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般苦么?你怎生如此娇气?”卫淙蹙紧眉头,冷嘲热讽道,“又不是什么皇孙贵族家的子弟,空有一身臭毛病。都是朕太纵容你了,就应该把你丢到教坊司学规矩。”

    季寒州很不服气,忍不住道:“就是很苦!皇上若是不信,那皇上也尝一尝?”

    卫淙:“你让朕尝???”

    “唔。”

    “那倘若朕尝了,觉得不苦,你又该如何?”

    季寒州硬着头皮道:“臣任由皇上处置!”

    如此,卫淙这才点了点头,当着季寒州的面,浅尝了一口补药。

    一股子苦涩的味道,瞬间冲进了唇齿,冲上了脑仁。

    卫淙差点没顶住,一口吐出来,但想到不能在季寒州面前失态,不得不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并不苦,的确是你太娇气了,朕早就应该给你好好立立规矩。”

    季寒州诧异极了,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卫淙。

    在这一刻,他受不受罚,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卫淙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喝下这么苦的东西。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季寒州开始有些佩服卫淙了。

    暗想,难不成真是自己娇气了,现如今连一点苦都吃不得,一点罪也受不得了?

    就当季寒州陷入深深的反省时,卫淙也不动声色地把补药吐了回去。

    “也罢,既然你不想喝,朕也不强迫你了,但朕不想让你恃宠而骄,从现在开始,只要没外人在,你就是朕身边最低贱的奴才,听懂了么?”

    不一直都这样?还需要特别提醒?

    “……”季寒州没懂,满脸迷糊地问,“可是,昨晚皇上是夫君,微臣是奴家来着,皇上今天又想玩别的了吗?”

    卫淙:“……”

    他认真地斟酌了一番,昨夜他们玩的是,外出经商的能干夫君和水性杨花同时勾引多个男人的小娇妻。

    好似的确比主子和低贱奴才更有意思。

    因为季寒州会很娇羞地唤他夫君。

    略一思忖之后,卫淙道:“那就接着昨夜。”

    季寒州:“好。”

    接下来,他们二人大眼瞪着小眼,有片刻的沉默。

    卫淙:“你饿不饿?要不然,先吃点东西?否则你会没力气。”

    季寒州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他不仅得吃,还得吃得多多的。

    要不然体力跟不上,他早晚得死在卫淙的手里。

    于是乎,季寒州点头道:“臣想吃饭。”

    “你想吃点什么?朕让御膳房去做。”

    季寒州想吃红烧猪肘子,但现在还不到正午,早饭就吃大肘子,好像不太好。

    但他就是特别想吃。

    “臣想吃红烧猪肘子。”

    卫淙颇为诧异地瞥他一眼:“你早膳就要吃这些么?”

    季寒州:“……”完了,卫淙会不会觉得他太贪吃了?

    其实,糯米鸡也行的,反正他早饭就想吃肉。

    不吃到肉的话,他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不是奴家想吃,而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吃。”

    季寒州入戏非常快,立马把锅甩到了卫淙身上,“都怪夫君,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现在奴家一个人得吃两个人的饭。”

    卫淙:“……”

    卫淙依他了,吩咐御膳房去做。

    可做饭也是需要时间的。

    总不能一直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着,然后干等着吧。

    季寒州吞咽着口水,突然觉得很不自在。

    他好想披一件衣服,哪怕只盖住他的脸也行。

    总之就是不想不着寸缕地出现在卫淙面前。

    “朕昨夜下手是重了些,”卫淙抬手抚摸着季寒州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那都是他昨夜欢好时留下的痕迹,“真美,州州,这颜色在你身上,真是好看极了。”

    季寒州并不这样认为,他只觉得当时卫淙掐他好痛的。

    现在绑着他也很痛,而且绑久了,血液不循环,胳膊腿都是麻的,他又不敢说什么。

    卫淙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给他解开绳索,两手一掐,便将人抱坐在了膝头。

    抓过季寒州的手臂,便替他揉搓活血。

    “等过了这阵子,朕带你去西郊打猎,放风筝,宫里闷,你出去也好透透气。对了,你会骑马么?”

    季寒州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马不骑他就不错了,他哪里会骑马?

