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沈于瑾醒过来看看时间，发现家里果真没有人喊她起床，也没有人喊她上学。
她高高兴兴爬起来, 穿着带兔耳朵的睡衣跑到客厅：“妈妈妈妈！早安！”
徐瑾曼正在餐桌上准备吃早餐，回头看了一眼：“早啊宝宝, 不上学的第一天开心吗？”
“开心极了~”沈于瑾头上左右两个小丸子, 也随着主人雀跃的晃动。
不上学真开心！
徐瑾曼看着她，微微一笑：“开心就好，自己去刷牙洗脸, 然后过来吃饭嗷。”
沈于瑾：“好哒妈妈！”
回答的极快, 说完就转身又跑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沈于瑾迈着小碎步走到徐瑾曼身边，踩着边上的小板凳爬到自己的专属椅子上坐下，摸着面前有个空盘子, 乖乖等着徐瑾曼给她拿吃的。
“岁岁, 帮妈妈把果酱递一下。”
沈于瑾点头：“嗷！”
她把手边的果酱送过去，看着徐瑾曼在面包上涂了厚厚一层，咽了口水，她的早餐时间早就过去了, 现在正饿着。
然后她看到徐瑾曼咬了好大一口，安静两秒：“……妈妈。”
徐瑾曼舔了舔嘴皮上的沾的果酱：“嗯？”
沈于瑾说：“我的呢。”
徐瑾曼：“当然是你自己弄呀，不上学了那你就不是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大人的事都是自己做的。”
沈于瑾默了默：“可是我不会呀。”
徐瑾曼喝了一口牛奶：“那你就只能饿肚子啦。”
小孩儿的嘴立马瘪下去。
不过还是自己拿了面包片, 学着徐瑾曼的样子涂, 倒牛奶的时候因为手小面前撒了一些, 她抬头去看徐瑾曼：“妈妈撒了, 你可以帮我擦一下吗？”
徐瑾曼：“自己擦。”
不等沈于瑾说完, 徐瑾曼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说：“宝宝，一会儿你洗碗的时候帮妈妈也洗一下。”
沈于瑾：“……”
沈于瑾惊了，她哪会洗碗呀？她刚想说什么，听到她妈妈又说了一句：“宝宝。”
沈于瑾面色一喜：“妈妈！”
徐瑾曼说：“上洗水台够不着，你先把小板凳搬过去，一会儿踩着上去。妈妈要去工作了。”
沈于瑾：“……”
沈于瑾望着擦满果酱的餐盘，手中的面包一下就不香了。
徐瑾曼一直听着厨房的动静，她今天拿的餐盘都是塑料，非常轻，沈于瑾也能拿得动。
有两次沈于瑾哼哼唧唧的看过来，她虽然已经心软的不行，但还是一咬牙没管。
只时不时瞟上一眼，确认安全。
等沈于瑾洗完，表情已经有点怪怪的，她爬到徐瑾曼身边的沙发坐下，两条小短腿在沙发边上悬空。
“妈妈，今天的碗不会都要我洗吧？”
徐瑾曼没抬头，看着电脑屏幕说：“对呀，你不去上学，妈妈就得就在家里看着你，所以工作也只能在家里做，我这这么忙，家里的事当然只有你来做啦。”
沈于瑾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像哪里不对劲。
接下来。
徐瑾曼道：“宝宝，妈妈好渴呀，帮我拿下杯子吧。”
沈于瑾：“……”
再然后。
徐瑾曼：“宝宝，妈妈有点饿了，你柜子里是不是还有零食？给我拿点。”
沈于瑾：“……”
徐瑾曼：“宝宝，你帮妈妈把卧室里的那本红色的书拿一下。爱你哦。”
沈于瑾：“……”
…
下午沈姝和童嘉提前结束拍摄，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进门的时候，沈于瑾以一种不属于三岁半儿童的速度奔向沈姝，紧紧抱住。
委委屈屈的说：“呜呜呜妈咪，我想去上学。”
沈姝：“……？”
徐瑾曼坐在沙发上忍着笑，隔空和沈姝眨了眨眼，潜台词：我厉害吧？
沈姝勾了勾唇，摸摸沈于瑾的脑袋：“好，那明天就得早点起床哦。”
沈于瑾的脸在沈姝肚子上大力点头。
童嘉也听沈姝说了原因，还说今天来哄哄这小机灵。
童嘉问：“什么情况？不是说不想去吗？”
徐瑾曼笑了笑，揉了下手腕：“可能是想通了吧。”
沈于瑾抱着沈姝的半条腿，心想，在家就得自己拿饭自己洗碗，还要照顾她的懒妈妈，还得跑腿，还得把零食分一半给妈妈吃。
