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梨笑着推了推姜志兰：“那您可找对人了，我们志兰对设计什么的最有研究了，您只要说出要求来，没有她做不到的。”
姜志兰脸一红：“没有没有，我不行的，其实……”
南梨赶紧拉她，朝她眨着眼睛：“哎呀你就别谦虚了，反正是助人为乐的事，行不行做了不就知道了。”
然后偷偷给她比口型：“北崽上学！”
姜志兰领会到她的意思，只能勉强笑道：“那……那行吧，月姨，您是要哪种中国风呢？古代的样子还是现在我们这种？”
月姨见她肯答应，松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是哪一种，就是跟我手上这种礼服差不多，但又能看出有我们自己特色的那种。”
姜志兰听不明白，有些为难：“礼服的话，我们好像……”
月姨怕她觉得难，赶紧又解释：“其实也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是一件能拿出手的国风礼服就行。”
“志兰，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做过一件带刺绣的小衣服吗，国风特色的东西很多的，咱们回去慢慢想，别怕！”南梨捏了捏她的手。
姜亦诚也一脸恨铁不成钢：“是啊志兰，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怕什么？”
既然南梨说没问题，姜志兰立刻就有了底。
她点点头：“好，我回去试试。”
月姨很开心：“好好好，就算做得不合适也没关系，咱们慢慢来，总能做好的。而且我看你上次那件粉色小裙子实在好看，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杨红见事情定了，心情很好：“这也是大家的缘分，能因为一件小衣服凑在一起，志兰你以后但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红姨，明白吗？”
月姨也点头：“还有这件衣服不管做得合不合适，我都会给你上次五倍的报酬，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吧！”
上次的五倍，那不就是三十块钱还有票吗？都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姜志兰脸上隐隐泛出兴奋，忍不住去捏南梨的手。
南梨当然也很开心，但心里记挂着北崽上学的事该什么时候提比较好。
现在看她们的样子对志兰能不能做出她们想要的衣服还有些顾虑，贸然提起肯定不合适，不如还是等做出来再说吧。
反倒是曲友莲急急忙忙站了起来：“红姐、月姐，什么钱不钱的太见外了，咱家志兰也不缺钱用，倒是我那个返聘的事……”
姜志兰立刻站了起来：“妈，我为什么不缺钱？这都还没开始您就这样了，要是以后您再有点什么更大的需求，还不得把我卖了？”
姜亦诚拉下脸：“你怎么跟妈说话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叶梦玲连忙安慰：“亦诚哥别生气，妹妹年纪小，你喝点茶吧！”
“快二十岁了还小什么小？我看她是被惯坏了。”姜亦诚很严肃。
杨红和月姨对望一眼，心里对她们家的关系也有了底。
于是杨红笑道：“志兰不用着急，钱是钱，那是给你的报酬。至于小曲返聘这个事……”
她看向曲友莲：“我其实一直在找人帮忙，前几天得到消息，说是明年这个时候能有个空缺出来，到时候我一定推荐你，好吗？”
这当真是大喜事，曲友莲想回去当售货员并不是有多热爱工作，而是那个岗位当真舒服，不仅钱多还倍有面子。
自从退休之后，从前好多巴结她的人都不怎么跟她来往了，她就想重新回去，找回那种人上人的感觉。
曲友莲高兴极了，一叠声地道谢，还要以茶代酒敬她们。
叶梦玲也很开心，跟着曲友莲一起敬茶。
这时候弹钢琴的小哥正好休息，一直伴奏的琴声没有了，叶梦玲敬完茶说道：“听说月姨特别喜欢听钢琴曲，我小时候在舅舅家学过一点，正好献个丑，给您弹一曲怎么样？”
姜亦诚也笑道：“是啊，早就听说梦梦会弹琴，正好给我们见识一下。”
月姨很是惊喜：“好呀，想不到现在的姑娘们都是这样多才多艺了，想当初我们是没条件学，要不然……”
“要不然您一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叶梦玲马屁接的很快。
月姨笑眯眯的：“这丫头嘴真甜。”
曲友莲也跟着夸：“可不就是，梦玲说起来是我干女儿，其实我都是当自己亲女儿养的，要不是我儿子……哎，我也不会娶了这么个乡下媳妇，什么都不会也就算了，还病歪歪的，让你们看笑话。”
曲友莲边说还边横了南梨一眼，叶梦玲见月姨她们有点尴尬，赶紧笑道：“没有啦，穆妹妹也是有才艺的，她在乡里都是喝葡萄汁长大，想必跟一般农民不一样，等会儿我弹完了，也请妹妹露一手吧！”
她说完也不等南梨回应，径直走去了钢琴边。
南梨不知道叶梦玲还会弹钢琴，倒还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
