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各位弟子都在忙着准备武艺大赛,云奉月倒还算悠闲,仍是每日山上山下跑着,人前修练剑法,人后练着“鸾音蚀梦”,虽无人能一试她的功力到了何种进境,但施在竹子上的效果与从前相比大有进益,若催动《噬心曲》,或许已然能够到致人死命。

    今日她与肖红槿说好,午后帮她割药草,因此未及正午云奉月便从山上下来了,一路上见门中弟子神色凝重,三五成群似乎在聊着什么事。

    “死得可惨了,听说身上连伤口都没有。”

    “魔教的武功自然不用留下伤口都能杀人。”

    “难道真是魔教作乱?”

    ……

    “魔教”两个字传入云奉月耳中,她眉头紧蹙,折了方向去找穆倾风。小五告诉她穆倾风在议事堂,她便疾步向议事堂而去。

    她闯进议事堂中才发现,虞长啸、严明书、肖红槿、严青榆都在。知自己失仪,云奉月直言自己是为找肖红槿而来,硬着头皮向各位长辈行了礼,便要告退。

    “既来了便先坐下听听吧。”穆倾风心知她定不是来寻肖红槿那般简单,便让她留下了。

    云奉月寻了个位置坐下,听他们议事。

    穆倾风对虞长啸说道:“虞师叔,你把情况与各位师叔说说吧。”

    虞长啸面色凝重:“我收到了双刀门门主白三娘的传书,两日前双刀门十三名弟子去云宁送货返回途中在云宁城外被杀,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皆七窍流血而亡,白三娘怀疑他们是死于魔教之手,云宁离沧元山近,白门主写信给我,想请我们沧元山主持公道。”

    “死了?”云奉月大惊,“真的死了吗?”

    虞长啸虽对她的插话有点意见,却并未斥责,回道:“白门主亲笔所言,做不得假。”

    云奉月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揪着袖口。怎么可能死了呢?这世上除了她应无人知晓真正的《噬心曲》曲谱,不可能会有人用“鸾音蚀梦”致人死命,那些双刀门的弟子怎么可能会死?

    严青榆接着虞长啸的话说道:“上次我们在云宁倒是见过被玄鸾教副教主所伤之人,但是那些人并未伤及性命,这回怎会……”

    虞长啸捋了捋胡须:“你们上次遇到的是副教主,或许这次出手之人是教主。”

    严明书问道:“青榆,你之前说你们还遇到了魔教教主,不知那教主功力如何?”

    “上次那教主用的似乎是救人之术,她身边护卫武功高强,我与师兄并未近得她身,不知功力究竟如何。”

    肖红槿向云奉月那边瞥了一眼,见她眉头紧蹙盯着地面,心下的怪异之感愈发强烈。

    “倾风,你打算如何应对?”

    穆倾风恭敬地回道:“不知二位师叔有何高见”

    “当务之急应派人前去查看,了解清楚。”

    严明书附和道:“我同意师兄的观点,先去看看情况,不如我带几名弟子前去。”

    严青榆说道:“那我也去,我见过云宁之前那几人的情况。”

    肖红槿又看向云奉月那边,见她仍是同样的神情和姿势,与他们说道:“我也同去,我是医者,更好判断他们的状况。”她稍作停顿,对云奉月说道:“姜云,你可愿与我们同去”

    云奉月并无反应。

    “姜云。”肖红槿又喊了一声。

    “啊”云奉月回过神来,“师父有何事”

    她满脑子都在想那些弟子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又是在云宁,她想去看看那些弟子的状况,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肖红槿耐心解释道:“我们要下山去云宁弄清楚双刀门弟子的情况,你可愿与我们同去”

    “真的吗”云奉月激动起来,想睡觉便有人送来了枕头,“我去!”

    穆倾风见她要去,很想同去,但严明书已提出要去,他便没有理由再一同前去。

    “那你们早些动身吧,路上千万保护好自己,小心提防着魔教之人。”

    “师兄放心。”严青榆此言是让穆倾风放心,他们会照顾好云奉月。

    几人回去之后便立刻收拾行装,未做耽搁直奔云宁。

    一行人到达云宁城的义庄时已是申时末,义庄门前停着十几辆装着棺椁的板车,双刀门弟子在义庄门前正与人交涉着什么。

    严明书与白三娘相识,认出她之后,便走上前去。

    “白门主,许久未见了。”

    白三娘眼中现出惊讶之色,抱拳道:“严大侠,竟是你来了。”她看向严明书身后,“严少侠也来了,这两位姑娘是……”

    严明书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兄荀中越的亲传弟子,也是我儿青榆的夫人肖红槿,另一位是红槿的徒弟姜云。”

    肖红槿与云奉月走上前:“见过白门主。”

    白三娘了然:“原来是肖少侠,少侠的医术早有耳闻,严少侠好福气。”

    严青榆问道:“白门主,你们这是要离开?”

