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人家清风你明月。难怪人家要误会你。”朱樱嗔怪她,“你怎么不知道避嫌呀。”
岳如明反倒是一脸的不介意:“我哪里想那么多,一个名字而已。我总不能用自己的真名吧。情急之下,随口一说嘛。难不成,只许他叫清风,不许我叫明月吗。想多了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个意思。”朱樱无奈,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处下口,“人家是男子,你是女子,人家刚刚说叫清风,你就说自己叫明月,哪有这么巧的。正常人都会误会你对他有意思。才见了一面而已,别人会说你轻浮的。”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朱樱只得求饶:“好吧好吧。我服了。”
“以后,咱们两个相互呼应。我在外面打听消息,你就负责代替我做决定。反正女子的食宿安排都交给你了。”
“啊?”朱樱没想到她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慌乱,“我哪里懂这些,我……”
岳如明从怀里拿出印鉴:“你拿好印,不要丢了。不要叫人知道我跑出去,你就是我。”
“不,不是……这是庄主给你的任务,怎么交给我。”
“当然不是全都交给你。是咱们两个商量,出了事我来承担。所以,要你没事就去找我,只说是亲密的好友。”
“可是,如果我总去找你,你的身份怎么瞒得住。”
“不会啊。也可以背着人说话,或者是装作第一次见面。其实,负责女子那边食宿的属下,大部分没见过我。真正见过我长相的外人,也就是走货的时候,青峦庄的商队。”岳如明说着,握住她的手,央求她,“你看,我不在这里,你又不帮忙。你叫我把差事交给谁呢。也只有你,我才比较信任。”
“好吧好吧。”
岳如明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就知道你最好啦!”
朱樱拍了拍她的后背:“行了,赶紧再收拾几身衣服。夏天这么热,必定要几身换洗的,要舒服透气。真住在那里,衣服要勤洗勤换,不可以犯懒。如果坚持不住了就回来,再不然我替你去。”
“我知道啦。你怎么和我娘一样啰嗦。”岳如明无奈地笑了,“怎么叫你替我去。你舍得你家这男人啊?”
朱樱被她说得害羞,大声说道:“谁会舍不得他。才不管他,叫他自生自灭去。”
岳松雪原本坐在里屋的床边绣花,听了半天没说话,此时笑出声来。朱樱佯怒:“你看,他就高兴自生自灭,笑得这么开心。”
岳松雪手中针线不停,笑着答道:“只是觉得你口是心非的样子,挺可爱的。”
“真以为我离不开你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我知道你离开我之后,一定会想我的。”
岳如明在一边看着,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你们两个,腻腻歪歪,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朱樱笑着捶了她一下:“哪有腻腻歪歪。”
“走了走了,你们继续吧。我回去简单收拾一下。”
“我跟你一起。”
“我没有手吗?什么都要别人帮。”岳如明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留在屋里不必送,之后便离开了。
朱樱目送她离去,关好门,拿着她的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到岳松雪身边。岳松雪放下手中的针线,她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腿上,给他看这枚小小的印鉴。他搂住她的腰,轻声问她:“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我心里实在没底。”
“做得好未必有功,做得不好,你难辞其咎。”
“我知道。”
“庄里,很多事好像都,挺复杂的。尤其是和钱有关。和,很多重要的人什么的,都有关系。总之……”他磕磕绊绊地说着。他清楚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但是叫他说,他就说不了这么明白了。
“我知道。”
“一定要参与吗?”
“嗯。明姐姐对我这么好。她光明磊落,不是精于算计的人。我想,如果哪一天真的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会叫我一个人承担。而且,我从没想过在其中得什么好处,只求全身而退,自然会谨慎一点。大概不会出事吧。”
“我就知道。”他叹了口气,心说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无论如何,我陪着你。”
她听了他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颊:“我也知道。”
他更用力地把她拥在怀里,她闻到他身上有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甜甜暖暖,让她心神荡漾。她笑着,低声问他:“今天怎么这么香啊?嗯?”
他有些得意,嘴上却说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是哪里?这里吗?”她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凑近闻了闻,“用了香膏吗?”
“不好闻吗?像是蜜桃香气。”
“让我尝一口。”她说着,一吻落在他的脖子上,渐渐游移,停留在他的喉结处。她能感觉到他全身一僵,呼吸似乎急促了几分,手箍着她的腰更紧。她不由得暗笑,她已经太了解他喜欢什么了。她的手捧住他的脸,指尖向下慢慢滑动,似有若无地抚过他的肌肤,顺着衣领,突然用力扯开他的衣服,胸前的粉红色吻痕清晰可见。他没有防备,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她扑着他倒在床上,他就这样任由她索取。
床帷被拉上。
良久。
她掀开床帷,他羞得又拉上床帷:“别。”
“干什么?这里又没别人看。”她笑着掀开他的被子,“而且,有人看,你不会更高兴吗。”
“你……我哪有那么,那么……”他抢回被子,胡乱盖在自己身上。
她笑着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掐了他一把:“真该叫你看看自己刚才的样子。好像我从来没喂饱过你似的。”
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幽怨:“怎么能怪我。最近,你也太冷了我。”
“哦?我冷了你?前天陪你玩的是谁呀。”
“上次是在前天吗。我怎么觉得过了很久。”
“怎么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不许你笑我。想你陪也有错吗。”
“谁笑你,我就喜欢你这样。不会这么快又想了吧?”
