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儿是,头发到这里,白白胖胖的小可爱么?”吃过饭,李家兄弟慢悠悠走去小厅喝茶,蔚林在肩头比了一下,侧头轻声问弟弟。
“差不多。”翊林没否认。
南雪走在他们身后,不但听得清清楚楚,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阵温润、感性的香气。
是饱满馥郁的木质芳香,还夹杂了些清新柑橘调,很适合李翊林桀骜不驯、活力充沛的形象哈。
“蔚林哥哥,我们握握手吧。”李蔚林看不清,但其他两人看得到,她是撅着嘴说的话。
李翊林亲自煮茶,忍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赫南长腿舒展坐在那里,帮他选茶,也眼眸含笑。
“太好了,小雪儿,”李蔚林慢慢站起来,向着南雪的方向,伸出了手。
他的手,枯瘦苍白,还特别凉。
两个人双手交握,李蔚林握着南雪手指一动未动,保持着良好的社交礼仪。紧接着,他从左边口袋里,拿出早备好的红包递给南雪,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一直是笑盈盈的,“小雪儿,哥哥给压岁钱。”
“谢谢哥哥。”南雪讲话甜甜嗲嗲,已经把李蔚林给萌化了。
她的手,十指尖尖,细若无骨,想必骨架一定十分小巧,说是位丰满胖妹妹,原本也是李蔚林用来逗小妹妹的。
“你要多吃一点饭,太瘦了。”他的眼睛,戴着眼镜能看清南雪的轮廓,并看不出五官模样,但南雪身上耐人寻味的香水味道,正是他还未命名的,送给许赫南的新配方香水,闻香识人,他已经满意的点点头。
“不握这个手,大概这辈子我在你心里,都是白白胖胖的小可爱。”她近看李蔚林,他眸子只能找对讲话的方向,并不能准确对焦,因而她更加确定了许赫南所说,他视力真的十分不好,大概是因为生病,眼眸才会呈现深灰色吧。
“抱歉,哥哥们没有坏心,不要生气哦。”李蔚林一脸的温柔乖巧,看来是承认了自己的小心思。
“我也是哥哥啊,也要握手手,”李翊林放下茶杯,取了西装外套来,拿出红包,伸手来拉南雪。
南雪看他朝自己走来,直接放下茶杯,躲到了二少怀里,二少一手搂腰,一手护着她蹭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无奈的笑了。
“同样也是哥哥,我也有红包,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大年初一,几个年轻人开心的笑语,给素来安静的樱花城堡增添了不少闲趣。
赫南和蔚林从小便交好,两个人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赫南跟南雪告假,带蔚林去他书房,大概率,他俩是要聊点与工作相关的兴趣爱好。
南雪扔下李翊林,想趁着二少不在去西餐厨房找冰淇淋吃,她不信,大过年的,管家阿姨没预备一点?
“你是学舞蹈的吧?”话音没落他一把擒住她的手,眯眼细看她黛如远山,含着春水的眼眸,“这么长的指甲,你确定能拿稳画笔?”
“放开。”红润的小嘴巴,说着毫不客气的话,李翊林的霸道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不听她的。
“喊哥哥,给你红包。”像个不讲理的小孩。
滚,是南雪心里的话,她是懒得开口去讲,直接一脚,朝他肚子踢过去。
健身达人李翊林身材壮硕,微微退后,一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托着,不敢用力,怕踢他的小仙女会摔倒。
“好大胆子啊,原来你是学武术的。”平时严肃惯了,今天见到这个冷若冰霜,骨子里却又萌又别扭的小仙女,他真是在心里笑了太多,觉得来许家拜年这一次,绝对的不虚此行。
没吃到冰淇淋,也没踢到登徒子李翊林,南雪不想再一直给别人拜年,直接跑回了东京城堡,坐在夕阳里,给一罐可乐画素描。
晚餐她又不肯吃,二少是匆匆吃了饭,急急忙忙过来看南雪的。
三四个小时未见,他已完全坐不住,家人都看了出来,尤其大少,带头笑他,还要他注意身体。这种兄弟间再寻常不过的玩笑,在许家,真的是第一次才有。
看到二少来,南世秀两口子说要出去散步,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雪儿,”他匆匆上了楼,觉得有些喘,可也没在房门口多做停留,直接敲门来看她。“没吃到冰淇淋,生气了?”看过她大姨妈疼的样子,他不敢再让她吃冰的食物。
“没生气。”她放下笔,小跑到门口,拉他的手,让他进来。
他认真看了看画架上的素描,光影运用的很不错,绘画功底扎实。
“在画可乐,画好了没?”如果没画完,他愿意默默等一会儿,不想打断她练笔的情绪。
“画好了,你陪我一起喝。”她把可乐罐递给他,意思是帮忙打开。
看着她纤细指尖上长长的指甲,他心里一片了然,打不开易拉罐,会向他求助的雪儿,还是蛮温柔的。
两个人喝一罐可乐,这在许赫南的人生中,是从未有过的经历,甜甜的可乐,你一口我一口,间接接吻的暧昧气氛,缓解了七八分他心里的紧张。
“雪儿,喜欢可乐?”她的喜好,他都会默默记在心里。
“嗯,你不喜欢么?”