在家可太累了。
小奶音很坚定：“我要上学！”
童嘉听得好笑，走上前把沈于瑾抱起来：“岁岁，上学多好啊，还能和小朋友玩，你难道不想你幼儿园的朋友吗？”
沈于瑾刚才抱着沈姝的时候，还真哭了两下，眼睛有点红红的：“也想。”
“对嘛，明天就可以去跟他们玩儿啦~不哭嗷，童姨疼。”
沈于瑾闻言，抬起头，不知哪里触动了神经，泪眼汪汪：“可是我今天做了好多事，洗碗还洗杯子，我的零食还给妈妈吃完了，呜呜呜……”
童嘉笑
嚯，刚才没人的时候一点事儿没有，现在有人护着，就开始告状了。
徐瑾曼说：“你的零食也是我花钱买的。”
沈于瑾抽泣两声：“才不是，干妈说了，你的钱都在妈咪那里，所以是妈咪买的，呜呜……”
越说越委屈：“我的旺仔扣扣糖，我的草莓布丁，我的奶酪棒，哇呜。”
徐瑾曼：“……”
童嘉听得哈哈大笑：“好岁岁，你知道的可真多。”
沈姝也笑，走到徐瑾曼身边坐下，拿徐瑾曼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抬眼说：“岁岁，妈咪跟你说件事，有钱的妈咪后面两天也不在，你的零食只有你妈妈能给你买。”
沈于瑾抽噎的声音立时截止，她的手揉了揉眼睛，看看沈姝看看徐瑾曼。
好像是对刚才说的话已经感到后悔，但是又抹不开面子。
僵持下，童嘉已经憋不住笑出声来。
她把沈于瑾抱到沙发，也坐下，笑着问：“岁岁，你妈咪说你是觉得幼稚园教的东西太简单了。”
沈于瑾嗡嗡应道：“昂。”
旁边的徐瑾曼敲电脑的手停下，伸手去捏沈姝柔软的手指，听到沈姝低声问：“你真把她零食都吃啦？”
徐瑾曼哭笑不得：“没有，藏我们房间去了。”
沈姝发笑。
二人一致看向童嘉和沈于瑾。
“面包怎么说？”童嘉见沈于瑾默了一瞬，笑眯眯道：“不会没关系……”
“童姨，你换个难一点吧。”
童嘉闻言，就看了眼边上的妻妻，其中徐瑾曼耸耸肩示意她继续。
童嘉随意指了一个：“茶几。”
“tea table。”沈于瑾毫不犹豫。
“资金？”
“finance。”
…
“词典？”
“thesaurus。”
这已经算是有点难度的了。
连童嘉自己都不确定，她又去看徐瑾曼，徐瑾曼淡然说：“都对的。”
这种淡然中，很难不看出有一丝的骄傲成分。
童嘉：“……离谱啊，这孩子你们怎么生出来的啊。”
要不是沈于瑾在这儿，徐瑾曼差点以为童嘉又在干老本行——开车。
童嘉当然知道沈于瑾聪明。
徐瑾曼和沈姝一个是商界出了名的天才，一个背剧本跟玩儿似得，也在商圈混过。
两个妈智商都在顶尖，沈于瑾想不聪明都难。
但这个年纪多少聪明的有点离谱了吧？这么多英文单词，她读着都费劲儿。
其实还有更离谱的，徐瑾曼都没说。
有一次她早上把沈于瑾带到公司，让沈于瑾玩了会儿电脑，下午阿姨把人接走后，她发现电脑上多了一张‘妈妈我爱你’的艺术字。
后来才知道是上午沈于瑾跟着她，去技术部那儿玩儿，跟着技术人员临时学的代码。
当时她的技术员就敲了一遍，沈于瑾就记下来了。
惊诧过后想着是沈于瑾记忆力好，回家后她试着让沈于瑾再敲一遍，结果更离谱的来了——
沈于瑾自己改字了。
‘妈妈，妈咪，a~’
当时徐瑾曼看着那一行字，复杂又骄傲。
她自认为iq爆棚，可三岁半敲代码这事儿，她可真没干过。
徐瑾曼就和沈姝说了这事儿，别的人没说，她们家够高调了……这孩子还是安稳一点长大吧。
毕竟三岁半敲代码，肯定是会上新闻的。
“一阵子不见，就又聪明了。”光是那词汇量，童嘉已经啧啧称奇，她靠在沙发上：“那这宝贝孩子幼儿园确实教不了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沈于瑾急了。
“教的了教的了！幼儿园很好，我都是在幼儿园学的！”
沈于瑾小腿一蹬，趴到童嘉的腿上，脸冲着徐瑾曼和沈姝的方向：“妈妈，明天就送我去幼儿园吧，我太想上学啦。”
童嘉：“……？”
沈姝都听的忍不住笑，她凑到徐瑾曼肩膀：“你怎么做到的啊？”
oga熟悉的香味，在靠近的热度中挥发，徐瑾曼抬手摸了下耳朵，侧头：“晚上跟你说。”
“好啊。”沈姝笑道，顺手捉过徐瑾曼的手腕，放到自己腿上按揉。
