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太和殿内众大臣已经来齐,文武泾渭,分立大殿两边。傅瑧穿着整齐的皇帝袍服自殿后走来,坐于龙椅之上,随行的总管承公公立于一侧站定,一甩拂尘,扬声道:“上朝——”

    众大臣随声跪拜,跪拜礼毕。

    承公公再站出来,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左相邓哲谦出列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傅瑧:“准奏。”

    左相邓哲谦道:“此前大蛮国攻打我国,占领以西之地,杀害朝廷官员,导致西地城池民众伤亡惨重,民不聊生。如今大蛮国被我国的将士驱逐出去,留下的摊子却无人收拾,臣恳请陛下派遣人员前去稳定局势,安抚民心,以防止发生□□。”

    傅瑧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打了几下,沉言片刻,道:“左相所言甚是,如今孤坐于宫中,无手眼通天之能,诸位卿家,有哪位可以给孤说说以西之地,城池受战争波及如何?百姓是否流离失所?又当如何安置?”

    护国公汤炤辉出列道:“启禀陛下,以西之地大多收归,百姓得以安抚,并未动乱,战争之时涌向别城的百姓业已回到自己的家乡,只要另派官员前往坐守和治理,稳定局势,安抚民心即可。”

    “而西南之地,昔与屯城相邻,此两城尚在敌方手中,里面的百姓生死如何却是无人所知,举探子来报,敌军驻守在那里,每日严谨防守,若看到有百姓私自逃出城,就会给予格杀。”

    “是以臣建议,安抚百姓的前提下,还是先以退敌为主要。唯有将敌人赶出自己的家门,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左相立刻道:“国公爷此言差矣,攘外必先安内,人不宁,何以宁国?”

    护国公又道:“陛下,老臣并非反对派官员到各城去补缺,只是建议陛下多派些人手前去相助晋王,好趁早将敌军赶出我国的国土。且长时间战争对我国很不利,不仅会导致兵力的消耗,百姓死亡众多,人口锐减,社会动荡不安,使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长时间战争还会还会消耗我国的国力,导致国库空虚,战争波及的灾害亦会使人口流动频繁,不力国家的稳定。”

    “更重要的是,我国无论是国力,人口,财物都经不起长久战争。”

    “且不论国力,人口,光是财物一项,从众将士粮食,衣物,兵器,甚至死亡的抚恤金,后勤物资保障的各种费用等等,都是一笔巨大的消耗。将士所需不论,就运输问题一途,成本均是十倍百倍的往上。是以,老臣以为先以除敌为重。”

    傅瑧听了护国公的进言,眉头不由深深皱起,询问了司徒有关财政方面的问题。

    司徒道“启禀陛下,确实如国公所言,朝廷的国库已然空置,无法再支持战争继续下去。”

    傅瑧叹息一声,没想到孤的国家如此之穷!

    傅瑧道:“孤认为两位卿家的进言都可,那就按照两位卿家的提议安排。”

    左相和护国公并肩行礼道:“臣等遵旨。”

    傅瑧略微思索,询问道:“国公和左相认为,派何人前去职位空缺之地为好?又要派遣前往支援晋王?”

    左相陈述了系列事实后举贤不避亲,推荐了自己子孙和几个有才之士,护国公亦不逞多让,也举荐了自己刚入朝不久的几个子孙门人。

    其余人见状,纷纷跳出来举荐自己的亲属和门人,众大臣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大殿内被吵的一片乱哄哄,傅瑧被吵的头昏脑涨。

    揉了揉眉心,傅瑧直接放空头脑,等大家吵个够再议。

    现如今的苍曜国朝廷并没有科举一说,平民很难为官,官员要么才华出众,在各个宴会上大放异彩,被一些大臣看中或被皇帝看中,就会有出头之日;要么靠朝廷的大臣举荐,方能一展抱负,是以,如今朝堂的官员大都沾亲带故。

    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官家子弟。

    众大臣吵了半天,此时方察觉皇帝一个字不发,才渐渐安静下来,求傅瑧做定夺。

    傅瑧不耐烦道:“行了,下朝后把各位推荐的人选的名单以及个人相关事宜交于孤,然后再明日早朝后将他们都叫进宫中给孤看看才能如何,都有些什么实际功绩,若有适合的人选,孤自会定夺。”

