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柠坐到赵辞声身边想要往他身上靠：“怎么了怎么了，哥哥，谁惹你不高兴，我去教训他！”
“你要教训你自己？”赵辞声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实则嘴边微微笑了下。
赵青柠立马打蛇随棍上地问：“我又做错了什么事？上学期期末考倒数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难道是我怂恿芝芝去剪寸头她爸妈来告状了，还是我把学校里一个渣男拉去医院让他体验八级疼痛的事？”
见赵辞声的脸色更冷了，赵青柠心里一沉：“完了，总不会是我打碎了爸最爱的古董花瓶，被他发现了吧？我明明已经叫姜姨给我保密了呀。”
赵辞声：“……”
他在公司里一贯是人人称道的温和总监，却能被自己的妹妹搞得心态频频破防。
他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柠柠，你昨晚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哦，你说那个。”赵青柠完全没当回事，笑嘻嘻地跟他邀功，“是那几个男的先动的手，我把那两个全打趴下了。哥，我厉害吧？”
“……柠柠，那个时候有人经过巷子，把你打人的画面拍下来了。”赵辞声知道赵青柠肯定要问她打人的样子帅吗，提前按住她的嘴，说，“你之前转到国际班的时候可是跟我说，你想跟妈妈年轻时一样出国学电影。你这么不注意形象，以后等你成名了这些东西被爆出来可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赵辞声比赵青柠大十岁，现在已经二十六了，父母经常要在各地忙碌，很多时候赵青柠的事情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
上学期赵青柠在学校选修了电影赏析，看了几部浪漫电影，跑回来就跟他说要出国学电影，随便学什么导演编剧制片演员都行。
他虽然对妹妹的第十七个职业梦想产生怀疑，但还是立刻让她转去国际班，筹划着未来留学的事。
赵青柠小小声：“其实我不太想去学电影了。”
赵辞声叹了口气。妹妹的第十七个职业梦想也只是三分钟热度，现在已经破灭了。
他把赵青柠拎着站起来，面容严肃：“既然总喜欢打架，你明天开始就每天抽空去学散打。”
“好好好。哥哥我知道了，哥哥我保证学会。”
看着赵青柠一溜烟逃走的身影，赵辞声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
他期望妹妹能变得成熟稳重，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护好自己，不过妹妹显然离这个目标还很有距离。
算了，他每天努力工作不也是为了妹妹能不用承担压力吗？
爸妈也是一样的想法，妹妹是全家人娇宠的小女儿，她的未来不用困在公司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散、散打？”夏荷瞪大了眼睛。
她虽然没听过这个词，但根据词和语境理解，这应当是一种武术吧？
这神女的兄长不但没怪她出门运动，还怕她被人欺负，让她去学习本事。
“这兄长真好。不过他要是担心神女，为何不直接派人保护，还要她自己去学功夫呢？”
“的确。”齐凝思点头，但她认为最好的还是仙界的环境。
她在跟父母地斗智斗勇下也看了不少男儿才能看的如《史记》《孙子兵法》之类的治国理政的书，不是只会看表面的人。夏荷只看到赵公子对神女宠爱有加，可如果大环境如此苛刻，他只怕是有心也无力让神女这样肆意。
就像她和庶兄，庶兄曾经也爱护过她，可终究还是拗不过世俗对女子的枷锁。
再加上嫡庶之分，家产之争，庶兄随着年纪增长，也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至于为什么不派人保护而要神女自食其力……她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却动摇着没有说出口。
这些话也变成弹幕被赵青柠看见了。
看到这个【游客·夏荷】发的弹幕，赵青柠觉得挺好笑：“这还用问？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害怕地喊救命，和你能直接冲上去制伏欺负我的人，你更想要哪一种啊？”
说完她很快想到古代对女性的压迫很可能束缚了她们的精神，她不能凭着几百年后的想法来瞧不起她们，便语气柔了下来：“我哥是不会害我的，他只是怕他不能让我依靠一辈子。事实上只有自己才能依靠自己一辈子，不要一直指望别人。”
齐凝思和夏荷听完，一时都没有发出声音。
齐凝思感觉自己身体中有一团火，正要喷涌而出。
她好像重新找回了小时候那个还没有被世俗打击的灵魂，那时的她也和神女一样，一身的闯劲儿，从来没想过未来要嫁去谁家，看谁的脸色过日子。
“这话真是前所未闻。”夏荷怔怔地说，“可奴婢怎么就觉得……这么有道理呢。”
“自尊、自信、自强、自爱。”齐凝思又念了一遍昨天见到的词，仿佛也是在鼓动自己，“自由。”
她头一次思考，她真的愿意进宫吗？
如果从一个女娘的角度来思考，这显然是极好的选择。她长相秀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是公爵嫡女。皇帝如今不过三十出头，也没什么暴虐无道的事迹。她进宫去应当不会受到很大冷待，倘若能得到皇帝宠爱，说不定能体会一把贵妃娘娘的威风，甚至生个皇子带着娘家鸡犬升天。
但这都是建立在皇帝喜欢她的基础上，如果她说错做错惹了皇帝厌烦，等待她的就是一辈子独守空房，永远逃脱不了皇宫的牢笼。
一切命运，掌握在一个她没见过几面的皇帝手中。
“我不愿进宫。”齐凝思终于认清了被她长久压抑的渴望。
她缓缓俯身下跪：“神女娘娘，如果小女也想过上你那样自由的生活，要如何做到？求娘娘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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