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不好,不是观星的日子,祁月白他们到停车场的时候,这里只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
祁月白随便停了一个位置,领着祁让向山上走去。
现在是白天,所以祁月白还能忍受从里面穿过,更何况,夜晚上山这种事他也做过了。
祁让看着祁月白的背影,两次关于云顶山的记忆慢慢浮现并重合在一起。
他抿了抿唇,紧紧跟在祁月白身后。
快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先后登到了山顶。
这个时间点,山顶的风景并不好,太阳还悬在空中,照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但并不会很热,停下来之后,被风吹过甚至会有一些冷。
祁月白转过身,背影挡主太阳,盯着祁让缓缓道:“四爷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要后悔。”
可以做错,但不能后悔,要想着去补救、去反省,力保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做的。”
并且做得很好,严厉的四爷也并未在这一方面对他挑出什么错,四爷一眼就能看出,祁月白眼中确实是没有后悔的。
“但现在,我后悔了。”
是的,祁月白最终还是后悔了。
祁让干咽了一下喉咙,问道:“你后悔什么了?”
“你像是我偶然得到的一颗糖,我舍不得那么粗暴地吞食下肚,我擅长忍耐,我可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但是,有一只手试图从我的宝箱中偷走这颗糖,妒火燃烧了我的理智,我粗暴地嚼碎了这颗糖,藏进谁也不能觊觎的宝库中。”
设身处地见识过李想宁愿不吃薯片的样子,祁让好像有一点能理解这种心态了。
他纠结于另一个点:“那颗糖本来也不想被谁偷走。”
“但这个世界上的小偷太过狡诈了是吗?他们总能相反设法找到我的珍宝。”
“所以你后悔了吗?”
“本来是不后悔的……”
这个回答有些让祁让惊讶,但仔细一想,却也觉得没有多么惊讶,哥哥将他关起来那段时间,以至于他刚失忆时哥哥心安理得地隐瞒他是以前的事,无一都在说明那个时候的他确实不曾后悔。
“你意外失忆后,我终于明白,将糖果含在嘴里,原来是如此的甜美温暖,我不该将它藏起来,再压抑自己的渴望,这会让我变得不正常,也不该粗暴将它嚼碎咽下,甜味转瞬即逝,它也为被粗暴的对待而感到伤心。”
所以,祁月白后悔了。
“一切是从这里偏离轨道的,我们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吗?”
其实祁让心里的防线早就摇摇欲坠了,但是哥哥以前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好像都没怎么闹过就和好了,总感觉有点太轻松了。
“可我现在养了两只猫……”
祁让想了半天,勉强找出了一个借口。
“已经有人牵着我的手从那段记忆力走出来了。”
祁让警觉:“谁?”
祁月白牵起祁让的手,“我已经在做心理咨询了,我不会一直被困在过去的。”
祁让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虎着脸道:“我还没消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先回家吧,马上要过年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拜访义父。”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早做准备。”
最后的事实证明,这就是祁月白把祁让骗回去的一个借口,回去之后祁让问祁月白什么时候去拜访四爷,祁月白回答:“初一。”
祁让:“……”
距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祁让还要忙着搞他的毕设,实在没心情搬来搬去,干脆还是在别墅那边住下了。
一月初的时候,c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并不大,但是寓意挺好,晏冬城打来电话约祁月白出去。
祁让闲着也是闲着,又听说约的是饭局,故意带上李想打算给晏冬城一个惊喜。
晏冬城没喜到,惊倒是不少,看看祁月白又看看祁让最后看看李想,越看这三人越像一家人,尤其是李想那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气质,简直跟祁月白如出一辙嘛!
最终,他得出了结论:
“我们国家什么时候攻克男男生子的难题了?!”
周蔚看了一眼他身侧的harrison,问道:“怎么?你也想生一个?”
“呸呸呸,什么我生!要生也是harrison生啊!”
harrison毫不介意:“如果有这项技术的话,我不介意尝试一下。”
祁让:“……”
“你们没事吧?”
“哦,原来不是你们生的啊,直说嘛。”晏冬城再次打量了一圈李想,问道:“这小孩儿到底谁啊?”
“我们领养的,叫李想。”祁月白回答道。
“姓李?怎么不跟你们姓?不过我说,祁哥,你领养孩子的标准难道是和你像吗?这小孩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私生子呢。”
祁让狠狠瞪了晏冬城一眼。
晏冬城赶紧挽回:“哎哟说错了说错了,要生也是和你生的,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的。”
周蔚:“……你还是别说了。”
晏冬城拍了拍嘴,“ok,我闭嘴。”
祁月白这才解释道:“李是他本来的姓,不用改。”
说着,一行人到包间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祁让跟这里的人都还比较熟了,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尴尬,混到晏冬城那个堆子里听他们吹牛。
晏冬城认真吹了一会儿牛,注意到祁月白跟harrison说话了,拍了拍凄然的手臂示意他跟出来。
祁让不明所以,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晏冬城把人带到了小隔间,表情正经地问道:“你爸妈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你是指这两个月的事情?”
