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一看这架势, 赶紧的的拉着胤佑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他们伤到胤佑。
许夫人听了那人的话,朝着那人呸了一口,嘴里骂道:“吴江你不用猖狂!你把清徐县祸害成了这样, 还要了我家夫君的命, 你以为你现在看起来耀武扬威, 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当初许县令就是可怜这些灾民才打开了城门, 放这些人进城, 给他们吃的喝的, 争取让他们能够填饱肚子。可是这些人不但不感恩, 反而趁着人多混乱,对着城里打家劫舍, 造成灾民暴动,到最后整个清徐县都没有一家房屋是完整的,更没有一口吃的,只能被迫离乡来到这靖安县。
靖安县县令也是担心清徐县的事情,再次发生,死活不开城门, 也不给任何的吃喝。
那几个领头的人, 在清徐县抢了不少的东西, 自然不会饿到肚子。但是那些下面的真的灾民恐怕就要真的被饿死了。
吴江听了许夫人的话,那些木棍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用拿着木棍的手指了指许夫人道:“这能怨我吗?许县令就是一个迂腐之人, 他怜悯百姓受苦,怎么就没有想想城里的活着的人呢?你看人家靖安县的县令, 怎么就没有开门呢?说到底还是许县令无知!迂腐, 烂好人!”
说到这里,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听着许夫人,一副要把人给生吃了的模样。
许夫人抱着孩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把许公子整个人都按在自己的怀里。
嘴唇微微的颤抖,眼眸里一阵的绝望。
吴江看着许夫人道:“识相的把孩子送出来,我到时候还能让你多活两天,要不然你很快就会个许县令去地下见面。”
许文书听了吴江的话,他颤颤抖抖的站起身来,挡在了许夫人的身前,手里的棍子朝着吴江舞了起来,让吴江不敢近身。
吴江看了看他带来的几个人,都悄悄的后退两步,才狠狠的道:“老不死的,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这一路上没吃没喝的,你最好不要饿死,要不然的话这许公子迟早会被易子!”
说完狠狠的一甩袖子,骂骂咧咧的朝着一旁走去。
等人离开之后,许文书才把拿着手里的棍子,又慢悠悠的靠在了大树上。
胤佑看着那些人离开之后,才甩开了胤祺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许文书问道:“你没事吧?”
他刚刚虽然看到了许文书舞动着棍子舞的虎虎生风,但是那种后劲不足,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要是那个吴江再坚持一会儿,许文书绝对是坚持不住的。
许文书撩起眼皮看了胤佑一眼,对着他道:“刚刚你们说从山里走的事情还算数吗?要是算数的话,等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咱们就一起出发。”
他不能再等了,这个吴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活着走到京城,而且看他的身子也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变得虚弱无力,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没办法护着许夫人进京了。
胤佑听了许文书的话,对着他在道:“我得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万一咱们走不成,反而又被你们给连累了呢?说难听一点,我和我五哥除了不会生火把东西给弄熟之外,我们进了山,绝对不会挨饿,打不了就是走到京城的时候狼狈点。”
他刚刚听吴江的话,从里面听出来有些不同寻常,易子而食他只是在书上听说过,而这次的地震,绝对不可能达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看来还要赶紧的给他大哥写一封信才行,让他要注意这个问题。
还有就是清徐县的事情,绝对要引起重视,他收留的难民里,要是有这样的人,那怕他们人多势众,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看来他先出来,是对的。多少能提前得到消息。
许文书听了胤佑的话,用手抹了一把有些皱巴巴的脸,慢慢的开始说了起来。
吴江原本就是清徐县城里的一个混混,因为整天偷鸡摸狗,被许县令给赶了出去,正好遇到了地震,城门口又集结了那么多的难民。
就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合作,手上有了武器,又煽动了灾民,在城门口打开之际,进城烧杀掠夺,还趁机把许县令和刚刚到清徐县的钦差大臣连同钦差大臣带来的银子给抢了。
为了把事情闹的更加严重和沸沸扬扬起来,竟然煽动百姓把那些体弱的孩子易子而食。
从而增加山西地震的恐怖局面,开始百姓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他们这一批人走了几个城了,每一座城都不给开门,能吃的东西都被吃完了,有些撑不住的人家,真的要易子而食了!
