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民女只是路过此地, 被陛下拦下了。”流朱儿立即跪下求饶, 心脏直跳,终于害怕了起来。
若是对方查出引情香, 她的命不就是交代在此地了吗 暗卫才不管她的求饶,大大小小的侍卫、 太监、宫女也赶过来了这边, 皇帝突然在梳离楼消失,差点吓死他们, 若景孤寒有半点闪失,他们都得赔命!匈奴女人,他们也毫不留情, 立即铲除一切危及陛下性命之人。
流朱儿被堵住嘴拉下去宫狱, 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的女人脸色格外难看。
又失败了,这个流朱儿也是没用的东西失去了引情香,景孤寒的神智恢复了些, 眼神清明了许多,他由暗卫扶着上了车辇, 联想到那个女人的所有举动,眉眼变得凌厉,吩咐道:
“既然那个女人的手这么不干净, 那便砍下来给匈奴国送去,告诉他们的汗王,朕是有多 感谢’他的美人。”
男人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暗卫不敢多说一句。
自从皇后离宫, 陛下的性情是越发让人害怕了, 他迫切希望娘娘早些回来, 如今正是因为他不在,才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景孤寒揉了揉额头,那双眼眸沉沉, 心中却在盘算其他, 将钟延玉绑回来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z7e
答案是肯定的,可钟延玉定要生气了, 他不想对方恨自己,再发生半点矛盾。
“暗三,你派人盯紧西北战局, 往西北军营再派去几个人,仔细些皇后。” 暗三闻言,应了一声。
今夜注定无眠,鲜血浸泡着亡魂, 无数铁血将士奔涌战场。
深夜作战、 攻其不备是钟延玉与其他各个将领定下的部署, 战火持续了整整七天, 终于拿下了先前被攻占的玄虎城。钟延清受了伤,战事方歇, 城中的大夫和军医都纷纷涌入大帐, 救治那些伤兵,有人存活, 有人断了胳膊断了腿,更多的是在战争中救治不及时而失去了性命。钟延玉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 说毫无变化是不可能的。 城池上方笼罩着阴霾。是胜利方又如何 城池之下是无数将士的尸骨, 死亡和鲜血永远都不会消失。鲜卑一族最近连连战败, 全都是因为大颂行军的诡异, 巴尔大将军发了好大一通怒火。
鲜卑大帐内,巴尔大将军摔下茶盏, “大颂布军诡异, 先前的钟楚荀和钟延清分明不是这种路数, 怎么现下却是如此了呢是不是那个玉宴在从中作梗 这布局路数与先前他对付我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仿佛很清楚我们的行军状况。”
“将军息怒,大颂行军节节冲进鲜卑, 已经攻下鲜卑汗国不少城池, 如此一来恐怕汗王必定不会饶过我们这些军将, 当下我们所思的之事该是如何收拾好残局了。” 旁侧的将军皱起眉头,脸色不大好看。 鲜卑内部分为两派,保守派和激进派。
而他们不止有将军这一层身份, 作为提出战争的激进派邦王,若是他们失败了, 必定导致党派在汗国中的势力受到排挤, 更重要的是失去汗王的扶持。
汗王掌管着鲜卑族的财政、军政大权, 所有邦王都得在他的手下讨好, 以求资源存活,保证邦族子民的生活。
今年天灾人祸,鲜卑百姓饿死、受寒者无数, 民间怨声载道, 保守派提出向大颂国寻求帮助, 获得生存物资,他们激进派则是建议采用战争夺城抢掠,争夺粮食财产。 757350422 汗王再三思虑, 最后他们激进派以少数人的优势战胜了保守派,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他们先前虽因抢夺两城获得过短暂的丰厚资源,当后来大颂调军出征, 钟楚荀和钟延清, 还有那些大颂老将上了战场,一番较量下来,他们节节败退。争夺过来的两城如今又回到了大颂的手中, 关键是他们撕毁了和议,此事绝不能善了, 景孤寒不会放任野心勃勃的他们继续休养生息
这场战争他们根本就承担不了失败的后果一一
每个人的脸上笼罩着阴霾, 如今这局势对他们不利
可无论在场的人如何着想, 大颂的军队势如破竹,接连攻下鲜卑三城, 又是持续两个月的战火连天, 无数鲜卑士兵和百姓在战争中死亡,伴随着战争而衍生的黑色产业链更是侵夺了无数人的性命。 钟延玉随从着老将军在外巡逻, 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时日他们目睹了百姓的流离失所, 在战争中朝不保夕, 那些人惊恐害怕的眼神让他心沉了沉。 757350422