“那倒不至于。”
“行啦行啦。”她笑着从地上捡起他的上衣披在自己身上,“我去弄些水来洗洗,身上蹭得都是香膏,熏得头疼。想不到,这东西不仅好闻,倒也很好用呢。”
“你说,会不会有不太香的香膏。”
“大不了我自己调配。”她坏笑,“只要你喜欢。”
他忍不住笑起来:“喜欢极了。”
她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这才离开。他抖了一下被子,闻到了被子上蹭着的甜甜香香的蜜桃味道。他掀开床帐,捡起地上放着的针线笸箩,拿出里面的绣花。这是一方浅绿色手帕,绣着一枝樱桃花。那天的樱桃花枝很快就凋谢了,可是,在这里,永远会开着一枝沐着风雨的小小的,雪白的柔嫩小花。
次日,朱樱就拿着岳如明的印鉴,坐在岳如明的书桌前发愣。青峦庄的设置是按事派职,以免一个人总是处于同一个职位,负责同一件事,形成自己的一派,上下其手。这样权力分散,实则加强了庄主对自己幕僚的管控。但是天长日久,就导致了当差的人对自己手上的事务不够熟悉,上下交通很受阻碍,也没有真正断绝上下勾结的弊端。岳宁瀚正在想办法,看有没有能够把职位相对固定,又能破除官场习气的办法。如今,只能暂时把大权揽在庄主手里,只让自己完全信任的人来做决定。这次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务交给岳如明,也是为了历练她。
但是,岳如明毕竟是一个女子,顶着大小姐的身份。因此,手下人并不能直接和她见面,只将文书层层向上递给她。青峦庄内宅的仆从里,安插了很多燕掠阁的探子,以免他们嘴巴不严,把主子的一些事宣扬出去。因此,岳如明在不在庄里,没有人知道。
岳安婉走到朱樱身边,朱樱扭头看她,岳安婉柔声说道:“不必这样犹豫,交给你了,你只管去做。即便是如明,也不可能不出一点纰漏。出了问题也没关系,其实,印鉴是在如明手里,后果由她负责。”
“我知道了。多谢婶婶。”朱樱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我就更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了。”
“没事。”岳安婉把盘子放在她手边,“吃些水果吧。”
“多谢婶婶。”朱樱象征性地拿起一颗葡萄吃了一口,便凝神细看面前的账本。粗略看下来,就觉得报价高得有些牵强,岳如明却告诉她,现在不必发作,只当无事发生,照常批复就好,切记保存一份账本的副本,要所有经手者签名画押。
岳安婉在一边看她写字批复。她的字迹简洁娟秀,没有多余的笔画,谈不上书法,看着却很清爽明白。直到她一个一个批复完,岳安婉这才轻声赞许:“字写得真是漂亮。”
朱樱被夸得不好意思:“哪里。”
“小时候是请过先生教书吗。”
“没有。只是我爹娘识字,在家里胡乱教我,让我会读会写罢了。”
“如明这丫头,从小盯着她练字,写起来还是张牙舞爪的,那么难看。”岳安婉端详着她的字,感叹道。
“明姐姐一心习武,要做女中豪杰呢。”
“女中豪杰也要文武双全。我看,不如你和她一起读书,让她有个伴。多读书总没有坏处。”
“啊,可是我有点不爱读书。”
岳安婉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难怪玩得这么好,真是臭味相投。”
朱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岳安婉也笑了:“还是多少读一点。”
“嗯。”
岳安婉看她乖巧可爱,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坐在她身边:“最近看你,好像胖一些了。”
朱樱笑着捧住自己的脸:“最近吃吃睡睡,就胖了。”
“还是太瘦。上次出去寻药,瘦了这么多。”
“也可以说是塞翁失马。我找到灵药,反而百毒不侵了。”
“无论如何,还是吃了这么多苦头。”
朱樱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
“一会就要吃晚饭了,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
“啊,都这个时候了。”朱樱有些惊讶地看向外面,“天黑得晚,我都忘了这些。明姐姐这时候大概有一场比赛叫我去看。”
“是吗?她都不曾告诉我。”岳安婉站起来,“我陪你同去,看看热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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