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轸就被押到了未央宫里,苻坚在未央宫开辟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接待大臣白衣,其实这样的房间在秦宫中很多,秦宫算是很大了,苻坚也懒得在固定的地方办公,往往就是流动办公离哪里近就去哪里接见大臣。
张轸这几日下来被打的已经几乎看不出什么人的模样了,要不是苻坚发话要留他一条性命, 他早就死在长安的监牢里了,如今虽然得到皇帝的召见,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有兴趣的只有他嘴里发情报,等情报榨干估计也免不了那一刀。
苻坚翘着二郎腿坐在胡椅上,这算是苻坚在这个时代第一个发明,太师椅,就这东西都花费了苻坚很大的力气才造出来,工匠们并不能完全理解皇帝的意思, 逼得苻坚不得不亲自下场去操作才让工匠大概明白了皇帝想造个什么东西,当然这东西的精妙也是人秦国的工匠赞不绝口,苻坚当即下令给朝廷的重臣近臣一人发一张太师椅过去,这东西后来成为了秦国的时髦物件,不过不再叫太师椅了而是叫“永固椅”了。
看着带着枷链满身血污的张轸,苻坚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骂不已,下面的人不会办事,也不知道洗洗再送过来,看样子长安监狱那边得换一下人了,当然来都来了现在也不可能叫人拖下去清洗此人了,只能面露不悦的摆摆手说道:“把他的枷锁去掉,这里是皇宫不是监狱,人都打成这样了还怕他暴起伤人吗?”
侍卫听出来了苻坚的不快,赶忙上前去吧枷锁去掉,张轸没了枷锁的支撑直接无力的趴到在了地上,看着苻坚一阵皱眉, 血污把他的地板弄脏了。
“你叫张轸?”苻坚冷冷的问道,“你应该知道做奸细是什么下场,便算是见了朕也不会赦免你,明白吗?”
张轸却嘿嘿一笑说道:“草民不说自己是奸细,能见到陛下吗?只怕早就被打死在长安监狱里了。”
苻坚闻言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现在想要反口说自己不是燕国的奸细吗?欺君之罪也免不了一死,倒不如从实招来,朕给你个痛快,否则朕会把你送回长安狱,免不了又是一顿折磨。”
张轸却笑了起来说道:“草民既然见了陛下,那么就自信不会再回去,否则就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哦?你这么有自信吗?”苻坚冷笑着看着张轸说道:“说说看吧,你在桃李楼干什么?”
“自然借张小姐之手靠近陛下,得到陛下的重用”张轸也不隐瞒。
“倒是不隐瞒”苻坚并不喜欢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闻言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朕凭什么信你?投充张氏门下的人那么多,大部分都无望离去,只有你坚持到现在,为什么?”
张轸却针锋相对的说道:“离去的人难道陛下会用吗?陛下要用的难道不就是持之以恒真正有能力的人吗?”张轸这话说道苻坚的心坎了,张氏门上那些人打的什么算盘苻坚一清二楚,这种人他是不会用的, 但也不会驱离,也是要给张云娥看看她手下的人其实都是奔着自己来的,跟她没有多少关系。
“你这个人性格朕倒是很喜欢”苻坚笑着点头说道:“朕给你一炷香,说服朕为什么要用你,若是你办到了朕就用你,否则朕就把你送回去”苻坚对着内侍抬了抬手,内侍会意,当即端来一个铜盅上面插着一支香,正在慢慢的燃烧着。
“何须一支香”张轸轻蔑的笑着说道,“草民有一个礼物给陛下,相信陛下会喜欢的”
“礼物?”苻坚疑惑的看着已经体无完肤的张轸讥讽道:“朕贵为皇帝,什么财物宝贝没有见过?何况此刻你除了周身烂肉还有什么可以送给朕的?”贿赂皇帝这人是独一份了,莫不是被打的失心疯了?若是真的疯了,苻坚未尝不能饶他一命。
“慕容垂的性命对陛下如何?”整个房间的声音戛然而止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苻坚的笑容凝固了,双目死死盯着张轸,张轸却是一脸轻松,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你说什么?”苻坚收敛了笑容,严肃的向张轸确认道。
“我说慕容垂的性命这个礼物对陛下如何?”张轸说道。
“此话当真?”苻坚将信将疑的看着张轸,眼前这个人凭什么这么有把握能取慕容垂的性命?“你可知朕八万大军尚且不能取他性命,你如何取?”