“玉军师,现下鲜卑节节败退, 听闻鲜卑汗王似乎有意向大颂妥协议和的表现, 你觉着接下来的局势该如何发展” 老将军摸了摸两把胡须,一只手拉着缰绳间问道, 眼含精光。 钟延玉的眼眸暗了几分, "陛下不会轻易放过鲜卑汗国的,养虎为患, 议和会成功, 但大颂势必要从鲜卑身上咬下一大块肉。”
这块肉,会让鲜卑元气大伤,再不成气候: 鲜卑地处西北,地势险恶,民风彪悍, 自古以来难以管教,是块烫手山芋。
景孤寒或许不想要接手,但鲜卑畜牧业发达, 各种牛羊马等动物数量堪称庞大, 这次鲜卑看局势对其不利,想要求和, 可不是这么容易。老将军闻言点了点头,“虽说攻下鲜卑不错, 但穷山恶水出刁民,鲜卑族不若大颂人, 若是将他们纳入大颂版图,反倒是给他们那些鲜卑贵族机会侵占大颂内部。"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大颂防着西北这些汗国邦族的, 是不会给异邦人进入朝堂的机会, 连那些混血人科举为官都受到很大的限制,为官最重要一点便是需要是大颂百姓。钟延玉清楚他这话里话外之意, 景孤寒是不会接手鲜卑这个烂摊子的。 夜色深沉,渐渐暗了下去,两人往回去。
“玉军师,钟将军又来找你了,瞧, 他在前面等着你呢。”旁侧的老将军突然说道, 看向了在钟延玉帐篷前等着的高大男人。
男人冷峻凌厉的面孔上镶嵌着双柔和的眉眼, 和钟延玉有几分相像之处。 钟延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觉着有些麻烦了。
他抿了抿唇,下了驹马, 让位士兵将马牵过去马厮, 目光落在了自家大哥的脸上, 知晓他有事要和自己商议,便上前说道:“大哥,我们进帐说吧。”钟延清点了点头,只一进去,便开门见山道: 鲜卑离议和不久了,按眼下形式, 他们是掀不出什么浪花,你该回去了,孩子已经五个月,再大便瞒不住了钟延玉白日用白布束腰,又披上厚重的铠甲, 外人这才看不出来他身形的变化,到了帐篷内, 他立即歇下铠甲,又解开了白布束缚,那双凤眸看向钟延清,询问道:“大哥, 此事也不这么着急吧“
“你还不着急!”安胎药递给了他,脸色不太好看, “你肚子里面的是皇嗣,又不是一般的孩子, 听我的话,快点回去,今晚我就去父亲帐篷说此事,他肯定会让你早点回去的, 你在这里待着,景孤寒那边又不放心。” 钟延玉垂下眼帘,修长白皙的手捏紧了药碗,自己的主意,大哥不可不防。”闻言,钟延清拧起眉头, 让钟延玉坐下说话, "此事我自然会和诸位将军商议,1 旦你别想再转移话题,你必须尽快回去!“
他下了最后的命令,捏紧了手指,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若是阿玉你不听劝, 我是不会给你瞒着了。”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微隆的小腹上, 眼神缓和了些,随即又变得坚定。
皇嗣不可以留在边境,这么危险的地方, 若不是最近都是暗卫护着, 说不定早出了意外。
“大哥放心,皇嗣无事。” 钟延玉凤眸视线落在了喝完的药碗上, 终究不再坚持。
如大哥所说, 如今的鲜卑对他们构成不了多少威胁了, 他的确是该回去了。他没反驳自己的话,乘机道: 今夜我就让暗卫替你收拾行礼, 明日派马车暗中护送你们回去。”钟延玉点了点头。
见他应下,钟延清松了口气, 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不要怪大哥无情, 你看看前三个月之时,你反应多厉害, 若不是我替你打的掩护,指不定你早就暴露了。”钟延玉不太爱听这些话, 虽然他知道大哥是为了自己好, 打断他的话说道:
“大哥,你先回去跟父亲说此事吧,太晚了的话, 说不定父亲就休息了,到时候赶不上去也麻烦。 "
钟延清见状,揉了揉这个不省心弟弟的脑袋, 叹了口气。
“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记性呢 你看看别人家怎么做,白亦有涂涂的时候, 人家都是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呢, 连院子的门都不出,不是算账便是看书学习,你倒好, 来这战场整天看人打打杀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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