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那几个人一直跟着阮溪和阮洁到大院门口才走,  他们有急着回家,而是骑车又到别处玩去了。阮溪和阮洁有时间混日子,自然按时回家去。

    到家晚饭还有,  她俩仍是直接上楼叫上阮秋月一起,  到房间坐下来,  翻做完的题目继续往下做。做完题目再看书,  把一个知识点学通吃透。

    阮秋月跟她们在一起么其他事做,  每便看书做作业。她大半年和阮溪阮洁在一起看的书写的作业做的题目,  比之前上学两三年加起来还要多。

    楼下,  冯秀英在厨房身影忙碌地做晚饭。

    难得阮长富今下班早,  他回来后直接进厨房,  洗完手拿干『毛』巾擦手的时候,  他看到冯秀英两只眼睛有些红红的,便问:“眼睛怎么了?出去叫谁欺负了?”

    冯秀英继续切菜,  “一个大院住么多年,  出去谁会欺负。”

    阮长富听着话音,  “那是在家叫人给欺负了?”

    冯秀英道:“你那女儿,午你不在,在家又发了一回疯,  弄得和秋雯下不来台不说,还打了秋阳一巴掌,秋阳的脸都叫她打肿了,敷了一会才下去。吵吵闹闹半,一家人连饭都吃,  吃一半全走了。”

    阮长富听了蹙起眉头,“又发么疯?”

    问完自己回答:“一定是你们又惹她了,她那丫头脾气急说话冲,  不惹她一点『毛』病有,安安静静的不出,一旦惹到她,得理不饶人,肯定不会让你们过。”

    冯秀英放下手的刀,“敢惹她?就差把她祖宗供起来了,每伺候吃伺候喝,让她刷过一个碗扫过一个地。不过就教育她两句,难道资格吗?是怕她不学在外面胡来,到时候丢的还不是们做父母的脸。”

    阮长富问:“她在外面干么了?”

    冯秀英煤气炒菜,“今打扮那样去学校干么?那不是明摆着招摇出风头去的,到学校就吸引了一帮男孩子,说是司令家的儿子还去教室找她了。”

    阮长富继续问:“然后呢?”

    冯秀英道:“还要么然后?还不够说她两句的?敢说么,就是气让她不要琢磨不该琢磨的事,把心思往正道上使。”

    阮长富:“看是你想多了,秋雯从到大出风头的时候多了,一直是学校的焦点人。溪就长得看点吸引了几个男孩子注意,不是很正常的嘛?就她们个年龄的,哪个男孩子不喜欢漂亮姑娘?”

    冯秀英:“那能一样吗?秋雯那不是出风头,她是优秀,就应该受到关注,应该表扬。像溪那样单靠着一张脸出去招摇,你觉得问题?”

    阮长富想了想,又问:“她人呢?放学回来?”

    冯秀英炒着菜道:“回来了,祖宗一样,一回来就上楼进屋了。”

    阮长富闻言松口气,再说么,叫冯秀英:“赶紧炒完菜吃饭吧。”

    等冯秀英做饭,家人从外面回来的回来,从楼上下来的下来,在短时间内聚到厨房餐厅,盛饭端碗拿筷子,在桌子边坐下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阮长富往阮秋阳的脸蛋上仔细看了看,发现她脸上确实还有一点隐隐打过的痕迹。事情过去了他自然问,免得再闹着吵起来。

    家其他人他不担心,他都镇得住,只有阮溪,他发现自己拿捏不了她。

    丫头要么不占理,占理就不会让人过。

    他提午家吵架打架的事,只如聊家常一般口问:“溪洁,今是你们第一正式去上学,感觉怎么样啊?”

    阮溪不想回答,便用胳膊碰了一下阮洁。

    阮洁一般是不说话的,但阮溪想让她来应付阮长富,她便认口道:“大伯,挺新鲜挺激动的,上午是拿书大扫除,下午是参加学典礼。”

    阮秋阳听到话忍不住笑——土包子。

    阮长富看看阮溪,又问:“听说司令家的儿子去教室找你们了?”

    阮洁抿抿嘴唇看一眼阮溪,还说话,忽听阮秋阳出道:“不止,刚才放学还送她们回来了呢。从学校一直送到大院门口,看着她们进大院才走的。”

    阮长富听完阮秋阳说的,直接问阮溪:“溪,你和许灼做朋友了?”

    阮溪看他一眼,直接道:“您就别绕着弯子试探了,管他是司令的儿子还是副司令的儿子,他在眼就是个混混,根本看不上。”

    噗……

    阮秋阳差点把嘴的一口饭给喷出来。

    阮溪刚才说么?

