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伊说这话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他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个时代做点小生意赚第一桶金,肯定是不难的。
至于第一桶金的成本当然得找个金主爸爸。
“爸爸哦不之荇,我跟你商量个事呗!”齐乐伊笑得有些谄媚,拿起史之荇丢在一旁的荷包左右端详,“你们这手艺可真不错啊,那掌柜的不收,一定是他们的损失!”
史之荇无视了他后面那句话,“直说吧。”
齐乐伊拉着一张板凳坐到史之荇边上,眨眨眼,“这荷包成本多少钱?”
“荷包五文,原本我绣好了得付我十文钱。”
齐乐伊点头,“我可以用20文以上的价钱卖出去,你们总共绣了多少荷包?”
史之荇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我估摸着能有百来个吧。”
齐乐伊高兴地拍了拍大腿,“这个数量刚好,我们把这些荷包都买下来吧?”
史之荇怀疑自己听错了,侧着头看向他,“你说什么?都买下来?那钱谁出?”
齐乐伊用手指了指面前的这位,笑容更加灿烂了。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么多钱!再说万一你卖不完,我这亏的不是更多了!不行不行!”
“好,那咱就先不买其他的,我先把你的这些卖出去,要是生意好,咱再把另外的也收下,这总可以了吧?”
史之荇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些荷包现在只能砸在自己手里,让齐乐伊去折腾一下,能挣个三瓜俩枣也不错。
“行,随你折腾吧,只要能把我付出去的钱收回来就成。”
齐乐伊满意地点头,“那咱们现在去做些准备吧!”
话音刚落,齐乐伊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史之荇往书房走。
史之荇的注意力全被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所占据,这个人总是这样,做些引人误会的举动,可偏偏他本人从来坦荡荡的,让人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
齐乐伊把史之荇拉到书桌前坐下,“你的书法水平如何?”
“小时候跟着我爹练过几年,就自己写着玩的,见不得人。”
齐乐伊拿了张纸,“写几张我瞧瞧。”
见他的目光灼灼,史之荇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提起笔,“写什么?”
齐乐伊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就写祈福荷包。”
史之荇按照吩咐写好,齐乐伊的眼睛立马亮了,“你这字真不错啊,如果这种水平都只是不能见人,那你们这也太卷了点!”
史之荇疑惑,“卷什么?”
“没有没有,我说你的写的非常好!我很满意!”
她的脸微微发红,极力想着他做过的过分的事情才压制住了害羞的情绪。
齐乐伊又拿一张,“这张横着写,就写:爱她,就送她最诚挚的祝福。”
史之荇不认同,“这个字也太狂放了?我怕姑娘家都不好意思上前来了。”
“那你觉得替换成什么字比较合适?”
史之荇想了想,欲言又止,但看到齐乐伊鼓励的眼神,还是说道,“我在书中读到过,‘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们可以化用为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祝福无尽处。”
“这诗句会不会太含蓄了些?毕竟,我们要摆在市集上卖的,不仅仅是有学识的人会看到。”
史之荇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眼珠子转了转,“要么,两句话都写上?雅俗共赏。”
齐乐伊双手一拍,“我正有此意!”
他的眼睛亮亮的,闪烁着光,他对自己的经商之路很有信心,信心不仅来自于自己,更多的来自于合作伙伴。
——她是一个有内涵、有主见,也能共商大事的女子,齐乐伊第一次感谢上苍,谢谢他安排了史之荇捡了自己,要是别人,恐怕自己这些大胆的举动还没提出就已经夭折了!
他看着正专注写字的史之荇,微微低着头,一缕发丝垂在耳边,让他忍不住想替她别在耳后,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跳得很快。
他拍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春天都已经过去了,怎么还愈发躁动起来了?
“好了!”史之荇放下笔。
齐乐伊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连最坦诚的赞美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眼睛看向那张写好的纸上,“那你先去休息吧,我晚上再想想,明天早晨我来叫你。”
史之荇有些好笑,这人平日里要是不叫他,总能睡到日晒三竿,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齐乐伊轻咳了两声,“那还是你叫我吧,明日五更。”
回到自己房间,齐乐伊的脑海里正高速风暴中,除了他的口才外,能吸引顾客的,一定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销售套路。
可是没一会儿,他的脑海里就渐渐浮现了一个姑娘的身影,她叉着腰骂他的样子、她抱着膝盖大哭的样子、她与别人据理力争的样子一颦一簇,都莫名变得性感了起来。
齐乐伊痛苦地锤自己的脑袋,“禽-兽!不许在这种时刻发-春啊!你还有正事要做!明天可不能搞砸了!”
带着这股子劲,齐乐伊想了好些个方案,想着明天都试试,哪个效果好就用哪个。
睡觉时,不出所料地梦见了史之荇。
第二天一早,没等史之荇喊他,齐乐伊已经尴尬地从床上起来,找了件换洗的亵裤,狠狠地将换下来的那一条塞在了枕头底下。
两人收拾妥当便一起上了路,坐上前往县城的马车时,同行的大婶好奇道,“这是打算上县城卖什么东西去?”