吴江就趁机让那人过来找许夫人,因为许夫人一路上都抱着一个病殃殃的孩子。
许文书说到这里,他看着胤佑红着眼眶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怎么会有心思如此龌龊之人?他们害了许县令和钦差大臣还不知道悔改,还想着把这几座城的百姓都置于死地!”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几乎哑的说不出话来。
胤佑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山西地震受灾的百姓不少,但是大多都能自行处理,而清徐县的因为距离受灾严重的两个县城,加上周围的房屋倒塌,山体滑坡,导致家里没了存粮,等待着救助。
可是有人却是煽动百姓逃难,让他们逃离自己的家园,都跑到了清徐县。
而清徐县正好是钦差大臣落脚的地方,那些人就用这样的手段来毁了清徐县,从而把人钦差大臣连同银两都给抢了,顺便嫁祸给了灾民。
胤佑想到这里,他微微的合眼,伸手拍了拍许文书的肩膀,问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这清徐县被难民烧杀掠夺可能是被有心人支持的,而县令在混乱中死亡,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杀了。你和许夫人之所以没有被斩草除根,八成就是这吴江,小人得志,想要故意看你们狼狈的样子,这才迟迟没有动手的。”
他话音一落,许夫人就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道:“小公子聪明,我与许文书本来也是想着找个机会逃走,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们有人看着,就是想要走也走不成了。”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会儿,看着胤佑道:“我看小公子也是一个心善的人,我和许文书也不连累你们,只要你们能够把我儿子带走就行,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怪你们。”
她儿子从小就身子弱,这段时间已经更加的虚弱了,就在刚刚那个小公子给她的药,十分管用。让他本就有些无力的孩子,慢慢的呼吸都平稳了不少。
许愿跟着她绝对活不了,但是跟着这两个小公子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胤佑想到这里,他瞬间明白了许夫人话里的意思,他从怀里把药瓶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许夫人的怀里,安抚她道:“别担心会没事的。这个药你拿着,给许公子吃。”
说完他在微微的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胤祺走去,远离了许文书和许夫人之后,他才对着胤祺道:“五哥,你听出来什么了吗?”
胤祺听了胤佑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道:“这个吴江有问题,他和钦差大臣还有赈灾银子的失踪有关系,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们能把这些东西运到哪里?还有钦差大臣还有没有活着。”
但是他心里猜测,八成活不了了,许县令都惨死,这钦差大臣岂能活着呢?
胤佑听了之后嘴角微微的抿起,片刻之后才道:“也不一定。”
当初他出宫的时候,对他皇阿玛多嘴问了一句,钦差大臣是多大的岁数,他记得他皇阿玛说的是四十岁左右,要是按照他的计算,这许文书的岁数和钦差大臣十分接近。
还有许夫人,天色虽然黑,但是也能看清楚眉眼,他虽然蓬头污面,但是怎么看,怎么感觉都不像是一个夫人。
还有她抱着孩子的动作,完全不是一个母亲那般的细心。
要是他猜测的没有错的话,许文书有可能就是钦差大臣,而许夫人有可能是许县令。许公子是许县令的儿子。
吴江他们到现在都美业动手,那就有可能,钦差大臣在进城之前就把银子调换了,或者说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活着银子就在,死了银子就永远埋在了底下,谁也别想要。
不对,可能在许公子的身上,有证据或者其他的东西能够指引他们找到银子。
钦差大臣是个清官,而且是特别在意百姓生死的清官。要不然刚刚一说赈灾他不可能主动请命带着银子去赈灾。
想到这里,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胤祺道:“你等半夜的时候,让雷七把那个吴江给偷出来,咱们连夜审问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的不择手段,为了这一笔银子,竟然祸害了这么多的百姓!”
胤祺听了之后,微微的点头,他对着胤佑道:“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吴江在天亮之前吐口的!”
说完,他朝着黑暗中走去,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胤佑从新回到了许文书的跟前,坐在了他的身边。
许文书闭着眼睛,对着胤佑问道:“小公子考虑的如何?要是同意了,就把许公子带走,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你们给送出去的。”
许夫人微微的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胤佑。
在黑暗中她的眸子明亮的有些吓人,怀里的孩子有些不安的哼唧了两声。
胤佑看着两人的动作,嘴角微微抿起,片刻之后才道:“我让我五哥去打听消息去了,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万一你们骗了我们,到时候怎么办?”
说着他微微的一顿,看着许文书道:“万一他们就是想要许公子,你们正好把许公子给了我们,这不是把这烫手山芋交给了我们了吗?到时候吴江就针对我和我五哥了,我们连家都回不去了。”
许文书听到这里,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胤佑,粗粗的喘息一声道:“你说的对,那就等你五哥回来。”
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那个小公子憨头憨脑的,相比也打听不出来什么要紧的消息,不管如何只要许公子跟着他们离开,他们就是死也算是圆满了。
许文书没有见过胤佑,但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和皇上如出一辙的压抑,那怕他画的再是面黄肌瘦,尽可能的低垂着眉眼,但是许文书还是觉得这人就是淳郡王!
宫里最聪明的人就是淳郡王,他每次想到的计谋,都能和皇上打成惊人的相似,而且头脑清晰,对任何事情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
每次皇上说起淳郡王,那是一脸的骄傲,让他们总是觉得皇上在冲着他们显摆淳郡王。
那会儿他还和老友想着黄坡你坚持多少年不讨厌淳郡王,结果这一去就是十几年了,皇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孩子的叛逆期,他家孩子为了学习鸡飞狗跳的时候,皇上竟然开始发愁孩子把书都读完了,该怎么办?
而他这次进入清徐县的时候,也是大意了。要不然他和许县令恐怕早就死了。
想到这里,他真的很想开口,直接叫破胤佑的身份,但是一想到现如今如此危险的地方,还有他那特殊的身份,微微抖动的嘴唇,还是闭了起来。
大概三个时辰过去,天色慢慢的变量,胤佑听到声音,猛然间把眼睛睁开,他胤祺满脸是血的走了过来。
胤佑猛然间站起身来,脚步蹒跚的朝着他走了过去,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五…五哥,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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