    她说她看不上司令家的儿子?

    看她副反应,阮溪转头看向阮秋阳,又说:“你不用笑,说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你们觉得他,可他偏偏不会和你们说一句话,怎么样,嫉妒死了吧?”

    阮秋阳她说得脸『色』发绿,气得咬了咬牙。

    阮溪伸筷子去夹菜,又叹口气说:“有些人哪,就配配司令副官家的儿子。”

    话一出,坐在阮秋阳旁边的叶秋雯忽转头看向阮溪。看一眼她又意识到自己样的反应不对,连忙低下头吃饭,但脸蛋已经瞬间红了个彻底。

    她然说话,不然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秋阳听出阮溪句话是么意思,只觉得阮溪是随口想哪说哪,说她们配不上司令家的儿子,所以她气道:“司令家的儿子就和你玩玩!”

    阮溪笑,“笑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阮秋阳要她气死了,想要再找话来堵她,但阮长富瞪一眼阻止了。

    阮长富又对阮溪说:“既然你么说了,就么说的了。”

    说完他看向桌子上的所有人,又严词道:“学校明文规定不准谈恋爱,和部队一样!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违反校规校纪,在哪都要遵守纪律!”

    看有人应,他只又强行问一句:“知道了吗?!”

    于是得到参差不齐的一回答:“知道了。”

    吃完饭阮溪不在楼下多呆,继续回到楼上去学习。

    刚关门坐下来一会,阮秋月翻作业本压在手掌下,忽看着阮溪问:“大姐,叶秋雯和司令副官家的儿子谈恋爱了?”

    阮溪听了一愣——观察力么厉害的?

    有证据的事不能瞎说,即便她讨厌叶秋雯,不会在种事上编排叶秋雯,所以阮溪摇摇头,“有,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说她们配不上司令家的儿子,故意让她们不爽。”

    阮秋月道:“可看叶秋雯的反应,像是的。”

    阮溪看一眼阮洁,又看向阮秋月,“有太注意个。”

    阮秋月自顾回味一下叶秋雯在饭桌上的反应,然后肯定道:“是的很像,在你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突然戳到了一样,往你看一眼,然后脸就红了。”

    阮溪清清嗓子,“别管些了,赶紧做作业。”

    看阮溪不想管些,阮秋月只收收心思,拿起笔写作业去了。

    因为阮溪在上学第一就许灼给盯上了,像身上盖了许灼的戳一样,其他的人都不敢往她面前凑,倒是让她收获了更多的清净和安宁。

    许灼平时在学校不来『骚』扰她,只在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等她。有时候是和陈卫东两个人,有时候则是一群人,有时嘴叼着烟,有时骑着自行车。

    因为阮溪不坐他的车,后来他就改步行多一些。

    因为慢慢接触多了,不知不觉熟了起来,阮洁面对许灼那一帮人的时候就不再紧张和害怕了,偶尔还能和陈卫东说上几句话。

    陈卫东喜欢逗她玩,平时都叫她:“鬼。”

    阮洁不知道他为么叫自己鬼,一始意思口问,后来完全熟了她才问陈卫东:“为么一直叫鬼?就比你两岁。”

    种称呼,感觉都是大人在叫孩的,鬼鬼。

    结果陈卫东说:“因为你是胆鬼,亲切一点,就是叫鬼。”

    阮洁:“……”

    突然无语。

    入学一星期后,阮溪和阮洁完全适应了新学期的生活,平时的学习生活慢慢上了轨道。白在学校上课都复习,课余时间全用来学习新的知识。

    学习新的知识仍然是阮溪带着阮洁学,因为阮洁的自学能力不是很强。

    由于时间有限,阮溪不想在考上浪费多一年的时间,她更不能把阮洁一个人丢在面对阮长富冯秀英,所以都是带着阮洁争分夺秒地学习。

    每的生活内容,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上课是学习,不上课是学习。

    每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时间,第一就是放学回家的路上,会有许灼和陈卫东他们跟着,第二就是回到家吃饭,面对家的其他人,偶尔需要应付。

    日子机械重复以后过得就很快,似乎每一的日出日落都是相同的。

    在许多个日出日落间,太阳的位置发生着从北向南的变化,地上的气温便从呵着冷气的寒冬,慢慢进入了呼热气的夏。

    虽说阮溪和阮洁每都在学习,但学校的主要内容并不是学习,甚至于学习书本知识都不是重要的事。比起学习知识,学工学农,思想政治教育才最重要。

    学校时不时会组织大家去郊区农场干活学习,会频率很地上思想政治课,老师和学生一起学习『共产』d宣言,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让大家做思想汇报。

