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我们可曾见过”僧人开口询问。钟延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先前在大业寺见过智能方丈一次, 方丈还给我解了个凤凰签, 不知方丈是不是还记得我“
“是你!” 智能方丈看着眼前清冷绝美的青年, 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很快又恢复镇定, 细细打量对方。着青色衣裳,似雾似仙, 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单单站在那里, 便像是要与身后的青山翠柳融为一体, 恍如画卷。智能身披袈裟,加快转动了手中佛珠, “阿弥陀佛,施主上次求取的签出了些问题, 贫僧未能讲解清楚,苦想了多日, 未曾想一年后仍能得相见。”智能面容慈悲,红色袈裟在他身上, 仿佛是普渡众生的佛祖在世。 智能方丈游历众佛寺,此次前来开业寺, 便是为开坛授经,讲习佛法, 却遇上了意外途径此地是青年,也算是缘分。钟延玉并不太相信这些, 听他讲完什么凤凰签之类的并殳有太放在心上。
“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多谢方丈挂念。” 钟延玉莞尔勾唇,抬眸看向远山。
“但出家之人还是不要卷入这些权势斗争中好。” 闻言,智能皱起眉头,转动佛珠的手一顿, “施主此言差矣,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当兼济天下,普渡众生,离苦得乐。”不欲与其多言, 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 光是死后重生,他也就神佛多了些敬意, 想要来此上香拜佛罢了。这几天,每夜他都被景孤寒折枝宠幸, 如今都有些精神恍惚。
“只能恭祝方丈得偿所愿了,我还有些事情, 便不逗留此处了。”他说完,便想要离开, 智能却叫住了他,递给他一枚玉佩。
“这是护心佩,以后施主若是有难求助, 只需到寺庙报上贫僧的名字, 僧人自会救助施主。”智能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却叫住了人,钟延玉看着手心的白玉玉佩,愣了一下, 抬眸看向僧人,“就因为我抽中了凤凰签, 方丈便赠我玉佩也不怕我是个坏人吗”智能抿唇,视线落在了寺外烟雨, ''天下格局一再变动, 贫僧曾经去玄湖城广开寺传经授课,一年前, 是见过玉施主的。”他说的是玉宴,不是钟延玉, 但如今两人却又同为一人。 只是那时,两人相隔甚远, 他从寺顶上看到骑马过来安抚战乱受惊的百姓的将士,玉宴混杂其中。他听过足智近妖的玉宴名讳, 却未曾想竟是凤凰命签的持有者。 别无二致的面具,相似的身形, 可等他下去之时,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而他也将要奔赴回去大业寺,耽误不得。
“阿弥陀佛,施主是善是恶, 贫僧还不至于糊涂。” 原来他认识自己一一钟延玉垂下眼帘,收了玉佩,与方丈告别。寺外,小厮撑起来雨伞, 他们在烟雨蒙蒙中出现,也在细雨中离开。 青年穿着的鞋面绣着精致图案, 一步一步下了青石阶梯。 智能看着人走远,缓缓收回来目光, 他怎么会轻易给人青年鞋子上的图案, 分明是龙纹行人虽少,但还是有几 个人看到了钟延玉的身影。
“娘,你认识方才走下来的公子吗” 身着火红色襦裙的少女脸颊微红, 老妇人望见那道青色的身影,眉头皱起, 他未曾在江南权贵的宴席上出现过, 说不定就是些小门户的公子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看上这种身世低微之人,“云儿, 别东想西想些有的没的了,快点上去拜佛。“闻言,林云只好叹了口气, 过几日双亲准备和扬州牧家的公子谈亲。 听闻对方也是熟读诗书,样貌俊朗, 她曾远远地瞧上过一眼, 本以为在扬州城内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不少女眷都有些羡慕她,哪知道如今见着这么一个如玉公子, 通身气度都将扬州牧家的公子比了下去 雨水绵绵春风柔,钟延玉到了山脚下, 清亮的眸子再看了一眼开元寺,便上了车。
“夫人,主子派人过来说,他一会儿来寻你。” 驾驶着马车的暗卫见他上了马车之后,缓缓说道。 钟延玉拧眉,“我方才出来这么一会儿, 他就这般着急想叫我回去” 暗卫哑然,讪讪解释,“主子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担心夫人” 钟延玉心中冷笑,并未拆穿那人拙劣的借口, 他的怨气发泄在侍卫上又如何
“你差人告诉他不必多此一举, 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逛逛就回去。” 他钻进了马车,青衣消失在车外。小厮闻言,随后便去了城外传话。瘦西湖内,许林天正在和几个才子游玩, 他生性风流,面貌俊朗,又是扬州牧的儿子, 自然有的是人巴结,这次游湖不过是他寻个由头出来玩乐。