“卖荷包。”
大婶一听,忙摆手,“这怕是不行吧。现在城里的年轻姑娘都喜欢去铺子里买这些小零碎,路边的,她们看也不看。”
大婶解释,有阵子她也尝试过在集市里卖些自己做的绣活,但几天了只卖出去几个,本都赔了,所以再也不去了。
史之荇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但看着齐乐伊自信满满的模样,便也不好意思泼冷水扫了他的兴致。
“我们也就去试试,要是卖不了就带回来。”齐乐伊笑笑,他已经懂了财不外露的道理,同理,为了不让别人眼红,他虽然很想炫耀自己的才华,但还是忍住了。
到了集市,齐乐伊特意选了个离绣坊很近的地方停下,准备在这里摆摊。
史之荇扯他的衣袖,“这附近有家很大的绣坊,我们摆在这里怕是会没有生意吧?”
齐乐伊胸有成竹,“你想啊,在我们这里经过的人大多是想去绣坊买东西的,成交的意愿更大啊。语气浪费时间在一些看热闹的人身上,不如靠自己在绣坊跟前分一杯羹。”
史之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是有些道理在的。
他们的摊子极小,木制的箱子上摆了个竹筐,齐乐伊还特意做了根杆子,粘上了昨天史之荇写的字。
摆了好一会儿,经过的人虽然有,但最多只是在一旁好奇地张望一眼,任凭齐乐伊怎么叫唤,连走过来看看的兴趣都没有。
史之荇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泄气。
齐乐伊伸手,“你给我些铜板,我来想办法。”
史之荇有些心痛,“怎么又要钱?”
齐乐伊笑得有些神秘,“再相信我一回吧!”
史之荇把整个荷包交到齐乐伊手上,“省着点花啊!”
“放心吧!”齐乐伊拿着荷包一溜烟地就跑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他回来。
其间,倒是有几个姑娘好奇地来摊位上看,对白木兰的绣工也是认可的,但最后还是没有买下,史之荇更沮丧了。
齐乐伊终于回来了,但两手空空,史之荇好奇道,“你这么久去买什么了?”
“等会儿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几个年轻姑娘结伴来到了小摊前,不一会儿,又多了几个,也不询问,只是站在摊子前看着。
史之荇好奇,“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齐乐伊小声告诉她,“我雇来的,来演一出戏。”
史之荇来不及追问,就听到站在前排的两个姑娘一脸兴奋,“听说这批荷包原是要送到京城宝绣坊的,是真的吗?”
齐乐伊点头,“这批货原本确实是要送到京城的,这一批因为样式不够新鲜被退了回来,但日常使用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啊,宝绣坊的定价高,一枚荷包没有200文是根本买不到的,今天我们忍痛,一枚只售50文,两个荷包一起买只需要付我80文就好。”
史之荇眼睛抽了抽,这个人可真会狮子大开口,这么贵,哪有人愿意。
雇的人发挥了作用,原先本就要去绣坊买东西的姑娘很多围了上来,一听是供给宝绣坊那样大的铺子的货,纷纷欣赏起来。
仰仗于史白二人的绣工确实不错,又加上“宝绣坊”这个知名老店的品牌加持,立即就有不少人开始讲价,“掌柜的,便宜些吧!”
齐乐伊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批荷包真是亏了本了,实在是低不得,这样吧,要是买五个以上,我便只收30文一个。五个可以是你们拼凑起来的数,只要一起把银子交到我们手上,就算。”
这样一来,喜欢荷包的姑娘就会劝说还在观望的同行者一起买,她们总共就带了40个,一上午的时间便通通卖掉了。
还有来得晚没买到的姑娘惋惜问他们明天还会不会再来。
齐乐伊回答,“实在抱歉,这一批货全都卖完了。要是客官愿意,我们的绣娘会继续绣,十日后,再返回这里,恭候你的光顾!”
等那人走后,史之荇悄悄问他,“你不是想把秀丽嫂子他们做的那批也都收过来卖吗?怎么这会子又说没有了。”
“我说的是京城退回的,这样一来,量肯定是不多的。要是卖的太多了,恐怕会遭人怀疑。”
史之荇点点头,由衷道,“你还挺擅长经商,这一层面我都没想到。”
齐乐伊把赚到的铜板都放进了史之荇的荷包里,原本瘦瘦的荷包立马被撑得鼓鼓的。
“为了祝贺我们起了一个好的开头,去买块肉庆祝庆祝吧!”
史之荇虽然答应,但只是割了一块很小的臀尖肉,再挑些便宜的下水,总共花了没多少钱。
齐乐伊叹了口气,害,聊胜于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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