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谡只见司萱眨眼就到了司琴跟前,那动作快得他都看花了眼,惊叹修仙之人确实非凡人所比,心中却十分为司萱担忧。
而连城却知道,司萱从来不是司琴对手,说两个司萱都打不过司琴也不为过,奈何自己丹灵被毁,根本就帮不上忙,且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她们的动作太快!
司萱手里的桃木剑就要刺向司琴胸口,司琴只是伸手向前,她手里已然握了一把飞剑,剑尖一挑,就把司萱的剑挡开,同时一脚踢在了司萱肚子上。
司萱的身体倒飞出去,破碎之声响起,木门被撞碎,而司萱整个人摔在了门外,尘土四起。
一时间,连城,易初,秦谡惊呼。“司萱!”
而这三人当中,只有易初有修为,急忙飞身出去,去扶倒在地上的司萱,接着再是连城和秦谡跑出来的身影。
此时,百家巷里,张姐早就邀了王大姑和李婶前来看热闹,当看到司萱破门摔在地上的时候,李婶就是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情,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她们要打起来吧。
继而又见易初飞出来的情形,三个妇人惊得张大了嘴,再看跑出来的连城,没戴面具的连城模样清俊不凡,又是把她们一惊,张姐道:“这连郎君哪里破相了,明明就是个俊美的男子!”
这一脚未含法力,对修仙之人来说不算什么,司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才惊觉有那么多人在看着,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司琴,知道与她一战在所难免,恐伤及凡人,忙道:“你我恩怨今日必须了结,但不能伤及无辜!”
也不管张姐她们怎么看待,只是,司萱没有选择,桃木剑一抛,跃身上去,倏地就飞上了天,而司琴见此,亦是御剑追上。
方才一击之下就能看出司萱不敌司琴,见此,易初不敢耽搁,忙招了飞剑。“连大哥,我去帮萱姐姐。”说着也追了上去。
秦谡被眼前一幕所惊,回过神来,忙问连城。“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连城现在没了修为,却也知道他们必是去城外无人的地方,也不回答,快步朝外面跑,穿过面面相觑的人群,飞奔而去。
担忧司萱安危,秦谡就算帮不上忙,也不想干等着,也疾步追了上去,只是很奇怪司萱的师兄为什么是用跑的?他不也是修仙之人么?
徒留傻眼看热闹的人群,半晌,王大姑才回过神来。“原来,司萱他们竟然是仙师!”
张姐也是一脸惊异。“原来,仙师也有儿女情长啊。”
李婶更是咋舌。“那连郎君长成这样,也怪不得仙师也要争一争了。”
司萱到了城外的林子停下,须臾,司琴赶至,两人二话不说,就又打在一起,司琴持剑朝司萱刺去,司萱侧身避过,同时手里的桃木剑狠狠砍在她刺来的剑上,蓦地,司琴手里的飞剑断裂。
本来司琴心里还嘲笑她拿一柄桃木剑对付自己无疑找死,眼下这桃木剑竟是砍断了自己的飞剑!这如何不教自己惊诧,可那又如何,她手里的桃木剑纵然有高人法力加持,可她本身修为低浅,就算不用剑,她也不是自己对手。
把手里断剑一扔,司琴一手掐诀,在她一剑挥过来的时候,一记法诀弹出,正中她的胸口,然司琴又惊诧了,只见自己这一记法力击打在她身上之后,她整个人向后仰去,显然是被自己的法术打中,可也在同时,她身体里闪现出一个光盾,将将把她包裹在里面,而自己,也被这个光盾反弹得后退了几步。
司萱也很惊异自己身上突然冒出的护盾,但看手腕上闪着红光,顿时明了,这是离焰头发做的法器,起初,自己以为这灵犀绳只能传讯,后来,知道这灵犀绳还能定位,自己也问过离焰,这灵犀绳有什么功能,离焰说以后自己慢慢就会知道,现在自己终于知道了,这灵犀绳还能护主!
没想她身上还有护盾这等法器,司琴怒不可遏。“司萱!别以为你有护盾我就奈何不得你!”