“许兄,听闻近日许夫人正在给你议亲, 介绍的是行山书院院长的嫡女,许兄真是好福气。 一个友人调侃道。美的巨大游船上, 一群才子在船舱内把酒行乐,歌女唱曲弹琴, 美人翩翩起舞,好不快活。
“也就那样吧。”许林天长得是一副好样貌, 剑眉星目,只是眼尾出多了颗痣, 有些破坏这份美感。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娶段云儿, 可母亲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便娶回家吧,反正也就是多养一个人的事情, 又不耽误他的风流。几人正逍遥快活呢,突然游船一阵晃动, 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许林天丢下茶盏, 冷冷地觑了一眼小厮。 小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像是有艘小船撞上我们的游船了 其实是他们的船夫没有看到那艘小船, 撞了上去, 不过他们不敢惹怒这些富贵公子们, 又见那小船简陋,一口咬定是他们撞的。许林天果然发怒,“谁这么大胆! 敢撞许府的游船!看本公子不好好教训他!” 走到船舱外,小厮给他撑起了伞, 另外些公子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纷纷过去瞧瞧热闹。上一个敢惹怒许林天的平民, 好像私底下被砍断了手脚, 这次不知道是怎么样
“许公子是你们先撞上我们的渔船的” 渔夫战战兢兢地说道,试图求饶。
“我们不是有意打扰公子的 还希望公子不要计较” 他甚至都没敢索赔,只希望许林天放过他一马。渔船内的钟延玉等人也听得出不对劲了。钟延玉掀开了船帘从里面缓步出来, 旁侧暗卫给他撑伞。 几步之远, 只见身着蓑衣的渔夫害怕地跪在地上求饶, 视野开阔,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嘻嘻哈哈的青年, 几个舞女身着清凉地笑。他们也注意到了那抹自船舱出来的那抹青色, 许林天目光触及到钟延玉的绝美的面孔, 不由得呼吸一窒。
"没想到船上还藏了个绝色佳人”他回过神后,突然微微一笑, 让船夫将游船划过去些, 也不管那跪在地上的渔夫,朝钟延玉喊道:
“美人,不如上我们的船来玩玩!我们这船大, 随便你玩!” 他的语气调侃戏谑,带着浓浓的暗示,那 色胆包天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青年流畅纤细的身形, 满是兴味。
“登徒浪子!”暗卫冷眸望了许林天一眼, “公子,我们别过去,那些人一看就不怀好意。” 钟延玉当然清楚, 只是这渔船挡在这也不是个事, 他们想走也走不了。见钟延玉没理会他,有些不高兴了, 只是还没到发火的地步。 他身旁一个浪荡子却立即喊道:“小美人! 许公子叫你上来呢!你听不到吗 你可知许公子可是扬州牧的儿子吗!”他们未曾在江南权贵的名门宴席 上见过底下这人,看着这人衣着不俗, 但想来恐怕也就是个富庶家庭的小门户公子。
“乡下土包子,连许公子都不知道!”
“瞧见这人穿着太素净了, 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该不会就是个富农家的吧”钟延玉听到船上的议论纷纷,柳眉微蹙, 他拿住伞,让暗卫帮忙将船划走。 几个暗卫上前拉走渔夫,划开了船, 许林天却不依不饶,
“来人,给本公子拦住他!”许林天冷声说道。两行人立即打了起来, 但许林天的仆从怎么能打过身经百战, 武功高强的暗卫钟延玉眉眼冷淡,看着暗卫把许林天拿下, 那些舞女歌姬公子们散做一团, 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旁。
“怎么不嘴硬了”钟延玉冷淡地看着男人不屈的面孔, 区区一个扬州牧,我都不放在眼里, 你又是什么东西!”许林天一愣,他被侍卫压在船板上,简直可 以用狼狈来形容,钟延玉恍如嫡仙不染尘埃, 俯视着他。
“你是谁!”他不甘心地质问, 却看到了钟延玉穿着的鞋子, 那鞋面上绣着的不是蟒蛇,是一条五爪金龙!他突然瞪大了双眼,身体颤抖, 莫不是
“方才冒犯了大人,是小人无礼, 还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只因船夫说渔舟先撞上我们的游船, 这才来挑衅生事,我们并无恶意。许林天立即改变了态度,求饶道。无论钟延玉是谁,1 旦他既然敢无视他们这些公子的身份, 又有贴身高手保护他思及那五爪金龙,竟然不敢细想下去, 终于知道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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