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现在就很爽。
这两天铁头看我的眼神老是带着一种不适感,我问他想干嘛,他说他也觉得这两天我看他的眼神有一些怪异,还问我是不是颜晓雯消失了,要把他赶出去了。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会呢。
不过铁头提醒我了,妈的这孙子住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到现在一分房租都没掏过,现在颜晓雯消失了,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吃白食的家伙赶出去了?
所以这两天铁头都不敢和我对视,而是匍匐着身体安安心心的打扫家里面,去买菜做饭,基本上,我说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走的。
学校的住宿规定是一旦搬出,那么剩余的床位就会自动分配给其他人,所以意思就是说,铁头如果离开了我这里,基本上和睡天桥没区别了。
今天艳阳高照,我心情大好,穿好运动装和运动鞋,打算出去溜达溜达,下午有一节思政课和体育课,咋说呢,我感觉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了,哈哈!
不过我刚拉开门的一瞬间,立刻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
她也愣住了,因为她举起手刚好准备敲门的样子。
这个女生是住我对面的。
说实话,自从她搬进来以后,我好像和她几乎没打过什么照面,她白天不见人影,晚上偶尔能听到她的声音,但那也已经很晚很晚了。
所以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脸色微红,但隐藏不住脸上的那一丝落寞。
“你好,我是住在你对面402的,我叫安如南。”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说:“你好你好,我叫吴蒙。”
安如南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只手机,只是这手机还滴着水。
“抱歉打扰你了,我想找你帮个忙的,我的手机在和我家人联系的时候掉进了水里面,我现在联系不上我的家人了,我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回家吗?”
我还愣在原地的时候,对方以为我有些犹豫,立刻补充说:“对不起,我知道比较冒昧,但是你的通话费用我会给你充值,可以吗?”
讲实话,我不太清楚她之前和她的家人聊了什么,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神情有些落寞,以及她眼圈有些发红。
我立刻把手机拿出来递过去。
“没事没事,你随便打,打完了给我就好了,不用充值。”
安如南接过手机,朝我鞠了一躬,我没想到这女孩子这么客气。
她拨通了号码,然后站在走廊上打电话,我也没辙,现在手机在她手上我也出不去了,但是人家在打电话,总不好把人关门外面,我也只能靠在门框上等着。
原来她叫安如南,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有个男生和她表白,叫她如南,原来是安如南。
过了会,我给她打手势,意思是让她来我家坐坐,反正都是邻居,也不好让邻居在门外等着不是?
安如南笑了笑摆了摆手,她捂住话筒和我商量能不能回家打,等会还给我。
我信得过她,所以请她自便。
讲实话,这对我这种极度的社恐人员来说,已经是我听到的最美妙的福音了。
你以为这样和人尴尴尬尬的面对面在门口很舒服?
安如南掏出钥匙要开门,但几次都打不开,最后我听到啪的一声响,她的钥匙竟然断了!
这还真是不尴尬到底不算完哈。
安如南很抱歉的看着我。
她都这样倒霉了,我肯定得帮帮,于是把她招呼进家,她这一次没有拒绝。
铁头捧着一碗面条身上穿着上半身裸露的风衣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安如南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沙发上,这厮面条都忘记唑了,紧接着立刻放下碗筷冲进房间里面。
也就踏马过了两分钟吧,这厮竟然把他的全套阿玛尼的西装战袍整整齐齐的穿了起来,而且还很骚包的梳了个背头,很骚气的打理着自己的鬓角那几根毛。
也许在他看来很帅气,但是在我看来简直油腻极了。
安如南全程没有用正眼看他一眼。
我觉得人家打电话,我们站在旁边也不合适,于是拉着搔首弄姿的铁头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但是铁头这王八蛋不安分啊,他悄悄的拉开了一条缝,竖起了耳朵在旁边偷听。
我踏马真想一炮脚踹在这厮的屁股上,这王八犊子这就过分了吧。
我刚想把门合上,铁头把住了门说:“别急,她哭了。”
嗯?
我一听从门缝往外张望一眼,发现安如南的确哭了。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
“我已经生病半个月了,可是你每次和我打电话都是要钱,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人看。”
“你不觉得说这种话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养大!”
“你们喜欢扩扩,我理解,我也很喜欢扩扩,可是我也是你们的孩子,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我就不是人吗?”
“妈,你能不能别这样说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如南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想要把门关上,可是叫了几声铁头都没有反应,等我拍了拍他,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在发愣。
我说我想把门关上了,铁头的脸上有些犹豫,然后说:“再听听吧,我想听听。”
我看他脸色很平静,不像是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向外张望,发现安如南泪如雨下,满脸绝望的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讲实话,她这个样子挺可怜的。
“协议我会签,钱我会准备好给你们,今天我会把扩扩上学的钱汇过去,等协议上的钱全部还完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关系了,这辈子当您的女儿挺苦的,我不想再当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到铁头的肩膀在轻微发抖。
我也大概听明白她的处境了。
听上去,似乎是自己的父母一直在给她打电话要钱,她好像还有个弟弟,但是弟弟明显比姐姐要受宠的多。
过了会,安如南挂掉了电话,但是我看她已经哭的站不起来了。
这会儿我也不知道该咋安慰,讲实话我没有安慰过人,况且如果我安慰了,那不就说明我都偷听到了吗?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安如南跑进了厕所里面关上了门。
我和铁头有些担心,于是走了出去,但是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能干嘛?
再说了这是人家小姑娘的家事,怎么说也轮不到我们来指手画脚的了。
没办法,只能等她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眼睛泛红的安如南从厕所出来,看到了门口的我和铁头,她明显有些发愣,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
我还没说话呢,铁头用很认真的表情,丝毫不开玩笑的安慰她说:“没事,谁家没个难事。”
就这么一句话,安如南就忍不住再次掉泪了。
我搞不懂铁头为什么这么多愁善感,这么共情。
现在这个场面也是挺尴尬的,我挠了挠头然后从厨房把工具包找出来,然后出了门给安如南修门去了。
我也不会说啥话安慰她,也只能给她把自己能做的做好了。
安如南出门看到我蹲在地上给她修锁,她就一直站在旁边,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望着我在这里忙活,自己出神。
“你会不会笑话我?”
“啊?”我想了一下,才发现她指的是刚才电话里面的事情,然后摇了摇头说:“我爹妈都离婚了,我有啥资格笑话你。”
她哦了一声,然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我就是个木瓜瓢,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出来,聊到这里就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只能两个人闷着不说话。
安如南的钥匙断了卡在了里面,她用的是那种比较廉价的门锁和钥匙,这种钥匙最大的特点就是比较软,很容易掰断。
而且这种门锁和钥匙,讲实话匹配度太低了,只要随便找把钥匙动一动距离和角度就能打开了,我想了想回了家从家里面拿出来一套新锁,把她的门锁拆下来给换成了新的。
剩余的所有钥匙我都放在钥匙套里面给她说:“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了,这里面的钥匙我一把没留,当时买回来就是以防万一的,我看你的门锁不是很好,安全性不够,你就用我给你装的这套吧。”
安如南盯着我手上的钥匙顿了顿,然后说:“没事,我相信你。”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女孩子我就是这样半个屁都放不出来,把东西收拾收拾挠了挠头,我就打算回去了。
“那个,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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