说着,双手掐诀,口念咒语,周遭风流涌动,树木哗哗作响,卷起地面上的石头草叶,全都飞到了半空。
于此同时,北海之滨极寒海底的离焰感受到灵犀绳的示警,只是现在的他血液燃烧近半,虚弱之极,连瞬移都做不到,如何来得及去救司萱,加上要压制体内血脉的狂暴气息,实在是痛苦难耐,他急得胸口起伏,呼吸急喘,强自镇定心神,想着司萱的处境,现下司萱应该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当是回到了连城身边,那花零就没有与她在一起,思及此,传讯给司萱。“花零!找花零。”
司萱知道,自己从小就打不过她,正欲防备她的攻势,忽听离焰的声音,方想起花零叮嘱过自己,有任何意外就跟他传讯,只是自己太过愤怒给忘了,而眼下听见离焰的声音急切虚浮,司萱下意识不是传讯给花零,而是对离焰说道:“离焰,你还好吗?”
听到司萱在说话,司琴就知道她在与人传讯,而有人可以从妖王手里将她救出,其修为高深可想而知,且绝对不止一个人,否则如何能把妖王给杀了?自己知道的就有一个妖主雾里寻她,虽说这个花零与她有前世的渊源,但是每个人都与她有渊源么?也不知她有什么能耐,竟是如此多的人都围着她转!
此次骆凡让自己到她身边来也是为了让她身后的人有所忌惮,掣肘她身后之人的行动,让自己找机会带走她,威胁她身后的人交出什么霜华剑,若不是秦谡多事让她知道是自己害的她,或许要不了几天,自己就可以避开连城将她带走,而今她知道自己就是害她的人,哪里还有机会可以带走她,原本她对自己毫无戒备,随意找个借口就可以带走她,置她死地,连城也不会知道自己害过她,背叛过师门,自己就可以长久的陪在连城身边了,可眼下她知道了,她身后之人又给了她护身的法器和传讯的法器,便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仅如此,只要她身后之人出现,死的就是自己了,所以,只能在她身后之人现身前将她杀死,自己才有生机。
蓦地看到她头上的绿色发簪隐隐泛着法力,当下就判断出这是个传讯的法器,司琴急忙施法,那些悬在半空的飞沙石子瞬间就朝司萱击去。
那边,离焰听到司萱的声音,她居然在问自己好不好,只觉心中滚烫,刚要回话,就听到一阵撞击的声音,只急急道:“找花零!”
司萱在听到离焰的声音后就有一丝晃神,司琴这一击便全落在了司萱身上,虽有护盾罩着,但飞沙走石速度堪比离弦之箭,来势凶猛,司萱又没有防备,一下就被突如其来的这些石头击得后飞撞到树上,树干被撞断,司萱被重重砸在地上,一刹那,护盾也碎了。
司萱愣是忍着没叫出声,生怕离焰担心,因为离焰此时是让自己找花零,而非他自己出现在身边,就说明他的伤势还未恢复,根本就没有能力来救自己,所以,自己怎能让他担心呢。
咽下滚烫逆流到嘴里的血,司萱忙对离焰说道:“离焰,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可离焰怎么能不担心?眼中金芒忽闪,显然体内的狂暴力量又要涌出,只得极力与体内的力量抗衡。
而司琴急忙捏出第二个法诀,非是对司萱动手,却是以摄取之力,取走了司萱头上的发簪,当发簪到了她手上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摔在了地上,绿簪碎裂。“想搬救兵?司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再也不会让你还有机会活着!”
却哪里知道,正在与司萱通话的并非拿这根发簪给她的花零,而是她手腕上的红绳,离焰在另一边,不顾心神剧颤,强行分神给花零传讯。
不过,在发簪碎裂的时候,花零也感知到了自己与司萱的联系断了,只是,自己的发簪没有离焰的灵犀绳有能耐,只能传讯,根本就不能定位,正焦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离焰的传讯。“城外,树林,司萱,有难!”
没想离焰这时候传讯给自己,但可以想到的是,离焰让自己去,说明他连到司萱身边的能力都没有了,花零没有像司萱那样去问离焰什么好不好的问题,因为花零知道,唯一让离焰能够安心的,就是自己立即赶往司萱身边营救。“我马上去!”
