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淡然道：“是不是我，由衙门和证据说了算。”
衙门里江共看到地上被泡的发胀的女尸，头都是大的。
他是有点见风使舵有点墙头草，毕竟当官嘛谁不想在官位上多待几年，但对生命江共还是带着些许敬畏的。
他本想的是把苏倩柔交回相府，让苏文成看着处置。
毕竟是亲爹哪怕真做了出格的事好生管教几年，往后还能是个好姑娘。
没成想，这人前脚刚送回去，后脚竟死了还是被人推下水的，真是作孽。
很快苏渔被带了过来，苏文成和苏家一干人紧跟其后，柳如虹被人掐了人中醒来，跟着到了衙门。
甫一进衙门她就飞扑到地上那具女尸面前。
“倩柔啊……”
刚喊出声她被女尸的模样唬了一跳。
那女尸似乎是在水里被泡的太久，整张脸白肿的像馒头，又在打捞时被工具所伤，脖颈脸上满是划痕，模样甚是惨烈恶心。
柳如虹面色惨白的退后了几步，瘫坐在地：“我的女儿怎么死这么惨啊……”
赵姨娘站得远远的，瞥到地上女子身上的衣物后眼底喜色一闪而过。
那件绿色长衫她见苏倩柔穿过！看来人是真死了！
她神情悲戚想上前安慰又不太敢靠近的样子，朝柳如虹道：“夫人，您节哀。”
柳如虹自打被踢了一心窝后，心痛病都没好过，眼下又经历丧女之痛，整个人面如枯槁脸色煞白的捂着心口哭。
田氏听说后也赶了过来，她搂着柳如虹安慰：“女儿啊，医正才说让你静养情绪上不能有波动的。”
柳如虹道：“娘，倩柔惨死我怎可能不难过？”
“她是我的命根子啊，没了她我还不如跟着死了，还听医正的作甚？”
田氏跟着哭：“你还有晨晖，你是相府主母你是要把晨晖培养出来的，千万不能倒下。”
赵姨娘和王姨娘等相府女眷被她们母女二人的悲哭声感染，跟着哭起来。
衙门外围观的人们同时生出几分怜悯。
“这苏二小姐是前几天诬告全家少爷欺辱她的那个不？怎的突然死了？”
“可能是觉得丢了清白名声无颜再活在世上，就投河了罢。”
“啧啧，这么漂亮死了怪可惜的。”
“她那也不算是丢了清白呀，毕竟全家少爷那样，苏二小姐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最多就是诬告。”
“诬告道歉就行了嘛，罪不至死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死者为大，在一具尸体面前她曾经的所有恶都会被原谅。
这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不嫌弃她水性杨花，刚退婚又爬床了，纷纷对她的死表现出十足的善意与同情。
“诶，我怎么听说这苏二小姐是被人推进河里才淹死的呢。”
“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是那个苏大小姐推的！”
“天啊，怎会这样。”
“我听说这苏大小姐早些年名声就不好，心狠着呢。”
衙门外的议论开始纷飞，赵姨娘往苏渔那边看了看，对苏文成道：“老爷，我不相信大姑娘是凶手。”
苏文成握住她的手：“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人都往好处想。”
“苏渔……哼！”
他突然想起在秦舟葬礼上发生的事，看向苏渔的眼神满是厌恶。
江共见人都到齐了，惊木一拍让大家肃静。
“苏相国，苏夫人，您二人先看看此女子是不是府上二小姐。”
柳如虹从开始就在哭，压根不敢再往尸体上看，田氏道：“是的是的，我外孙女就长这样。”
苏文成这才朝女尸脸上扫了一眼，忍住心里的恶心：“对对对。”
反正一枚已经没了价值的棋子，死了便死了，只要不是因为他死的，不让他背上恶父的罪名才行。
苏大和苏五在一旁叩头，把绣花鞋和绢花拿出来给江共讲述夜间找人时发现的证据。
粗实小丫鬟向众人说傍晚看到苏渔出现在苏倩柔院子里起争执的事实。
那名报案说看到苏渔夜间行凶的男子也绘声绘色的描绘夜里看到的场景。
一时间所有证据都指向苏渔，江共看她的眼神都带了怀疑。
柳如虹憎恨的看着苏渔：“我早该让你死在庄子上的！几年前是你把我腹中孩子杀了！现在又把我的倩柔杀了！你是魔鬼！”
她想起身找苏渔拼命，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呀，苏夫人说的就是当年那档子事儿罢，好像是苏渔差点都把她给杀了！”
“看来有的人生性歹毒哦。”
周遭的群众们开启吃瓜模式，各自以自己的视角讨论着十年前发生的事。
“你们这是造谣污蔑我家姑娘！”金樱涨红着脸跑到门口辩驳，“我们姑娘好得很！”
有个挺着大肚腩的男人冷哼：“尸体人证物证都有，你还不信？！”
金樱极力解释：“我家姑娘昨晚好好在屋子里歇息的，我一直在廊下守夜没见她出来过。”
大肚腩男人轻蔑道：“没准你个小丫鬟是帮凶呢，什么廊下守夜都是主仆俩对的证词吧。”
众人觉得很在理，毕竟苏渔一个女子若想行凶肯定得要个人把风的。
“肃静！”江共惊木一拍，“苏渔你可有什么说的？”
苏渔神色淡然，指着女尸道：“请问我可否仔细查验一下尸体？”
江共皱眉，这尸体被破坏成这样普通女子看上一眼就会被吓的不行，苏渔倒淡定。
“好，你去看罢。”
苏渔闻言走到尸体旁解开她的大衫里衣，查看尸体的身体。
柳如虹怒的说不出话来，指着苏渔：“你…”
田氏明白她的意思，喝道：“苏渔！“你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倩柔的衣服！她虽死了，可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啊。”
赵姨娘在旁边又开始哭了起来，“倩柔命苦，生前被人算计坏了名声死后还要被人看了身子……”
田氏抓住这个话头：“你什么意思？倩柔怎么被人算计的？”
早上那会子柳如虹不在相府，赵姨娘说的苏渔指使秦豪的事只有苏倩柔知道，眼下她再度提起来用意明显。
“是这么回事。”红玉走到田氏身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田氏越听脸色越难看，摇着柳如虹道：“你听到了吗，咱们一定得振作起来！要让苏渔付出代价！”
“要让她付出代价！”柳如虹强撑着身子一跃而起，飞身把苏渔扑倒。
“让你害我倩柔……”她本想把苏渔打一顿，但只能虚弱的轻挥着拳头。
“真是心狠呐。”那大肚腩男人离得近把红玉的话全都听了进去，“大人，杀人偿命，你得把苏渔给砍了为苏二小姐正名才行。”
苏渔把身上的柳如虹推开，起身道：“大人，这女尸并不是苏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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