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的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苏渔。

    红玉咬牙:“你说不是就不是?”

    姨娘好不容易做得局,马上就要赢了决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真的不是。”苏渔看向几个苏家人,“你们一个个的离这女尸那么远,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么。”

    赵姨娘道:“人都泡胀了,脸也花了,只能通过衣服辨认的,她身上的衣服我认识,是倩柔的呀。”

    田氏恨声:“你还想狡辩?!”

    江共皱眉问:“苏倩柔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或疤痕方便辨认的?”

    “没有。”柳如虹哀伤道,“我倩柔浑身上下白如雪,一点儿疤痕都没有。”

    “我是她娘亲绝不可能认错她的,哪怕脸花了我也认识。”

    不可能认错?苏渔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扭头问:

    “父亲,你昨天上午那会子是在对二妹妹用家法,对吗。”

    苏文成一噎:“我是在教育她。”

    难不成苏渔眼下要把苏倩柔淹死一事说成是他动了家法,逼她的?

    “父亲别紧张,我只是问一下而已。”苏渔道,“你当时喊我过去时,是在用藤条抽打二妹妹罢。”

    苏文成不回答,苏渔眨眼看向赵姨娘:

    “姨娘,你还拦在二妹妹身上护着她呢,你还记得么。”

    既然苏文成不直接承认她得再找突破口。

    对于邀功的事赵姨娘绝不推脱,她指着胳膊道:“肯定记得啊,当时我还替倩柔挨了几鞭子疼着呢。”

    她说完望着田氏和柳如虹,强调:“夫人,我是真心把倩柔当亲女儿对待的,她出事我与你一样伤心啊。”

    红玉跟着说:“昨晚还是我家姨娘先发现二小姐不在,去喊人找的呢。”

    田氏甚是动容道:“赵氏你跟着如虹好多年,老身看你是个良善忠厚的。”

    “往后你在府里要多帮衬着她一些,倩柔出事她承受不来啊。”

    赵姨娘上前握住田氏的手,抚着柳如虹的肩,一副马上就要堪当大任的模样。

    “姨娘,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才行!”苏渔的声音脆脆的,打乱了三个女人之间略显浓稠的气氛。

    田氏和柳如虹同时看向赵姨娘。

    赵姨娘看向苏文成,要让他自己亲口承认他动粗是不可能的。

    “大姑娘,你不是自己看见的吗。”她道。

    苏渔摇头:“我没亲眼看见,我过去的时候父亲已经打完了,刚问他,他又不直面回答。”

    “大姑娘你……”赵姨娘一噎。

    苏渔轻笑道:“打那么疼,姨娘胳膊上留有伤疤罢,你把伤疤亮出来大家不就信你护着二妹妹了么。”

    赵姨娘撸起袖子露出手腕:“真的有。”

    田氏和柳如虹一瞧,小臂上几条红印从大臂一直到手腕。

    “苏文成!”柳如虹心疼得不行,赵氏只是帮着挡了几下就伤成这样,那倩柔伤得更重。

    苏文成瞪了赵姨娘一眼,道:“我只是稍微给个教训而已。”

    “女儿啊,娘对不起你,在你挨打时没护在你身边啊。”

    苏渔道:“母亲,我说了她不是二妹妹,她身上没一点儿疤痕。”

    嗯?!

    柳如虹抬起泪眼。

    苏渔指着那女尸说:“照理来讲姨娘只挨了几下胳膊上都有伤痕,二妹妹身上应该会更严重才是。”

    “可这女尸身上除了脸和脖颈处的伤外,身上好的很,没点儿红肿的,不信你自己掀开她衣服瞧。”

    柳如虹颤抖着手用指尖捏住那女尸的衣服,快速往里看了一眼,而后一愣。

    田氏见状跟着朝里看,半晌才道:“真的没有!”

    江共和苏文成也走到女尸旁,掀开衣服去看。

    几人皆吃惊的相互对视。

    “真的没伤,她不是倩柔!”柳如虹大喜,“我的倩柔没死!她没死!”

    赵姨娘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朝苏大苏五看去。

    苏大苏五两人目露困惑,姨娘不是另找人处置了么,他们都看到墙上的血指印了。

    田氏抱着柳如虹喜极而泣,过了会儿问:“若她不是倩柔,倩柔人呢。”

    苏文成道:“等会儿我再派人去找!”

    只要现在这女尸不是苏倩柔,大家不会把苏倩柔的死和他的家法挂钩就行。

    “现在,你现在就去找!”柳如虹精神大好,马上就要去找人。

    赵姨娘顿了顿:“那这官…还报不报了?”

    “倩柔到底还没找到呢,莫不是尸体被弄到其他地方了?暂时没被发现?”

    柳如虹神情一滞,现在的她经不住半点风吹草动,随便一句话都会让她无端遐想。

    苏渔冷哼:“姨娘,你怎么总是觉得倩柔死了呢,难不成你确定她必死无疑?”

    “刚才你也是的,都没去女尸身边看就开始哭,仿佛很确定女尸是二妹妹呢。”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移到了赵姨娘身上。

    对哦,为何她一个姨娘总是说苏二小姐死了呢。

    赵姨娘干笑两声,扯出个笑:“我看衣服蛮像的,伤心之下认错很正常啊,夫人是她娘亲都认错了呢。”

    她走到柳如虹身边,补充解释,“我就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好久没回家不太正常。”

    “咱们全府的人都出来好久了呢,她若回到府里看到家里没人也会过来寻我们的。”

    苏渔拉长音调:“哦——”

    “那我们就回府等她罢。”

    她扭头看向江共:“大人,如今这尸体不是我二妹妹,我还有杀人嫌疑么。”

    “没有没有。”江共眉头皱的更深了,若这个不是苏倩柔,那是谁?

    从这衣服料子来看是贵女,想来又是一桩大案。

    旁边围观的人也都住了嘴,吃惊的看着苏渔。

    怎么这个苏大小姐简单几句话就洗清了嫌疑?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肚腩男人很不满,“你们苏家是不是给大人送钱了,所以他就不审问杀人凶手了?”

    “对啊,这人证物证都还在呢,人就要走了?”大肚腩身边的人说。

    他们没看到女尸身上的具体情况,只觉得苏渔神得很,三言两语就把刚才怀疑她的人都给说服了。

    除了行贿和官官相护外,他们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苏渔淡淡道:“那女尸不是苏倩柔,她没死。”

    “诶?没死?”一时间门口人声鼎沸,显然都不相信这一说法。

    突然一个女声在人群后响起:“父亲,娘!原来你们在这!”

    众人回头,看着人群后的苏倩柔震惊不已,各个嘴巴长大的都能塞进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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