    白三娘面上现出悲怆之色:“我门中弟子惨遭横祸,我总得让他们入土为安,这便要带他们回门了。”

    云奉月顾不上礼数,急切道:“白门主,可否让我们看一下各位弟子的遗容?”

    肖红槿替她解释道:“或许可以分辨出各位弟子因何殒命,还请白门主允准。”

    “好吧,你们随我来。”白三娘带着他们走到第一辆板车旁,稍施掌力便将棺盖推开了大半。

    云奉月凑到棺椁前,棺中尸体面色惨白,青色的血管纵横交错于整个脸庞,虽然经过了擦拭,但鼻腔处仍可见有血块凝结。

    确是“鸾音蚀梦”催动《噬心曲》才会出现的死状。

    若说开棺前云奉月还存着侥幸,此刻便是板上钉钉,无论如何,这笔账都是算在玄鸾教头上的。只是要令人全身血管迸裂,以云桓的功力断然做不到如此,更何况他所学的《噬心曲》是云阙行改动过的,死不了人。

    那这些弟子……

    云奉月突然将身子探入棺椁,将那弟子的前襟扯开,身上也布满了青筋,但胸口处并没有本该有的那个痕迹。

    白三娘见她如此行事,有些恼怒:“姜少侠这是为何?”

    云奉月沉声道:“他是被‘鸾音蚀梦’所伤,却不是因此而死,应是其它外力致死。”这个锅她不能背,哪怕不顾后果。

    几人皆是惊疑:“为何如此说?”

    “他的胸口并无玄鸾印记,死于“鸾音蚀梦”之人,胸口处会有一个黑红色的印记,看上去像一只鸾鸟。”这便是“玄鸾教”名字的真正由来,令人听到这个名字便想到那种死状,震慑挑衅之人,令人不敢轻视了玄鸾教。

    白三娘冷声问道:“你如何知道?”

    不止是她,严明书、肖红槿、严青榆皆一脸狐疑盯着她。

    而云奉月早已想好了说辞:“因为我见过,我的家人便是遭了玄鸾教毒手,这名弟子虽然外状与他们相似,但绝不是因“鸾音蚀梦”而死。但我不明白,这些弟子原本不必死,为何要杀了他们,还要让人以为他们是被玄鸾教武功致死。”

    若说要令玄鸾教惹江湖众怒,倒是合情合理,但云桓也是玄鸾教之人,他劳心费力给她下毒目的难道不是教主之位吗?怎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白三娘怒气渐盛:“魔教行事岂是我们所能揣测,但这个仇我双刀门记下了,待到‘试剑大会’定要与各门派商讨个说法,向玄鸾教讨回公道。”

    严明书劝解道:“白门主切莫动怒,若真是玄鸾教作恶,我等江湖同道必不会坐视不理。”

    白三娘拱手:“那便承严大侠此言,在下这便要赶路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恭送前辈。”

    送走了双刀门之人,肖红槿回头见云奉月紧蹙的眉头,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一路走到客栈,云奉月皆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订下房间之后,她只言自己没有胃口,将自己关于房中。

    因对云奉月有所怀疑,肖红槿便格外留意她的动静,天黑之后她听闻隔壁有关门之声,便走出屋子,见云奉月正要下楼。

    “姜云,你要出去吗?”

    “恩,我上街去逛逛,师父你可有要捎带的东西?”

    “没有,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好。”

    肖红槿并未过多追问,而是返回屋内,关上了门。

    严青榆正定定地望着她:“师姐是故意带她前来吧?既然有所怀疑,为何不跟去看看?”虽已成婚,但严青榆并未改称呼,仍称肖红槿为师姐。

    “我相信她自有分寸,便静观其变吧。”

    严青榆却并不乐观:“她对玄鸾教的了解超乎寻常,身份恐怕不那么简单,我们倒无关紧要,只是师兄……”

    肖红槿轻叹:“师兄他,或许并非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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