司萱忍着身上的剧痛,以桃木剑支地站了起来,看到司琴双手泛起蓝光,就知道她已掐好诀,蓄好法力,于是,自己也一手掐诀,一手拿桃木剑挡在身前。
就见蓝光朝自己飞来的时候,易初也赶到了,他修为比司萱还低,所以飞的速度也不及司萱和司琴快,好在他来得也算及时,他落到司萱身旁,同司萱一样以剑护身,同时掐诀,朝司琴袭来的蓝光击去。
司萱和易初弹出的法诀化成一白一黄两股气流撞向了司琴的蓝光上面,在半空中迸发出五彩之色,然只是减缓了蓝光袭来的攻势,司萱和易初击出的一白一黄两股气流不过转瞬就消散了,蓝光继续朝两人击来,将两人的身体击飞数丈之远,地上掀起尘土飞扬,幸而两人的术法减缓了司琴的攻击,还有易初分担了一半的威力,否则,司萱就真的危险了。
易初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嘴角流出血来,惊道:“这司琴太厉害了!”
听到易初的声音,离焰方知居然是司萱的那个师妹,
彼时,花零已瞬移到了这林中,虽并不知晓确切位置,但距离近了很快就感知到了司萱的气息,还有林中打斗的法力波动,当下不惜法力,再次瞬移,闪身就到了司萱身前。
“花零!”看到来人,司萱惊异,难道花零给的法器也可以定位?
在花零出现的一霎,司琴就感受到了一种威胁,即便恨死了司萱,也不敢再停留,当即飞身离去。
花零自是知道她是谁,便是那日在世子府里感知到的气息,也就是离焰说的司萱的师妹司琴了,哪容她逃走,冷哼道:“想走,变成鬼再说!”一闪身就追了过去。
听到了花零的声音,离焰彻底放下心来,却因心神大乱,体内的狂暴力量翻涌,他不得不全力与体内的力量对抗,因而五感皆失。
然司萱看到花零后,知道自己平安了,心里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有离焰的身影,虽也知道离焰还在养伤,可就是想听见离焰的声音,是一种压制不住的欲望。“离焰,你还好吗?”
没听到回音,司萱又再次唤道:“离焰。”
然而还是没有听到回音,司萱只觉心都空了,他没回自己的消息,是不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否则,他怎么会不回自己的消息呢?
“萱姐姐。”听到她在喊离焰的名字,易初问道:“你是在同离大哥传讯么?离大哥在哪儿啊?他怎么不来,反而是那个雾里妖主来了?”
他这一问,司萱才想明白,自己与花零传讯的法器都被司琴摔碎了,花零纵然能感知到法器损坏,但损坏的法器已然失去作用,花零是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离焰担心自己危险,告知了花零。
离焰甚至都没有跟自己多说两句话就转而去找花零,说明他真的伤得顾不上与自己联络了,只有尽快让花零来解自己的危机。
垂下眼睫,司萱明白了,离焰的伤恐怕远比自己想得更重!
司萱只觉呼吸急促,易初见她不回答自己,一副难受的样子,连忙说道:“萱姐姐,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司萱这才侧首看他,见他嘴角挂着血渍,这个心思单纯的孩子,明明他受伤了却还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怕他担心,强扯出一丝笑容。“臭小子,我修为可比你高,你都没事,我还能有事。”
“我有事啊。”易初咳嗽起来,又一口血吐了出来,咽下口中腥甜,说道:“你看,我都被打出内伤了。”
“那是你修为太弱了,看来得让师兄好好督促你修炼了。”司萱拿袖角去擦他嘴上的血,又有些心疼的道:“臭小子,修为那么低还敢来帮我。”
“萱姐姐,你说得你修为很高似的。”易初嘀咕道:“连大哥都说了,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如我呢。”
“好,不如你,行了吧。”司萱难得的没有跟他计较。“你看你这一受伤,以后免不得要买补品给你补身体了。”
话说得像是不耐烦的语气,易初却是明白,她正心疼自己呢,挽上她的胳膊,笑着说道:“萱姐姐,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臭小子!”司萱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起来了,一会儿师兄来,看到我们坐在地上,就知道我们被司琴给打惨了,多没面子。”
“我们修为低,打不过很正常嘛。”易初和她相互搀扶的起了身。
司萱捏了捏他的脸。“是你修为低,我可比你高!”
易初。“......好像也没高多少。”
司萱。“那也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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