次日晚,孟沭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走到书案前,他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和一碗药汁:“殿下,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药。”
萧文策接过碗,面无表情喝完:“事情查得如何?”
“殿下,那日属下亲眼见侧妃娘娘进了殿下的书房,而属下查到侧妃娘娘确实早早歇下了,易容成侧妃娘娘的是一个叫秋芜的婢女,她是太子妃房里的。”孟沭道,“赏花宴当日,那婢女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屏风,被太子妃活活打死了。”
孟沭不知道的是,秋芜早在三月十五前就被月奴骗出了太子府,后来的秋芜是月奴假扮的。
当晚,扮成秋芜的月奴又给自己贴了一层赫连婧的面皮,腰间佩戴的香囊里加了大量能令人短时间情动的合欢花粉,因而萧文策才会轻易把假赫连婧错认成真的赫连婧,与她一夜交欢。
至于秋芜之死,是因为纪明姝嫁入太子府以来一直不受萧文策待见,还时常被赫连婧挑拨,被孟沭用刑折辱,身心遭到双重伤害,所以在赏花宴当日,纪明姝看到众千金依然光鲜亮丽,而自己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一时愤意爆发,失手打死了秋芜,是个意外。
听完孟沭的禀报,萧文策愤怒地将手里的药碗砸到了地上,气冲冲去了芙蓉苑。
此时,芙蓉苑内,纪明姝刚沐浴结束,正准备安歇。
丫鬟匆匆来报:“太子妃,殿下……殿下来了。”
纪明姝一张脸顿时发白,双手不由自主捏成拳头,手心很快便冒出黏腻的冷汗。
可她是太子妃,按规矩得出门相迎。
纪明姝颤巍巍朝门口走去,看清楚萧文策带着满身怒火进来,她眼中尽是难掩的惊慌之色,却还是咬牙朝萧文策欠身:“殿下。”
两字落地,萧文策已走到她面前。
“啪——”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萧文策最大的力气。
纪明姝被扇翻,在地上滚了一圈,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晕晕乎乎,好久都缓不过来。
见此,屋内所有婢女全部跪了下来。
萧文策冷眼扫过所有人,低吼道:“滚!都给孤滚出去!”
“是……”
片刻功夫,屋内只剩下萧文策和纪明姝。
孟沭退到门外,把门关上。
被打懵的纪明姝现下已经缓过神来,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大双眼,恐惧颤抖地望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萧文策,哽咽出声:“殿、殿下,臣妾做错了什么,殿下要对臣妾发如此大的火?”
她是忠勇侯府嫡女,是功勋世家的千金,是皇上皇后钦点的太子妃,将来还会是这东陵最尊贵的女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太子殿下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清风霁月般的存在,他温润如玉,他洁身自好,他大仁大义,他一定会成为百姓拥戴的仁君。
从她第一眼见到太子殿下时便芳心暗许,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哪怕是做个侧妃,甚至贵妾她都愿意。
天知她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那一天她有多高兴,天知赐婚圣旨传到忠勇侯府时她又哭又笑了一整日,她以为他们可以成为举案齐眉的夫妻,可嫁过来之后,她却发现所有的人与事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她不信她的太子殿下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
萧文策走到她跟前停下,低沉的嗓音含着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情绪:“贱人!胆敢算计孤!”
说罢,一脚踹在了纪明姝胸口。
“啊——”
纪明姝从小娇生惯养,这段时日又清瘦虚弱了很多,根本经受不住这一脚,被踢翻之后,“噗”的吐了口血。
吐完血,猛烈咳了起来。
“咳咳咳……”
没等她缓过来,萧文策把她从地下拎起来,扔到了床上。
“贱人,不就是想让孤宠幸你吗,孤今日便顺了你的心。”他咬着后槽牙说道。
旋即把纪明姝翻了个身,从身后扣住她的手腕。
屈辱的眼泪从纪明姝的眼眶里滚落,她抽搭着翕动着薄唇:“殿下,不……”
萧文策不理会。
“刺啦!”
纪明姝身上的薄裙被扯碎。
纱幔落下,红烛摇曳。
身上的痛楚比不上心里的痛,纪明姝死死咬住唇瓣,咬出丝丝血痕都没有松口。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萧文策搂着赫连婧的画面,赫连婧依偎在他怀里,眼神都是耀武扬威的得意。
如果不是赫连婧,她不会被太子殿下这般对待,都怪赫连婧,都怪赫连婧……
良久之后,云雨渐歇。
萧文策穿戴好走出房间,神色阴云密布地看着孟沭:“把芙蓉苑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两人看着她。”
“是,殿下。”
萧文策举步离开。
孟沭猛然想起什么事,快步跟上去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叮嘱,同房不利于病情恢复,您的身子未痊愈前尽可能不要同房。”
前日去凤仪宫时,皇后和太医千叮万嘱,萧文策自然有放在心上,可得知自己的病为纪明姝这贱人所害,他憋了一整日的怒火无处宣泄,又不能轻易要了纪明姝的命,他才会……
萧文策心想一次不打紧。
“孤知道了。”继续朝外走,转而下令,“太子妃谋害孤,罪无可恕,今晚再加一个时辰。”
“是,殿下。”
孟沭办完事,刚回书房,赫连婧便派人传口信说要见他。
他假装吃坏了肚子,暗暗去了偏院。
内间。
孟沭站得笔直:“侧妃找属下有何吩咐?”
赫连婧坐在梳妆台前,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衣,三千青丝散落在肩上,半湿半干,像是刚沐浴过的,孟沭不敢抬头,可鼻尖萦绕的幽香却无法忽视,让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日两人翻云覆雨的疯狂画面。
他是侍卫,从小就跟在萧文策身边,别说碰过女人,连娶亲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或许是身体里还残留着五食散的关系,或许是食髓知味,又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一下涌上脑门。
他紧紧攥着拳头,将不该有的情绪克制住。
赫连婧看着铜镜里的孟沭,面无表情:“殿下的病查得如何?那日进殿下书房的女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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