毕竟练琴太苦了，她从小被父母逼着每天都要练三个小时，直到后来过了十级，她又实在没兴趣才没管她。
也不知道这叶梦玲是个什么水平，南梨倒了杯茶，打算认真品一品。
只见叶梦玲坐在长长的琴凳上，先有模有样地试了几个键。
这咚咚几声提醒了在座的吃客，现在有个姑娘在弹琴了。
姜亦诚已经忍不住面露得色对南梨道：“你也多学学这些文艺的东西，不要一天到晚只会跟我妈撒泼。”
南梨直接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眼皮都没动一下。
叶梦玲长得清纯可爱，又穿着当前最时兴的裙子，正襟危坐在钢琴前，倒真把在场的人都唬住了。
一时间现场安静下来，都等着她露一手。
叶梦玲很得意，她去年去京里她舅舅家特意练过一首，就是等着这种场合出风头的。
只是她不知道，钢琴要天天练，速成会了一首久不弹也会手生。
所以这一曲《致爱丽丝》才出来几个音，南梨就差点没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
她五岁时候也比这弹得好啊，音不准不说，还磕磕巴巴，一个键一个键地按，哪里是什么钢琴曲，是钢琴锤，锤锤催心肝。
好在这个年代城里人也才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知道钢琴琴键该怎么按就算是大家闺秀了，能弹出来都是值得鼓励的。
叶梦玲虽然弹着弹着大堂又恢复了喧闹，弹完之后也没有人鼓掌，但她回来后月姨还给给予她肯定。
“不错不错，以后有机会多练练，说不定能比那专门弹琴的小伙子还厉害。”
叶梦玲当然是喜滋滋的，朝对她比了厉害手势的姜亦诚害羞地笑了笑，然后一眼瞟到把头埋得低低的南梨。
她想了想，温柔道：“穆妹妹，这里的钢琴真的不错，要不你也去试试？”
南梨没有抬头，只是背上一抽一抽的。
曲友莲翻了个白眼：“别装了，这会儿装病谁信啊？你不是身娇体贵，在乡下喝葡萄汁长大，连橙汁都看不起吗？怎么，现在看到钢琴就没话说了？”
姜志兰忍不住帮南梨反驳：“谁说喝葡萄汁的就一定会弹钢琴，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是……”
“志兰，别说了！”
南梨终于抬起头来，她满脸通红，咬着嘴唇正努力在憋笑。
叶梦玲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笑话我弹得不好吗？你太过分了，有本事你去弹啊！”
噗~南梨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又赶紧忍住：“不是，你真要我去弹吗？”
叶梦玲已经出离愤怒了，她努力克制：“当然，不过妹妹如果肯承认自己压根就不会，再诚心给我道个歉的话……”
“那行我试试吧！”南梨怕自己又要笑出声，赶紧起身往钢琴那边走去。
姜亦诚拉叶梦玲坐下：“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是自取其辱。”
可能是刚刚叶梦玲那一曲吓到了弹琴的小伙子，他休息时间都没到就返回来，已经坐在钢琴前准备继续弹。
南梨走过去戳了戳他的后背：“你好，请问能让我弹一曲吗？”
那小伙子回头，看到是一个扎两条大辫子，穿着土气，却长得十分漂亮的姑娘在笑吟吟问他。
“额，你……你会吗？还是说跟刚刚那个姑娘一样？如果……我，额，就是说……”
小伙子还在犹豫，却看到那漂亮姑娘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还对他调皮地眨眨眼：“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坐在旁边指导指导吧！”
小伙子赶紧挪去最边上，给南梨让出位置来，心想如果是刚刚那种水平，有他指导一下也勉强能见人。
坐好之后，南梨回想了一下自己喜欢的曲目，按照身边小哥哥的水平来看，应该在七八级的样子，那就弹个七八级左右就能上手的曲目吧。
旁边的小哥哥见她迟迟不动手，便好心提醒：“要不我们先来个最简单的，比如《小星星》就挺好，大家也都能听得懂。”
南梨看向他，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渐渐盈满笑意，她说：“你看你身后那盆花被风吹着像不像在跳舞？”
小哥哥赶紧回头，果然看到旁边摆着的一盆白色山茶正在微微摇动。
“《flowerdance》，就它了！”
小哥哥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咚咚冻冻咚咚董董十分干净熟练的声音从琴键上流泻而出。
他带着讶然回头，才看到身边衣着土土的女孩不止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一双白皙纤长的手。
这双手一下一下按在琴键上，在黑白间自由转换，腾挪跳跃，干脆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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