    再有就是举办忆苦思甜大会,把所有学生集起来吃糠咽菜。

    今又到了忆苦思甜大会的日子,学校早早就熬起了野菜加米糠。上午放学的时候,各班老师照例让各位学生回家,每人带一只碗和一双筷子到学校。

    午吃完饭,到差不多上学的时候,阮溪阮洁去厨房拿碗筷。

    现在阮红兵念一年级,和大家一样要参加活动,于是家八个孩子都在厨房找冯秀英要碗筷。冯秀英直接给阮红兵拿个最的碗,装进他的书包。

    阮红军又冲她伸手,“妈妈妈,给个的,给个的。”

    家总共就两个碗,半截巴掌大都有。给了阮红兵和阮红军,剩下的就是平时家吃饭的碗,于是冯秀英把些碗拿出来一人分了一个。

    分到叶秋雯的时候,她照例问一句:“要不就用个?”

    叶秋雯摇摇头道:“还是大点吧。”

    她在学校一直都是榜样,必须要吃得多才行。

    冯秀英只又去碗橱拿个大碗,送到叶秋雯手。

    阮溪阮洁几个人拿了碗多留,装起碗筷便背着书包出门走了。

    阮红军出了门就始哀嚎,说不想去学校吃猪食。

    每次忆苦思甜,吃的确实就是阮溪阮洁在乡下喂猪烧的那些东西——稻壳打碎的糠拌上野地采来切碎的野菜,加上水烧煮熟,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阮溪想哀嚎——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增加种吃猪食的经历!

    到学校坐下多一会上课铃响起,班长直接组织班级同学出去到外面排队,拿着碗筷到『操』场上集合,一个一个去大铁桶边领忆苦饭。

    碗太的不得要遭两句批评,碗大的自然就表扬两句。

    阮溪阮洁种碗不大不的,有批评有表扬,领了饭以后跟着班级的队伍去到一边,拿着筷子对着碗的猪食犯难,只觉得胃翻江倒海的难受。

    再难受不能倒,有老师和班干部看着,必须得全部都吃完。

    阮溪每次都是先拖上一阵,对着碗的米糠野菜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然后闭上眼闭住气,强迫自己么都不想,放到嘴边一口气快速吃完了事。

    吃完了胃不舒服想吐忍着,忍不住那就前功尽弃了。

    而每次吃完碗饭看『主席』台上的老师夸叶秋雯那些吃得多的忍时,阮溪都眯着眼,忍着想吐的欲望想——优秀学生得确实有够不容易的,厉害!

    样的优秀学生,她还是不争着了,她就个普通学生吧。

    个普通学生,带着阮洁搞搞学习就算了。像今样吃忆苦饭,再像别那样到农场拼命抢着干活扛麻袋,诸如此类些挣表现的机会她就不争了。

    个本事争。

    吃完忆苦饭到水龙头边洗碗洗筷子,阮溪洗了碗接水漱口,看身边有人,她压着呕意拧着脸忽然说了句:“祈祷四人邦赶紧倒台吧,他娘的受不了。”

    阮洁她吓一跳,差点吓得跳起来,连忙说:“姐你别『乱』说!”

    阮溪吐了嘴的水笑笑,“事,人听见。”

    阮洁松了一口气,“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洗了碗回到班级的队伍去,接下来便听了半的忆苦思甜相关话题报告会。『主席』台上仍是一波一波换人发言,种时候总不了叶秋雯和陆远征。

    等到大会结束,回到教室休息一会,差不多就到了放学时间。

    阮溪和阮洁背着书包放学,感觉下午吃的饭还都堆在胃面,一点消化的迹象都有。现在想吐吐不出来了,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消化掉。

    两人刚走出学校的大门,许灼和陈卫东就迎面过来了。许灼和陈卫东手都拿了两根冰棍,走到近前,许灼往阮溪手送一根,陈卫东往阮洁手送一根。

    “吃点甜的压一压吧。”

    阮溪看看许灼,轻轻吸口气接下冰棍,“谢谢。”

    阮洁接了陈卫东手的冰棍,和他并肩走在阮溪旁边,而许灼则走在阮溪的另一边。四个人吃着冰棍说着话往前走,便就在路边占了一排地方。

    每次阮秋阳和叶秋雯看到种场景心都很酸。

    不知道许灼是了么邪了,都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每都跟在阮溪屁股后面跑,不是给她买吃的就是给她买喝的,一点面子都不顾了!

