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手捂着被玉簪刺破的胳膊,双眼怒瞪着贺栀宁:
“迟儿,你儿子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她!”
“是她,是她医术不精,害了你的妻儿!”
刚站起来的贺栀宁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不是气良妃,而是气萧迟,气他没有提前处理好此事,让她白挨了一巴掌不说,还被良妃恩将仇报。
“母妃,你胡说什么,是皇婶救了儿臣的妻儿。”萧迟歉疚地看了眼贺栀宁,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无比,心中歉疚之意更甚,“皇婶,抱歉,让您受委屈了。”
良妃不依不饶,怒吼:“迟儿,她是害了我孙儿的凶手,你清醒一点!”
“母妃,是皇婶救了我和孩子,您误会了。”赫连娜也帮忙解释。
良妃不信,指着萧迟怀里的孩子道:“放屁!你生产前,太医说胎儿无恙,如今孩子变成这副模样,真的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本宫还听说,你生产时,摄政王妃把太医、稳婆和下人都赶了出来,只有她一人在房间,她一个人如何给你接生?你们真是糊涂!”
贺栀宁没说话,坐到床边,专心擦着沾血的玉簪。
良妃知道的倒是不少,只是不知背后操控的人是贤贵妃,还是另有其人……
孩子天生缺陷的事,萧迟打算先瞒着,可一大早良妃就来了,非要看孩子,无奈之下,萧迟便把孩子抱给了良妃。
考虑到把赫连娜和孩子害惨的罪魁祸首是赫连娜的亲姐姐赫连婧,是无妄五公主,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未免影响两国邦交,萧迟选择隐瞒。
他没料到,良妃会把罪责归至摄政王妃头上。
萧迟看了眼赫连娜,赫连娜冲他微微点头,他才说道:“母妃,孩子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阿娜生产前便身中剧毒,与皇婶无关。若不是皇婶及时相救,恐怕阿娜母子就要一尸两命了。”
“什么?”良妃显然不相信,“本宫怎不知道阿娜身中剧毒的事?太医告诉本宫,阿娜和孩子都很健康,你……”
萧迟打断她,“母妃,阿娜的毒是前太子妃所下,那毒来自无妄,太医根本查不出来。阿娜从承恩寺回来,不小心动了胎气,失血过多,亦是皇婶相救,母妃,您不要被人蒙蔽了!”
他已查出,赫连娜房里的丫鬟被贤贵妃收买,导致赫连娜早产的藏红花,也是她偷偷下的。
府里的事,他已封锁消息,可母妃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怕是被人利用了。
良妃登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前太子妃给阿娜下毒?”
她们可是亲姐妹,又一同远嫁异国,何况前太子妃也没理由害她妹妹啊。
“母妃,是五妹。”提起这件事,赫连娜不免心痛。
萧迟接着道:“母妃,阿娜中毒和孩子一事,我特意封锁了消息,连父皇都不知晓,母妃又是如何知晓的?恐怕儿臣的府邸还藏了不少眼线。”
良妃心思直,看事情只能看到表面,听萧迟这么说,眼底淌过几丝错愕。
萧迟继续说:“背后之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挑拨您与皇婶的关系,一旦皇婶在您这受了委屈,惹怒了皇叔,皇叔断然不再同意皇婶为儿臣的妻儿治病,甚至连儿臣的官职也会被削。”
听萧迟提到萧玄璟,贺栀宁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萧玄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遇到她的问题,便会打乱所有原则。
若是良妃真的伤了她,萧玄璟确实会这么做,甚至更狠……
良妃闻言,浑身一凛,下意识看向贺栀宁。
她打人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如今想起贺栀宁是摄政王妃,是摄政王捧在手心里宠的女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摄政王妃不可怕,可怕的是摄政王。
要是摄政王记仇,不止会牵连她和迟儿,甚至连她的母族也会遭殃。
看着贺栀宁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良妃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听萧迟道:“母妃,您受伤了,先去处理伤口吧。”
良妃把话咽了回去,出了房间。
萧迟跪下请罪:“皇婶,母妃是受人挑拨,请皇婶原谅母妃。这件事是侄儿没处理好,让皇婶受了委屈,皇婶要怪便怪侄儿。”
“皇婶,这事也有臣妾的责任,您罚臣妾吧。”赫连娜心疼萧迟,跟着道。
贺栀宁忽然有些受不了萧迟动不动就跪的性子,抬了抬手:“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怪你们,起来吧。”
“多谢皇婶。”萧迟感激不尽,站起来,“皇婶,梁太医在府上,您的脸……”
“没事,我自己有药膏。”脸上多了块巴掌印,要是被萧玄璟知道,指不定怎么小题大做呢,她还是先消了肿再回去吧。
贺栀宁从药箱里拿了盒药膏,走到梳妆台前,把药膏涂上。
萧迟和赫连娜相视一眼,既愧疚,又感动。
若是换做其他人,得摄政王万般宠爱,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可贺栀宁完全不会,更没有摄政王妃或是长辈的架子,所以说摄政王独宠她,不是没有道理。
贺栀宁涂好药,回到床边,把话题拉到赫连娜的身体状况上:“你的身体面上看着没事,实则内力亏损严重,此后你只能卧床静养,不能喂养孩子,更不能行房事,切记。”
听到自己将来只能做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连与萧迟做正常夫妻的资格都没有,赫连娜脸色僵白,心如同被针扎着:“臣妾…明白。”
萧迟也不好受,不愿贺栀宁将赫连娜的病情说的更直白,插话道:“皇婶,我有几句话想说,请您移步外间。”
瞧出萧迟的心思,贺栀宁点了点头,然后往外走。
走出房间,屏退了下人,萧迟低低开口:“皇婶,阿娜的病,劳您先瞒着。”
“我可以只告诉你,但病人的情绪对她身体恢复极其重要,倘若她一直消极不振,恐怕连三年都活不到。”贺栀宁语重心长地道。
萧迟心脏倏地被攥紧,呼吸困难,眼眶发红:“皇婶……”
“世事难料,不可强求。”看到萧迟要哭不哭的样子,贺栀宁完全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心有多痛,伸手接过他怀里的孩子,冲孩子笑了笑:“至少,你们还有个孩子,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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