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音点开社交平台，看跟迟厉的聊天框。迟厉那边依旧静悄悄的，她也不急，退出聊天页面，把手机丢到一边，然后仰面倒在沙发上挺尸。
李新去上班了，没人跟她说话，她很无聊。想去重拾兴趣，找点恐怖鬼故事看看，但犯懒的她压根连动都不想动。
干躺着很容易困，加上刚吃完饭血糖升高，意识更是容易迷糊，于是许晨音就又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许晨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连忙坐起来，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开门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灯，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惊讶。李新站在门口，看着睡眼惺忪的许晨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回来了？”许晨音开口打破了尴尬。
“嗯，”李新点了点头，“今天过得怎么样？吃晚饭了吗？”
许晨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天黑了。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深夜了。
“还没，”许晨音摇了一下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见到你的老师了吗？”
李新换好了拖鞋，有些疲惫地坐到了沙发上。他很瘦，薄薄的皮肤下，血管微微突出，许晨音甚至能看到动脉跳动的细微幅度。
“见是见到了，只是依旧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李新说，“你呢？今天有出去转转吗？”
“没，睡到中午吃了顿饭，然后打了个盹，再然后就到现在了。”许晨音说。
“公寓附近有公园，如果想要散心的话可以去转转。”李新说着站了起来，“要吃晚饭吗？”
“随便。”许晨音回。
“好。”李新进了厨房，然后就安静了……
许晨音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跟上了李新。
半开放的厨房一面靠墙，另三面都是宽宽的台面，可以直接当做餐桌。
许晨音在台面外侧坐下，撑着下巴看李新。李新表情严肃认真地在看自己的手机，手机上似乎是一份带图的食谱。
这也太勉强了。许晨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做饭、吃饭、收拾，折腾完天都亮了。”
李新似乎并不想放弃，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还伸手往下滑了一下。
“现学现做，更慢。”许晨音说。
“现在太晚了，过了提供晚饭的时间，出去的话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不自己做的话，就要饿着了。”李新说。
“那你有比较擅长的，做起来很省时间的菜吗？”许晨音又问。
李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昨天不是买了速食的水饺吗？煮一点吧，方便，还好收拾。”许晨音说。
“好吧。”李新按灭手机，把手机装回口袋里，然后转身起锅烧水，等着水开煮饺子。
许晨音从头到尾都一边看着。李新煮速食食品的水平还是有的，至少知道煮饺子的时候要在锅开后再添三遍凉水。
“你平时经常这么晚回来吗？”许晨音问。
李新摇摇头，“说不准，偶尔迟点，偶尔也会像昨天一样，下午就没事了。”
两人说完，锅里的饺子也煮好了，李新取了两个碗，把饺子分着盛进了碗里。“要蘸点酱油醋之类的吗？”李新问许晨音。
许晨音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蘸。”
李新端起饺子递给许晨音，许晨音接过，两人就在厨房的台面旁边，一里一外，一站一坐，默默吃这顿晚饭。
“你多吃点，如果不够的话再来点零食垫垫吧。”李新突然对许晨音说。
“嗯？”许晨音看着碗里满满的水饺，觉得李新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食量。
“我们也就十几天没见，你突然一下瘦了好多，太夸张了，不太健康，要补一补。”李新说。
许晨音抬头瞥了一眼李新骨节分明的手，心道，这话应该跟你自己说才对。
“那也不能跟硬灌啊。”许晨音说，“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
李新笑了笑，“也是，晚上吃多了也不好。”
许晨音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些尴尬，便低头认认真真地吃晚饭。李新也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专心致志地跟碗里的饺子较劲。
吃完之后，李新被许晨音打发回房间睡觉了。许晨音洗了碗，收拾了厨房，把厨房台面擦得一丝水汽都没有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她几乎是睡了一天，现在还不是非常想睡，于是就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熬夜。