“嗯。”
“都知道。”
“你会怀疑祁哥吗?”
“不会。”
“希望你能记住现在的话,以后,也不要有任何动摇。你听说你恢复记忆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不太喜欢你。”
祁让沉吟片刻,“你以前不喜欢我?”
晏冬城也忍不住沉默了,反问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感觉你们对我都挺好的呀。”
“得了吧,你天天追着祁哥跑,我那只是迫不得已才应付你两句。不只是我,当时那一群人里,大部分都不太喜欢你……”
祁让再度回忆了一下以前的事情,陷入了沉思,那段记忆,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大家是挺喜欢他的呀。
晏冬城继续道:“我们不喜欢你,倒不是因为你本身,而是因为你的父母……”
云秀春是影后嫁进祁家,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一直想赶走祁月白,罚跪、打骂什么的都是常事。
要不是因为祁月白和秦四爷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当初因为摔下楼那事儿,祁月白差点被卖给一个喜欢男孩儿的富商。
最后,他们没赶走祁月白,而是把他送出了国。
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个圈子不大,有点什么消息传得飞快,根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只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八卦。
祁让每次以为他的父母做得已经非常过分的时候,新得到的消息总是会刷新他的认知,告诉他,他的父母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祁让回到外包间的时候还有点恍惚,看到祁月白的眉眼才慢慢镇定下来。
还好哥哥遇到了四爷,并且成长为了一个很好的人。
之后一段时间里,雪每天都会断断续续下一会儿,一月末的时候,积雪已经有鞋底厚了。
在这期间,祁让还得知了云秀春的死讯,大概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对云秀春的死竟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只是在葬礼上由衷地祝愿,如果真的有来世这回事,希望云秀春可以有一对爱她的父母,不要再经历那么多黑暗的事情了。
葬礼过后,祁让得着手开始准备年货的事情了。
到了这几天,不管天气有多冷,超市里的人一个都不会少,不管哪个区都是人挤人。
祁让的社恐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怎么都不想挤进人堆里抢东西,哥哥自然也不适合干这种事,他果断把目光投向了李想。
李想撸起袖子,“交给我吧!”
别说,李想这孩子看着怪冷漠的,关键时刻嘴巴比超市里的哈密瓜还甜,对着抢年货的人一口一阿姐阿婆,几句话就哄得人家帮忙把东西递出来了。
祁让属实是有点目瞪口呆了,忍不住爆了脏话:“你这也太他的厉害了!”
李想一脸谦虚:“都是哥哥教得好。”
“别,我这个社恐人可教不出你这么社牛的弟弟,说出去影响我的名声。”
李想:“哦。”
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还是很好的,他们成功杀出重围,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准备回家。
路过商场橱窗,祁让注意到里面的摆在最外面的模特是穿着亲子装的一家三口,看起来巨温馨。
“大过年的,要不我们也去整一套?”
祁月白和李想都没有反对意见,就算有,祁让也会当作没有,现在他才是家里的土皇帝。
导购员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一看祁让这面相就是很好宰的羔羊,热情地上前询问他们要买什么东西。
祁让指了指墙上的大海报,“那种衣服,有我们可以穿的吗?”
“有的有的,亲子装都在这边,请跟我来。”
这家店主打的就是童装和亲子装,除了摆在橱窗上的,还有不少其他的款式,祁让挑选了好久,但要么不适合哥哥,要么不适合他,穿起来一点也不温馨,反而别别扭扭的。
终于,祁让不得不认输了,“我们的穿衣风格差太远了,不好买套装。”
“或者不买套装,我们可以买点别的东西。”祁月白道。
“买什么?”
祁月白扬了扬下巴,示意祁让看墙上的海报,“围巾怎么样?”
“好……吧。”
衣服实在太难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导购员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这一款围巾是我们品牌今年主打的款式,出来之后一直卖得很好,你们戴上一定会很好看的。”
“麻烦了。”
“不麻烦,围巾在这边,请跟我来。”
说是今年主打的围巾,实际上就是一条看起来朴素实在的红色围巾,不过拿在手里相当柔软,而且这样简单的样式,反而更适合他们不统一的风格。
最后出来的效果也确实如此,穿着正装的祁月白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厉,祁让和李想则是因为红色的围巾多了几分暖融融的感觉,看起来确实更加像一家人了。
“就这个吧。”祁让还挺满意的,让导购帮忙包起来。
导购习惯性问道:“请问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可以多帮我拿一条吗?”李想突然开口道。
祁让:“怎么了?你要送给谁吗?”