沈姝问：“是不是手酸了？”
徐瑾曼说：“有点，今天电脑打字有点多，没注意活动。”
沈姝无意识皱了下眉头：“你自己也注意点，我给你揉揉。”
徐瑾曼低垂下头，笑意从嘴角蔓延开：“好。”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我还在呢。”童嘉望着隔壁沙发亲昵的二人，忍不住吐槽。
沈姝一手握着徐瑾的掌心，一手去揉手腕，问道：“我今天忘了问你，你和viola怎么回事啊？”
童嘉一听到这话，脸色稍稍一顿，叹气说：“昨天差点吵起来，早上我俩一句话没说。”
童嘉和viola是在沈于瑾一岁的时候结婚的。
徐瑾曼看看沈于瑾乌黑的眼睛直瞪着，满脸吃瓜的好奇模样，和童嘉打了个眼色，暂时结束话题。
等把小孩儿哄睡过去，徐瑾曼才又问道：“因为啥？难怪这两天viola有点不定心呢。”
童嘉闻言，精神瞬间凝聚，透着在意：“真的啊？”
见徐瑾曼点头，童嘉道：“她想要个孩子，但我一直犹豫没点头……说了两次两个人就都有点不舒服。”
昨晚上她们做的时候，viola第三次问她这事儿。
反正做到后面也不太开心。
“然后睡觉之前，她突然问我是不是还忘不了乔瑞，那我也不高兴啊。”童嘉喝了一口水：“你们也知道我这嘴，我就多说了几句。”
实际上昨晚是她语气冲一点，快要吵起来的时候，viola先退了一步。
睡觉的时候也各自睡各自的。
“早上起来，给我煮了鸡蛋，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走了。然后到现在一天没联系。”
徐瑾曼：“为什么啊？”
和蔡莹一样，把小月牙和沈于瑾都当亲闺女似得，平时衣服玩具没少往这儿送。她也看的出来，童嘉是真的喜欢小孩儿。
童嘉说：“压力太大了，公司这么大个摊子，我就想再等两年。”
“那你跟她沟通过吗？”沈姝问。
童嘉摇头：“我这么说，她的压力也会大的，本来我赚的就比她多点嘛……”
徐瑾曼也是没想到，歪歪扭扭的和她还有点关系。
“是我给的太少了，影响你们生孩子。”
童嘉哈哈一笑：“可不么。”
徐瑾曼轻嗤，随即道：“她或许不会这么想，我觉得你有什么还是跟她直接沟通更好。”说完，扭头：“对吧宝贝？”
她们当初吃这个苦头可是吃够了的。
沈姝想起来心里还有点气，轻轻捏了下徐瑾曼的腿：“对，我也觉得你们需要沟通。”
徐瑾曼捉住沈姝的手往腰后压。
“你两够了，知道你们恩恩爱爱，模范妻妻行了吧。”
童嘉吸口气，长长吐出来，她的头发还是齐肩，只是从银灰色改成了青灰色，整个人多了一份沉稳。
“那吃了饭再说吧，她一天没找我，我现在找过去也有点……”
沈姝说：“看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先进一步。”
如果都等着对方低头、对方靠近，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过去的时间，是这辈子都找不回来的。
徐瑾曼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她们最开始实际上也是沈姝率先靠近的，对此她一直感到庆幸。
还好她没有错过沈姝，还好她们最好在一起。
童嘉听完，多少也引发一些思考。
细想起来，平时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viola先低头的，童嘉抿了抿唇道：“那我给她发个消息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手机已经从包里拿出来。
她本来也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
童嘉低着头，对话框的字还没有打完，备注为‘亲亲老婆’的电话，便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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