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寻徘徊在小区楼下,脚踝已经好太多,三中上课两天,别人都在上学,唯有他一人在家“养病”,多少有些落寞。
他踢走脚下一块碎石头,又搓搓手,过了十一,锦城开始转冷,他原意下来接阮柯可,今天是给他带作业的日子,想着人没多久就能来,穿的单薄。
谁知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身体逐渐冷起来。
下午好容易睡个午觉,却被陈泊钰看动画片声音吵的难安,打两个哈欠,肉眼模糊,盯着小区的路。
还是没人。
怎么回事。
准备去小区门口等着,却见吴东莱骑着自行车过来。
“东子,”他喊着,见人停车,从书包里掏出试卷。
“这是这两天的作业,练习册你放在家吧?我在抽屉里没给你找到。”吴东莱说。
“阮柯可呢?”陈泊寻接过试卷,顾不上多少,问着:“她出什么事了。”
“没啊,”吴东莱说:“是我觉得阮柯可来太远了,她又没有自行车,我骑车回家路上顺带给你带回来,怎么了?”
陈泊寻松口气,“行吧,那我走的。”
吴东莱瞧着语气,挠头自问道:“难不成我还好心帮倒忙?”
随后摇摇头,对陈泊寻喊着:“寻哥,啥时候去学校啊,你不在,我上课觉得没意思,体育课都没人跟我一起打球。”
“后天。”
陈泊寻上学第一天很不适应,放了长假,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回来第一天就五点半起床,在床上磨蹭到快六点才起来。
此刻耷拉着眼皮在桌上补觉。
陈秀书进班级,用三角板敲了敲桌台,调开身上的扩音器,道:“同学们,这次月考成绩已成定局,我的规则大家都知道,一个月换一次座位,当然是根据名次自己选座位,现在大家都去走廊站着,我喊一个人,进来一个选位置。”
陈泊寻懒散地起身,伸个懒腰站在走廊,陈秀书的规则从高一他就知道,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走廊道异常安静,没有人窃窃私语。
阮柯可第一个走进教室,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还是倒数第一排,后面是垃圾桶。
陈秀书看了眼,继续点名。
陈泊寻也没多做选择,坐在阮柯可旁边,“好巧啊,我们又做同桌。”
“嗯,”阮柯可淡定地拿出作业写着。
其余人座位或多或少被打乱,前排张裕悦和郑奇没换,关凌轩和关凌轩却自觉地朝后排靠近。
不为别的,坐前面一个月,脖子快要断了,每天昂着头盯着黑板,吃不消。
走廊道人越来越少,座位大致定下来。
陈秀书走进教室,放眼望去,点了几个不合适的调换座位,道:“大家现在动身,将原位的书籍搬到现在的座位上,尽量在五分钟之类完成,这节课我要讲新的知识点。”
雷厉风行,用来形容陈秀书最为合适。
周围人多少挪动书籍,唯有陈泊寻低着头准备补五分钟觉。
吴东莱搬完书,激动地扔纸条过来。
纸条却正中阮柯可头。
“woc,”惊呼一声,忙用书籍挡住脸部,“马勒戈壁,砸到我女神了。”
关凌轩在旁收拾书籍,道:“你女神,玛丽莲梦露?”
“那太能想了,目前我近一点,我的女神定为阮柯可。”吴东莱回。
“你可要点脸吧,”关凌轩说着,将一本书捋平,道:“好巧,我女神也是阮柯可。”
“哦?”吴东莱离开书本,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关凌轩,“英雄所见略同,是不是因为成绩?”