“然然告诉我年后他想要来找你玩儿。”
“找我还是找你?”
李想顿了顿:“我们。”
祁让:“……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拿四条吧……”
导购又去取了一条围巾过来,祁让看着导购包装的动作,突然想起什么,“可以再多包一条吗?”他转头跟祁月白解释:“你不是说年后我们要去拜访三爷吗?我们也送他一条吧。”
“好,他会喜欢的。”
转眼到了过年那天,祁让这个气氛组的,一大早把李想和祁月白都叫了起来,忙着准备年饭。
三个人花了一上午才弄了一大桌子菜出来,还一起拍了照,李想都不笑,祁让一直让他笑,结果李想笑得可僵硬,最后只能将就着选了一张看得过去的留下了。
下午就是一起包饺子,祁让特别准备了一个硬币——一个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全新的硬币,尽管如此,还是消毒几次才勉强获得了祁月白的同意。
祁让捧着刚经过最后一道高温消毒的硬币,故意冲着祁月白道:“做得这么辛苦,我们应该加点什么彩头才行。”
“你想加点什么?”祁月白问道。
祁让看了一圈四周,目光停留在客厅靠走廊处一片空白的墙上。
“要不我们在这里弄一面照片墙,每年吃到硬币的幸运之王可以上墙,以后谁来我们家,一眼就能看到。”
正在准备饺子皮的李想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
祁月白表情不变:“这是个好主意。”
“那就这么办!”
李想:“……”真是个好主意。
一家三口其实都没什么包饺子的经验,祁让是以前没心情,李想则是以前没条件,所以大家速度都不快,天都快黑了,一大屉饺子才勉强包好,卖相就不用提了,歪歪扭扭,只是能吃的程度。
祁让有一点担心这些饺子会下水就散了,说不定硬币还会掉到锅底,不过他没把担心说出来煞风景,只能默默祈祷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
饺子七点半上锅开始蒸,八点春晚开始的时候刚好就能开吃,虽然春晚很无聊,但当个背景乐放着听个热闹也不错。
在祁让的记忆中,他这些年都会和哥哥守到难忘今宵之后再睡觉,尽管春晚一年赛一年的无聊,但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管理,就连闹离婚那一年的不例外。
今后这个惯例里面大概又要加上一个李想了,祁让忍不住感叹:“这大概就是传承吧。”
“什么传承?”李想问道。
祁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想,“春晚的传承,必须听到难忘今宵才能睡觉知道吗?”
李想:“……知道了。”
几人一边聊着,饺子也快吃到底了,祁让已经快要吃不动了,纯粹是因为硬币还没现身才坚持到现在。
还剩最后几个的时候,祁让最后选中了一个,打算吃完这个就收手,一口咬下去,牙齿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我吃到了!”
祁让张嘴,果然看到了咬破的饺子皮下面藏着的硬币。
“终于吃到了,怎么会在这么下面,我差点都要怀疑是不是煮饺子的时候硬币掉了。”祁让兴冲冲地跟大家炫耀他的好运气。
祁月白取了湿巾擦了嘴角,一边擦手一边笑道:“看来让让确实是我们家里运气最好的人。”
祁让毫不谦虚地点头:“是的,你说得没错。这枚硬币是不是也应该一起裱起来,这可是幸运的象征。”
李想:“……这是个好主意。”
他不赞同祁让的想法,但肯定不会当面说出来,毕竟祁让才是这个家里的土皇帝。
祁月白瞥了李想一眼,道:“明天去见四爷,过两天有时间了我们就去把硬币裱起来。”
“好!”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春晚太无聊,祁让等得都快睡着了,而李想这个天天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的人,直接坐着睡着了。
祁让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从祁月白身边爬起来,“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等不到难忘今宵我们全都要睡着了。”
“李想!快起来,别睡了,我们找点事做。”
李想睡眠不深,很容易被叫了起来,“做什么事?”
“发红包,我在群里发一个拼手气的红包,待会儿谁抢到最少的就继续发怎么样?都是一个十块。”
李想刚收到来自大爹二爹合计两万多的压岁钱,这么个小游戏还是玩得起的,尽管他十分不愿意。
“好。”
祁月白也没什么意见:“可以。”
“我们就玩儿到十二点结束吧。”
第一个红包发出来,祁让眼疾手快,第一个抢到。
“哇,我抢了八块多!果然,我就是这个家里的气运之子!快看看你们都是多少!”