“陛下只需给我十天时间,自然可以取他性命”张轸自信的说道。
“若是不成呢?”苻坚疑惑的问道。
“那便臣会自绝以谢陛下。”张轸坚定的说道。
苻坚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好,朕给你二十天,这二十天你就住在宫里,待遇跟宰相一样,若是二十天后你真能取慕容垂的性命朕自然有重用,若是不行,那便请君自裁了。”
张轸闻言大喜,猛的一叩头,苻坚只要给了他机会,他就有把握能说服苻坚重用自己。
三日后,邺城一个惊悚的消息传了出来,典书令勾结吴王妃段氏行巫蛊以诅咒皇帝慕容儁,吴王慕容垂尚不知道有没有勾结其中,中常侍涅浩闻言大喜,当即上书弹劾慕容垂行巫蛊诅咒皇帝,张轸为商这么多年,足迹人脉遍及天下,整个燕国他的耳目不少,在他耳目推波助澜之下,可谓给了正嫉妒慕容垂不已的慕容儁以口实。
在张轸的指使下,在燕国的耳目联合涅浩制作了完美的证据链,慕容儁见状大喜,当即下令要抓捕慕容垂及其全家,慕容恪死谏慕容儁,他自知证据太完美了,自己也没有办法辩驳只能能保一个是一个,劝谏慕容儁先抓高弼跟段氏审问若是真的牵扯慕容垂再论罪不迟。
慕容儁也不会完全不顾慕容恪的面子,何况人到了监狱中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招供,于是便依了慕容恪的说法,先收押了两人,在监狱里使用酷刑要他们招供慕容垂参与巫蛊案,并且答应他们只要招供就可以免死,皇后可足浑氏历来嫉妒段氏,这次借题发挥要求狱卒对段氏使用重刑。
段氏在监狱中被打的不成人形,双腿被可足浑氏命人用大锤锤碎,头发也被生拔光了,牙齿也被一颗一颗敲下来,曾经的燕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如今跟一堆烂肉没有什么区别,慕容儁还杀人诛心的邀请慕容垂去参观,慕容垂见到段氏如此惨状,悲从中来,夫妻相对而哭泣,慕容垂告诉段氏:“人生会当一死,何堪楚毒如此。不若引服。”
段氏则垂泪告诉慕容垂:“吾岂爱死者耶!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固不为也!”
慕容垂闻言知道段氏心意已经决定,只能垂泪询问段氏还有什么要求,段氏则虚弱的告诉慕容垂:“妾所虑者唯有二子,令(慕容令),宝(慕容宝),如今只能托付给大王了”
慕容垂指天发誓只要自己活着就不会亏待慕容令,慕容宝,并且许诺百年之后爵位这些都会传给他们,哪怕是以后再有儿子。
段氏闻言,不再言语,三日后段氏在监狱中被折磨致死,这大大出乎了慕容儁跟苻坚的预料,这两人都等着慕容垂被杀,却没想到段氏刚烈至此,慕容儁非常恼火,臭骂了皇后一顿,如果不是她坏事何至于如此?没了证人只能把罪过都交给了段氏,然后释放了高弼,慕容垂也由此保全了性命。
苻坚闻言则是叹息良久,感叹道:“段氏,烈女也,有如此烈女难道慕容垂不也是烈丈夫吗?”
张轸虽然没能成功,但苻坚也不打算杀他了,张轸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有这么一出,在慕容儁死之前慕容垂不要想再领兵了,算是为秦国除去一个大敌,对张轸苻坚已经有了任用的打算,张轸给了他灵感,间谍特务这些是很重要的,他需要有自己的特务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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