    傅瑧既然如此说了,大臣们也不敢再多话,纷纷遵旨。

    傅瑧下朝后,想到前堂的遇到的各个问题头疼不已,并叫人将席渊唤来。

    毕竟她长于深宫,对于外面的大多数情况不甚了解,席渊虽入了宫,却是长于外面,对京中各个人员关系和世家或官家子弟的为人处事总是比她了解得多些。

    席渊被似秋叫来时还一脑门疑问,不知道傅瑧找自己能有何事。

    直到踏进御书房,见到傅瑧一脸愁色,眉头紧皱,仿佛遇到什么难事,方确定傅瑧找自己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似秋将人领来后,轻声对傅瑧道:“陛下,皇夫到了。”

    席渊进入御书房后,对傅瑧行礼道:“席渊拜见陛下。”

    傅瑧见了席渊,立刻道:“免礼吧,孤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询问一下。”而后转头,“似秋,叫人上茶,并叫人抬个椅子来给皇夫坐。”

    似秋答了声是,就去吩咐人上茶、抬椅子来。

    几个小太监很快上好了茶水,并抬来了椅子,席渊坐下后又想跟傅瑧道谢。

    “行了,别再扯那些虚礼。”傅瑧对这谢来谢去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他。

    席渊见此,只好作罢。

    当知晓了傅瑧找自己何事后,席渊对此颇感新奇。

    要知傅瑧以往对他可是不假辞色,两人坐一起基本无话可言,如今居然会找自己商量事情,这态度的改变还真是种新奇的体验。

    傅瑧是个脸皮厚的家伙,将席渊叫来后就像两人没有过任何嫌隙一样,如常的就进入了话题。何况她对席元帅有救命之恩,席渊自是对她的感官不同以往,无论她询问什么,都一一详尽的回答。

    席渊和傅瑧经各个家族各个官员的人员关系,来分析了他们家中子弟,再根据那些子弟平时的为人处事来分析他们的人品行为。

    经过删选一番,确定了一些品行端正,为人磊落,又有才能的青年才俊,决定明天考校考校他们后,再定下最终确定的人选。

    定下此决定,无话可说后,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那氛围静谧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又给人一种不尴不尬的感觉。

    席渊静默片刻后,率先站了起来,抱拳行礼道:“陛下,若无要事,席渊就先行告退了。”

    傅瑧也不想对着席渊相顾无言,正要应允,忽然想起自己外公提议的事情,要她派人去增援晋王,好尽快将敌军赶出苍曜国土地,接而想起了自己允诺席渊会治好他之事。

    她其实可以治好席渊,让席渊去给她将敌人击退!

    傅瑧忽然觉得治好席渊,好处还是挺多的,至少可以多个有用的人才。

    如此想着,傅瑧制止了席渊离去。

    开口却是:“席卿如此急着走,是对孤有何意见吗?”

    席渊一顿,忙道“席渊不敢,只是陛下事务繁忙,席渊在此岂不耽误陛下办事。”

    傅瑧知晓他就是套,也懒得跟他争辩,遂道“行了,孤之前应允你为你治伤之事,你可曾记得。”

    席渊道“席渊自是记得。”

    傅瑧又道“若孤给你治好了伤势,你要如何报答孤?”

    席渊郑重道“无论陛下救臣与否,臣对陛下对国家的忠心不变,若陛下真救治好臣,便不止是救了臣,还救了臣的父亲,相当两重恩情,席家和席渊自不敢忘。臣对陛下亦自是感恩戴德,就算陛下要臣死,臣也绝无怨言。”

    傅瑧懒羊羊的摆手,“行吧,记住你今天的话,明天孤就让太医去给你查看伤势的情况如何,若是经脉萎缩了,还得动刀子把皮肉切开,把经脉找出来才能进行治疗。”

    席渊一看傅瑧是真的要给自己治疗,想到父亲的伤势还未全部治愈,一时又开心又忧心,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臣的父亲?”

    傅瑧道“孤已经给席元帅治疗了内伤,剩下的大多是皮外伤,只要好好将养不会有事。而孤决定给你先治疗,可不是治好了后让你继续待在后宫种蘑菇的,你说过要为孤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可别让孤失望!”

    席渊感恩道“席渊说过的话,自不敢忘,多谢陛下成全席渊。”

    至此,傅瑧终于放了行。

    席渊自御书房回来,心绪还难以平复,想到自己又可以重拾武艺,重上战场,胸中的情绪激荡难平,恨不能仰天长啸,以抒发自己心中激动情感。

    席渊自屋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像以前一样舞动起来,哪怕带动身体的旧伤势,给自己带来了疼痛,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剑招落下,额前微微渗出了密布的汗水,席渊站定,仰着头,闭着眼,对着碧空如洗,心境竟是得到了提升。

    也许,这就是经历过了大起大落之后的大彻大悟,令席渊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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