李想第二个抢到:“我一块二。”
祁月白都不用费劲去看到底谁最少了,直接发了下一个红包。
祁让这一次慢了一步,第二个抢到,不过也有五块多,发红包肯定是轮不到他了。
就是说,“全家运气最好”的人设屹立不倒了。
几人玩儿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就没有祁让发红包的时候,玩儿这种纯拼运气的小游戏,最后算下来他竟然赢了一百多。
“果然,运气好是挡都挡不住的,你们也加油啊,别每年都让我一个人上墙了。”
李想面无表情,看他输了的近八十块钱,觉得有点心痛,但也会真的忍不住去想,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运气这一说吗?
祁让一看就是在一个优渥的环境下千娇万宠下长大的,比他的运气确实好了太多。
那么祁月白呢?他也输了很多,他的运气,不好吗?
李想记得祁月白说他也曾得到过一个机会,那个机会意味着什么?他说的“也”字,意味着他也有一个和他同样糟糕的过去吗?
这么一想,祁让的确该成为今年最大的赢家。
好不容易等到难忘今宵结束,祁让已经是哈切连天了,一句都不想再听主持人唠叨,摁掉电视准备回去睡觉。
李想也站了起来,看到祁让往楼梯口走了两步,突然又打着哈切折身走回来。
祁让摸了摸李想的头,“李想,新年快乐。”
不知怎的,李想鼻子突然有点酸,回了一句“你也是”,但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他咳了两声,重新道:“新年快乐,哥哥。”
“嗯,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我们要出去拜年。”
“好。”
初一那天放晴了,祁月白早早叫祁让起床,准备去拜访四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四爷也算是他们现在唯一一个长辈了,祁让再困,也是要努力爬起来的。
直到收拾礼物的时候,祁让才后知后觉有点忐忑,以四爷的身份,送一条围巾是不是有点寒碜了。
祁月白看出祁让的忐忑,安慰道:“四爷很喜欢我你,也会喜欢你独特的礼物的,他应该有些年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了。”
祁让听着觉得有点怪怪的,“这样是指什么样?”
“充满人味的礼物。”
祁月白摸了摸祁让的头,“走吧,他会喜欢的。”
“好吧。对了,我们要不要把围巾戴上?”
“当然可以。”
祁让索性叫李想也去把围巾取下来看,一并戴上,这样看起来就格外像一家人了。
四爷今天也换了一身暗红绣纹的衣服,整个人显得很精神。一见面,视线在几人的围巾上多停留了片刻,“围巾很好看,很适合你们。”
“也很搭您今天的衣服呢。”祁让笑眯眯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管家,“我们给您也带了一条。”
“谢谢,我很喜欢。”
管家把袋子递给秦正德,问道:“四爷,现在要戴上吗?”
祁月白道:“戴上吧,我们一起拍一张照片。”
“也好,你带了新的家人来看,我们确实需要重新补一张照片了。”
秦正德没说是全家福,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是这个意思,管家叫了人准备一下相机,随后替秦正德戴好了围巾。
“四爷,这条围巾很适合您。”管家道。
“年轻人的东西,让我也沾了一回光了。”
说着,有人扛着相机走了进来,管家招呼祁月白一家子都到秦正德身边站着,便打算退出画面。
秦正德开口道:“袁四,你也一起来吧。”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拍完照,管家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秦正德。
秦正德接过第一份礼物,问祁让:“现在,关于你父母的事,你怎么想的?”