两人相视一笑。
阮柯可拿起桌上的纸条,环顾四周,见吴东莱双手合十,做出保佑的姿势,用口型说着:“对不起,是给寻哥的。”
陈泊寻打开纸条。
——寻哥,我来了。
废话一条,陈泊寻将纸条扔进垃圾桶,准备睡觉。
听陈秀书在讲台说:“一会儿下课大家用贴纸写一条座右铭在桌子上,可以是自己的理想大学,也可以是鼓励的话,还可以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晚自习前完成这个作业。”
随后开始讲课。
陈泊寻意思着拿出英语书,发现讲的内容与书无关,他瞧眼阮柯可的书,小声问着:“什么时候开始上第八本了。”
“两天前。”
“行吧,”他说:“那本书我找不到了,能不能我们两人看一本。”
阮柯可没抬头,把书推过三|八线,在陈秀书讲的终点位置勾勾画画。
两人共用一本书,翻页时多少会有肢体触碰,每逢这个时候,阮柯可总是礼貌地让着陈泊寻。
陈泊寻有些不好意思,几次都笑笑,因是班主任的课,多少老实一些。
没坚持到下课,陈泊寻困的眼皮一直眨着,最后为了转移注意力,拿出标签纸开始写座右铭。
——年级第一是我的。
“你准备写什么座右铭?”他问。
“坚持。”
“这很你啊,”他说:“阮柯可。”
随后点了点前排郑奇,要了胶带沾在桌上,问:“你要不要也写了,一起给粘上。”
见人摇头,耸肩将胶带还回去。
“为什么没给我送作业,”陈泊寻突然问:“我在楼下等了你好久,差点冻感冒。”
阮柯可停笔:“吴东莱。”
“我知道,”陈泊寻说着转动中性笔,“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答应的事不会轻易放弃,除非…”
他说着,定眼瞧着阮柯可,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好意思跟我说,我怎么总觉得你在躲避什么?”
阮柯可闻言没说话,也不准备说话,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你不说,就很安全。
“看来我猜对了,”陈泊寻笑着,“而且我笃定这件事跟我有关,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
“行吧,那你哪天想起来了记得跟我说一声,要是有哪里得罪你了,先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漂亮姐姐。”他学着陈泊钰的模样喊着。
“陈泊寻。”
“知道,你比我小,”男孩说:“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小满。”
两人正说着话,吴东莱扔过来一张纸条。
——放学干正事。
——
付宇一人走在回家路上,见不远处有几人穿着学校的校服,准备绕道,却被其中一人拦下。
陈泊寻笑着:“跑哪去啊,同学。”
吴东莱一手撑着墙壁挡住人的去路:“有心绊人,别不敢承认啊。”
关凌轩打开打火机,又熄灭,重复几次这样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听说付同学喜欢十二班的班花,有点可惜。”
付宇毫不避讳,道:“我是喜欢她,怎么了?”
“没什么啊,”陈泊寻本蹲着,突然站起身,付宇不矮,但跟陈泊寻比起来还是差点,半个头,气势上压倒,“我跟你们班班花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吧,再者对方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局外人先急了眼,真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他说着,见付宇表情无变化,心里暗想,还挺沉得住气,“长期待在特奥班也跟辛苦吧,关键是成绩还跟不上,听说当年你是自己考进三中的。怎么还没到三年蹉跎成这样?吊车尾了。”
付宇咬紧牙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脚是我绊的,学校已经给我记过处分,你还想怎么样。”
“说的挺理直气壮的,”陈泊寻笑笑,“我们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认个错,当然不仅是这个记过处分的事。”
付宇:“?”
陈泊寻继续:“趁着大家都在操场看晚会,一人偷跑去宿舍楼抽烟,不小心引起火灾,这件事你总得有点印象吧。”
付宇瞳孔骤缩,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样,呆滞住,半晌方道:“你怎么…知道的。”
“付宇,”陈泊寻喊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你没做过,替别人出气这种事以后还是别做,吃力不讨好,还有,你抽烟引起火灾这件事,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我来就是提醒你,要是不想被退学,就乖乖待着,否则……”
他说着,凑近付宇,“我有办法整你,男生与男生之间的事,你不是不懂,说多了没意思。”
陈泊寻拍了拍付宇的肩膀,最后一下意味深长,“好自为之。”
吴东莱看眼付宇,道:“付同学,再见了。”
说完几人从巷子离开。
锦城的天不热,可付宇身上却出了一层的汗,从陈泊寻说出火灾件事开始,神经高度紧张。
待几人走远,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握住的拳头微微松开。他曾经也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本以为高中会像初中那样如鱼得水,谁知刚来就跟不上,被各种大神打压。
最后混成特奥班的倒数,这次重新洗牌,自己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进入高三十二班,正巧与班花坐同桌。
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异样的心思,见人被拒绝,心里也跟着一起难受。
鬼事神差地绊倒陈泊寻,本意想教训这人,没想到反而被人握住小辫子。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情不爽,听说陈泊寻上课从不听讲,照样成绩优异,他虽不愿承认,可差别就是这么明显,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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