    “无妨,朕精通马术,朕可以教你。”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要是说精通什么,季寒州是不太相信的。

    并且会觉得对方多少有点吹牛。

    但卫淙这么说,季寒州是一万分相信,单看卫淙骑他的架势就知道了。

    季寒州不想学骑马,他觉得卫淙教他骑马可能是假,教着教着,把他抱到马背上,然后策马奔腾倒是极有可能的。

    “臣很愚笨,只怕学不会骑马。”

    卫淙信誓旦旦地说:“无妨,朕自有极好的法子教你,不怕你学不会。”

    季寒州:“……”

    只怕又是些羞辱折磨人的法子罢,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不着寸缕地坐在马背上,怎么一边哭,一边骑马的了。

    为了不虚度光阴,卫淙是一点点时间都不肯浪费。

    趁着御膳房还没送菜来,先让季寒州浅吃几口。

    还美名其曰,担心季寒州会饿坏身子。

    特意让他尝一尝龙肉。

    季寒州真是感谢卫淙祖宗十八代。

    等用过了饭,季寒州还没来得及摸着撑圆溜的肚皮缓缓,卫淙就让人送了一套衣衫来。

    季寒州瞥了一眼,见不是什么大红大绿的裙子,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觉得卫淙的审美终于正常了一回。

    结果下一刻,他又觉得卫淙无可救药了。

    “你换上这身衣裳,把头发扎成高马尾。”卫淙吩咐道,“把脸用白纱遮上,扮作一名刺客。”

    季寒州:“……”

    不是吧……他都不会武功啊,让他扮演刺客……回头不会被御林军万剑扎成马蜂窝罢?

    “皇上,臣不会武功,臣也不知道刺客都是什么样的。”

    “那便扮演少年剑客。”卫淙随手丢了一柄长剑过去,“拿剑要稳,不许抖。”

    季寒州接过长剑,眨巴眨巴眼睛,凭借着他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来看。

    卫淙这是在睹物思人,情景再现。

    并且暗暗编造出了一个帝王和少年剑客的爱恨情仇。

    年轻的帝王生性多疑,暴戾恣睢,嚣张跋扈,阴险毒辣,年年苛政猛于虎,老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这事很快就传入了江湖,有个什么门,什么派,谁谁谁座下的大弟子,自幼习武,学得一身本领,嫉恶如仇,是非分明。

    听说了这位暴君之后,为了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毅然决然出山了。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这位少年侠客一身白衣,面覆白纱,潜入宫中,准备刺杀帝王。

    谁料在与帝王打斗的过程中,面纱意外脱落,露出了绝世容颜。

    帝王看了心动不已,将之生擒,囚禁在深宫中,日日夜夜强迫少年侠客,终有一日,那少年侠客不堪受辱,气绝身亡。

    从此以后,帝王的性情更加乖戾,残忍无道,寻了一个又一个替身……

    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一个跟少年侠客有几分相似的人。

    并且让那个人扮作少年侠客,重现当年初见,惊鸿一瞥,乱了狗皇帝的心弦!

    不过短短片刻,季寒州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很多画面。

    联想到最后,他觉得卫淙一定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当即心里暗呼好刺激。

    季寒州换好了衣衫,扎了个很高的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

    用白纱覆盖住了面容,手里的长剑耍得……嗯,怎么说呢,有些惨不忍睹。

    本来季寒州是想着,少年侠客嘛,肯定会挽剑花,还会那种很帅很拉风的剑招。

    他虽然不会,但也想瞎比划比划,结果差点打到他的头。

    季寒州心想,看来耍帅这条路上,注定是与他无缘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季寒州深呼口气,猛地往前一跳,剑指着卫淙,嘴里大喊:“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诛了你这残忍………英明神武,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没办法,卫淙的眼神太吓人了,季寒州不得不立马改词儿了,声音都有点发颤。

    心里暗骂卫淙玩不起。

    既然玩不起,就别玩这个游戏啊,玩了又不让季寒州痛痛快快地骂出来,这还有啥意思啊。

    季寒州也不敢多嘴,提着剑就刺了过去。

    却见卫淙二指一夹剑刃,随意一震手腕,铮的一声,剑刃立马断成几节。

    季寒州都看傻了,狐疑这剑到底是真是假,怎么在卫淙的手里,就脆得跟豆芽菜似的。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来行刺朕!”

    卫淙装得也有模有样的,竟然还一把攥住了季寒州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拉入怀中。

    用半截断剑,直接挑起了季寒州的下巴。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行刺朕的?”

    季寒州从善如流地回答:“无人指使我,当今皇帝英明神武,励精图治,俊美出尘,人人得而……而……而……”

    “而什么?”

    “而……而……”季寒州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道,“人人得而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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