“喜欢,医生不太建议我喝,所以很少喝。”
“我自己喝吧。”
“我已经好了……”他很愿意跟她一块儿喝可乐,愿意喝一辈子。
坐在床尾,看着近在眼前的美男,南雪心里是有感觉的,总觉得他欲言又止,“南朋友,你?”
“雪儿,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就那样,拿着红红的可乐罐,抬头期待他的话,莹莹秋水般的双眸里,有可乐,也有他。
“雪儿,我喜欢你。”看着淡蓝色牛仔裤,白外衫很随意穿在身上的南雪,他深吸口气,认真的说着,“我想请你与我在一起,我会帮你把不开心的记忆藏起来,收好。也会努力,为你创造很多很多,关于我们,关于未来的,美好的生活。”
因为许赫南的表白,他看南雪由满不在乎的样子,渐渐变成认真而慎重的表情,抿着嘴,眼角红红的,眼睛里像要滴出水来,也许下一秒,她便要哭了吧。
佳人未流泪,许赫南已开始心疼。
“雪儿,雪儿,”他小心搂着她肩头,并不敢用力,生怕她觉得自己冒犯了她,加倍的爱和心疼,令他早已视南雪为最珍爱的人。
“许赫南,你好傻。”她站起来,抬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浓眉,摸着他瘦瘦的脸颊,看他清澈动人的眸子,就像一汪清潭,一眼则可以望穿,简单纯粹,“我是很喜欢你,可我,没有办法像爱他一样爱你啊。”
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
许赫南细细长长的眼尾也红了,他握住南雪的手,动情的把人抱在怀里,心脏里满满的都是心疼,他的女孩,19岁这一年,承受了太多本不属于她的离别。
隔着他的衬衫、软软的马甲,他的锁骨还是把南雪咯的生疼。她清楚知道,许赫南是难得的绝世好男人,而且这完美又优秀的男人,竟然倾心于她,不能不说,许赫南是上帝给予她的,爱情头等奖。
“雪儿,你不必像爱他一样爱我,我愿意爱你多一些,你充许我爱你便好。”似水如歌的男低音,她铭记了一生。
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南雪只是一直摇头,眼神无助。
第二次表白,许赫南把南雪弄哭了,他心疼又后悔,再不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女朋友,很担心吓跑了雪地里的这位小仙女。
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久很久,南雪并不知道,她早已深深为他着迷,陷入依恋。
过了初一,审时度势一辈子的南世秀,顾虑着二少的身体,也深知,年轻人的感情不是他可以随便插手,于是,向二少辞行,回家去过余下的春节假期。
回到家,在樱花城堡期间的种种,更令南雪觉得不真实,好似一场瑰丽梦幻的旅程,只存在于异次元。
她要自己一个人去办留学签证的事,自己吃饭、睡觉,自己面对曾经有四个人,而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的家。她不能只顾着画画,所有琐事她必须操心,人间烟火气,好的坏的,她没有选择,只能面对。
留在樱花城堡的许赫南,披着衣服抱着书坐在卧室窗前,一个姿势他能维持半日;另半日他会躲在收藏室,用各种精巧的工具来制作那一对紫心印章。
一对印章的雏形已经完成好,只差精雕细琢,仔细把灵魂和心思打磨在其中。
巴掌大的墨绿软玉玉料里,竟夹着一抹紫色,紫色呈45度,贯穿整块玉料。原料被分为两枚印章后,“南”章是把紫色含在心里,而“雪”章则是把紫色刚好露出在刻字位置,龙凤呈祥,相得益彰,堪称绝品。
软玉制成名章,比一般的石材要坚硬许多,他又不是专业匠人,雕刻起来格外费力。在玉雕大师的协助下,终于赶在南雪生日前,许赫南把一对印章打磨成品,晶莹剔透,像极了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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