    他不是很拽的吗?

    怎么对着阮溪就不拽了!

    气人。

    动和许灼熟了以后,阮溪便再拒绝许灼给她买的吃的东西,主要是拒绝起来太费劲,于是就干脆接受了。然她会还他东西,比如事给他买包烟么的。

    说了不和他做朋友的,但时间长了差不多就是朋友了。

    今是星期六,星期学校放假一,吃完冰棍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许灼又约阮溪和阮洁星期出去玩。然有意外,阮溪还是拒绝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和许灼他们出去玩,只是时间宝贵,难得有一整的时间,她自然要把样大片的时间用在学习上面,带阮溪学习学完的知识。

    看阮溪不去,陈卫东便对阮洁说:“鬼,那你来呗。”

    阮洁连忙摇头,“姐不去不去。”

    看她俩实在约不动,许灼和陈卫东就再一次放弃了。

    把阮溪和阮洁送进大院走一段,他们出去混,各自回家去。

    阮溪和阮洁的每一个课余时间都是枯燥的,尤其是周末的一。早上起来后洗漱吃完早饭,上楼坐下来便是学习,学习到午下楼吃饭,再上楼学习。

    正如冯秀英抱怨的那样,她们除了吃饭时间不下楼。

    但有特殊和例外的时候,比如说今晚上大院的广场上放电影,阮洁坐在书桌边看书,看一分钟听着电影的音走神五分钟,那就必要再硬学下去了。

    看阮洁的心思早就飞出去了,便是按在桌子边根本学不进去。种状态是最不的,于是阮溪便合起了书对她说:“走吧,们看电影去。”

    阮洁知道自己走神抓包了,便不意思道:“姐,不是故意的。”

    阮溪只冲她笑笑,“劳逸结合,该放松一下的,走吧。”

    阮洁便放松下来兴了,合起书和阮溪一起下楼。

    但她们出来得有点晚,电影已经场有一段时间了,想要前面的座位自然不可能,于是只能挤在人群最后面,从人头之间的缝隙看到一点电影屏幕。

    放的是看过的电影,样看倒不影响么。

    广场上人很多,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但有任何闹嚷。

    许灼看得正无聊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陈卫东忽撞了撞他的胳膊,让他往旁边的一排人后面看。他顺着陈卫东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阮溪和阮洁。

    两人很是有默契,直接起身拎起长板凳出来了。

    出来后找到阮溪阮洁身后,许灼抬手拍一下阮溪的肩膀,陈卫东叫了一:“鬼!”

    阮溪和阮洁回过头,看到是他两人就抬手随便打了个招呼。

    许灼把手的长板凳放下来,示意阮溪和阮洁站到板凳上看。

    阮溪和阮洁站上去,瞬间比前面的人出来大半截,屏幕自然就全看到了。

    看许灼和陈卫东挤着站上来,阮溪想了想凑到阮洁耳边说:“不是很想看电影,你和他们在看,到旁边歇会,等你行吗?”

    阮洁知道阮溪对看电影那么热爱,尤其是看过的电影,所以就点了点头。

    阮溪便心退下板凳来,打算随便找个宽敞的地方坐着休息去。

    在房间学了一的习,确实怪累的。

    许灼早就看电影看得无聊想要睡觉,看阮溪突然走了,他忙跳下板凳,把地方全留给阮洁和陈卫东,自己跟着阮溪的身影追了过去。

    追到旁边,他问阮溪:“怎么不看了?”

    阮溪转头看他,“看过两遍了,不想再看了。”

    她是陪阮洁来看的,既然有别人陪她一起,那她就不看了。

    许灼道:“看腻了,台词都会背,你想干嘛,陪你去。”

    阮溪么不干,只想找个人的地方坐一坐,放空大脑休息一下。

    于是她就在广场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许灼自然跟着她走,在她坐下来后,他直接在她旁边坐下,放松了浑身的筋骨忽然问:“你来城么久,看过演出有?”

    阮溪转头看向他目『露』奇,“么演出?”

    头顶弯月如钩,许灼看着她道:“芭蕾舞,草原女民兵,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红『色』娘子军……还有唱歌话剧……每周的节目都不一样,得看剧院放么。”

    阮溪愣了愣,摇头道:“有。”

    原身有看过,她有看过,听起来像挺有意思的。

    许灼看着她笑一下,“下周要不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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