“我不评价他们的做法,但我尊重法律的判决,”说着,祁让看了一眼祁月白,道:“我的想法还是没变,我相信哥哥。”
秦正德点了点头,把礼物递给了祁让,另外两份礼物他直接给了李想和祁月白,什么话也没问。
祁让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算了,反正秦四爷这种大人物他看不懂才是正常的。
聊了一会儿,管家提醒大家该去吃午饭了,今天中午秦正德把袁四也叫上了桌,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一顿饭吃得倒也挺其乐融融的。
秦四爷身体不好,吃完饭就得吃药休息,管家照顾完他又来送别祁月白几人离开。
到了门口,管家道:“四爷很喜欢你们,四爷各准备了两份礼物,最后让我给的都是书房里的那份,如果有时间,可以多来陪陪四爷。”
这祁让还真没想到,赶紧道:“我们会的。”
李想也道:“多谢四爷的礼物。”
管家笑道:“下次来就别叫四爷了,太生疏了。”
“好的。”
回家之后,祁让拆了礼物,是一对手镯,看不出成色,但保存得很完好。
“这是四爷的夫人留下的。”祁月白一眼就认出了镯子的来历。
祁让有些惊讶:“这也太贵重了!”现在他相信管家说的了,四爷对他肯定还是比较待见的。
李想的礼物是一只毛笔,有使用过的痕迹,祁让看着有点眼熟,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不就是上一回他在三爷书房里帮忙研磨时,四爷手里那支笔。
因为当时很无聊,他把那支毛笔看得很仔细,肯定没认错,怪不得管家特意提点他们换个称呼。
最后祁月白的礼物的是一份文件,转让云湖集团——也就是四爷的公司
显然四爷真的是把祁月白当做继承人培养。
祁让不由得想起他的爸爸,收养了哥哥却对他千防万防,死了还想拉他垫背。
不过祁月白已经是释怀了,面对云湖集团也没有特别大的波动,随手收起文件,道:“周生霁的父母,也就是包然然的亲生父母,明天会带着周生霁过来,感谢我们就帮他们找回孩子。”
李想下意识勾起了唇角,看起来比得到四爷的认可还开心。
祁让挑了挑眉,不由得感叹李想这小孩真是重情重义,也算他没帮错人了。
“对了,”祁让突然想起四爷今天的一系列行为,问道:“为什么四爷只有给我礼物的时候会问问话题啊?我还以为他是不喜欢我呢。”
祁月白回答:“身份不同。”
“什么意思?”
“四爷是我的义父,他当然会对我的伴侣更加关注,而李想,教育他是我的事,而非四爷的事。”
祁让:“……”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下午没什么事,祁让索性找人把硬币裱好挂在了墙上,并且加上了写着“第一届幸运之王”称号的他的照片,一并挂在了空荡的墙上。
初二上午不到十点,周生霁的父母带着周生霁过来了。
他们是一对很普通的夫妻,面相看着有些老,鬓间有着丝丝缕缕的白发,显然周生霁曾经的走失给他们蒙上了不小的阴影,好在孩子最终还是回到了他们身边,他们也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过来的时候带了好多礼物,周生霁乖乖打了招呼,立马扑进他李想怀里,李想哥哥长李想哥哥短叫个没完。
“我先带然……周生霁上去玩儿了。”李想抱着周生霁道。
祁让挥了挥手,“去吧,照顾好他。”
“我知道的。”
两人一走,周生霁的父母对视一眼,竟然直接跪了下来,“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把小霁带回来,我们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你们快起来,”祁让把两人扶起来,“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好好感谢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们尽管说,我们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推辞。”
祁让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看然……周生霁画画很有天分,他自己也很喜欢,你们还在让他学画吗?”
“有的有的,小霁小时候就很喜欢涂涂画画,我们本来打算等他大一点就送他去学一学,没想到……”
说到周生霁被拐的事情,周妈妈差点又要哭出来,好在周爸爸一直在旁边安抚她,她深吸了口气,笑道:“所以我们现在把然然送去学画了,老师都夸他有天分呢。”
“我之前教过他两天,他确实很有天分,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让他寒暑假的时候过来玩儿,我也可以继续教他。”
“这……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你也看到了,小、霁和我们李想关系很好,所以,多让两个孩子接触一下也挺好。”
其实祁让也是突发奇想的,主要平时李想都太闷了,今天见到周生霁竟然表现得这么高兴,他就想着多让两个孩子处一处,说不定对李想也有好处。
周家父母对视了一眼,尽管很舍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小霁高兴,怎么样都好。”
祁让把俩小孩叫下来问他们的想法,周生霁一听寒暑假可以和他的李想哥哥一直待在一起,立马高兴得牙不见眼,小脑袋瓜点得飞快,“要和李想哥哥一起!”
周家父母立马又是好一番千恩万谢,觉得给祁家添麻烦了,祁让真觉得一点都不麻烦,不过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
哦,晚上还要多一件房多一身床。
祁让是这么想的,但结果,真到晚上他准备叫阿姨收拾一间房出来的时候,李想却说不用了,他和周生霁睡一间房就够了。
周生霁也就想睡一起,祁让没什么好阻止的,毕竟他俩都是小孩子,他告诉自己心思不能太肮脏了。
得等到十年后,当他把他俩捉奸在床,才知道什么叫“李想不是普通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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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写专栏里的《疯批美人为我拿起了钓竿》开文前应该会改文名文案,不过核心梗不会变
下一本一定全文存稿!!!我发四!
哦对了,今年法拉利竟然站起来了,搞得我特别想写我前段时间那个关于f1的脑洞,话先放这了,窝法要是能拿车队积分冠军,我立马开文,再凉都开!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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