迟厉在两三个小时之前给她回了条消息：“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秦止戈？”
许晨音看了看时间，决定等到明天白天挑个时间回复。于是就退出应用，跳到搜索页面，开始找操作简单的家常菜肴食谱。现在她寄人篱下，吃喝都是别人买单，这样还要别人下班之后给自己做饭，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许晨音在k星上学的时候跟自己的师姐合租，师姐是个非常会吃的人，许晨音没少在吃喝这一块受她照顾。后来师姐跟隔壁实验室的男生谈恋爱同居，许晨音被迫独立，生活质量大打折扣。
她也试过自己做饭，但因为实在是懒得做饭，也懒得收拾，所以每次下定决心自己做饭之后不出三天就会放弃。她的厨艺因此也一直停在一个极低的水准上，做出的饭菜只能勉强入口，却不能端出来见人。
选好菜谱然后再保存，时间就到了后半夜。许晨音白天睡得很多，此时依旧没有任何睡意，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睡不着的许晨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大概是刚刚无意中想到了师姐的缘故，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充满了不久前在k星生活时的记忆。
越想越睡不着，于是干脆坐起来，抱着平板开始搜索联盟研究院的最新情况。她进了研究院的社区论坛，搜索自己之前所在的那个实验室，结果出来一片空白。不仅没人讨论实验室的事情，之前跟实验室有关的所有帖子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实验室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之后，她又去搜了实验室成员们发的文章，结果无一例外，全都不能看了。为了打探消息，她直接发邮件给期刊官方邮箱发了邮件，结果恢复提示邮件发送失败。
许晨音紧皱眉头，一连上好几个星际媒体官网，搜索跟ke46星球有关的报道。查出来的结果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其中甚至包括许多明星的最新八卦。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没发生什么能要命的大事情。
于是，许晨音干脆去搜自己老师的大名孟绮年。能看到的结果全都是跟孟绮年同名的其他人，没有一条是跟她老师有关的。
许晨音搜了很多关键词，最后收获了一堆无用信息。杂乱的信息看得人非常疲惫，不知不觉间，许晨音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晨音醒得比较早，刚好跟李新同时出卧室。李新今天只穿了简单的短袖长裤，额前微长的头发没有梳上去，顺顺地耷拉在眼前，看着好像不是要出门的样子。
“今天不上班？”许晨音问。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出门。”李新回。
“这样啊。”许晨音点了点头，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慢慢喝了起来。
李新拿着平板走到厨房外侧的高凳子上坐下，隔着厨房的台面问许晨音早餐要吃什么。
来这里第一天的时候，许晨音的状态不是很好，体力跟精神全部耗尽，舌下的伤口也很疼，所以早餐只啃了几口凉的三明治。现在身体恢复了不少，食欲也自然而然地回来了，点了一份瘦肉生煎跟一杯豆浆之后，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再来点水果。李新比她干脆得多，直接帮她加了份蓝莓，然后又把所有东西调整成了双份。
等早餐的时候，李新一直在看许晨音，脸上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憋着什么话要说一样。许晨音看出了异样，便直接问他怎么了。
李新嘴唇动了动，犹豫片刻之后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许晨音愣了一下，“受伤？没有啊。”
“你身上没有向导素的气息了，你自己察觉不到吗？”李新眉头紧皱着，表情非常不轻松。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许晨音松了口气，大方承认，“没受伤。我自己把腺体缝合了起来。”
“你疯了？”李新惊道，“你知不知道这有什么后果？”
“知道啊，”许晨音慢慢喝完杯子里的水，“暂时的精神力退化而已，不要紧的。”
李新愣了好一会儿才重又说得出话来，“精神力退化而已？你是向导，精神力退化是小事吗？你就不担心精神向导反客为主，控制你的意识吗？”
许晨音脑海里浮现苍鹰的乖巧模样，然后摇了摇头，“不担心。”
李新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许晨音的这番话，他看着许晨音，眼神中满是震惊跟不解。
许晨音却道：“你放心，我自己有数，不会真的把自己折腾到那个地步的。我现在身份特殊，万一别人通过向导素认出了我，那我就完了。”
李新觉得许晨音的做法不妥当，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别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只能把所有反对的话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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