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文件之中所说的是这样的,黄浦江码头是指黄浦江流经虹口的一段,很多年以前,青帮便把这个码头租了下来,自行运作。
那时候,外国人开辟租界没多久,实力并没有很强,因此以较为便宜的价格便把黄浦江码头租给了青帮。
青帮成立了黄浦江码头公司,把码头建设得很好,于是这个公司运营得十分成功,盈利极丰。
这种情况之下,眼红嫉妒的人自然很多,警务处处长和副处长便是如此,他俩都有意入股,但是也有些忌惮青帮的势力,
于是两人摒弃前嫌,互相合作,一起向青帮示意,说想入股黄浦江码头公司,但是说是入股,其实是想拿干股,想无偿入股而已,
青帮之人当然拒绝了。热里和安德森都甚为生气,屡屡为难他们,又是在黄浦江码头随时搜查、戒严、缉私等等,弄得青帮之人不好做生意。
青帮之人没有妥协,他们想到的办法是,离间热里和安德森的关系,尽一切力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于是,青帮之人便经常请热里吃饭、玩乐,又说只要热里处长愿意远离安德森,那就把多少多少的股份让给热里,等等。
另外,对于安德森副处长,青帮之人则分明冷落,安德森本来就是脾气有些暴烈之人,如此必然十分恼怒,他也知道了青帮与热里处长亲近,便认为是热里暗中施计,想一脚踢开他,然后热里自己和青帮亲近,独占黄浦江码头公司的股份。
如今,热里处长把约翰罢职,把青帮门下的秦运提升为巡长,更是雪上加霜,安德森对热里已经十分敌意。
马明能把这么多信息都搜集齐全,也是人才一个了,秦运欣然赞美了他。
同时,秦运也得到了一些答案了,此次,热里处长降约翰的职位,是为了昭示与安德森分道扬镳,而把秦运晋升为虹口巡捕房的巡长,则是为了昭示与青帮的友善之意。
秦运身为青帮的一员,自然会想着为青帮谋利益,当然也会想着为自己谋利益。
人有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秦运极其擅长逻辑思维,推理如神,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展开的不是逻辑思维,而是形象思维,那是一幅“山河锦绣”的图画,正是浩浩汤汤的黄浦江,在秦运看来,这片江域就是金山银山,就是聚宝盆,正自金光熠熠。
秦运从想象中醒来,心中满是兴奋喜悦,喜上眉梢,看着马明,说道:
“马弟,现在我们就动身,去看看黄浦江。”
说罢起身而走,出了办公室,马明不明白秦运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凭直觉也知道必然是好事,因此也欣然出了办公室。
秦运和马明驱车来到了黄浦江边,有两个巡捕跟随。
黄浦江流经多个地方,这里是黄浦江在虹口地区的一个码头,秦运和马明甫一下车,微一抬首,便觉视野开阔,风大天高。
一派江流奔放肆大,滚滚冲腾。这是天成之物,让人感叹宇宙之无穷,然而那码头的修建,则是人力之功,同样足可使人震惊。
只见一条水泥大道从岸边向着江水延伸,足有百米,大道两边是“舳舻千里”,停靠着帆船一片,有的是轮船,有的是渡船,各色皆有。
有的船向外驶去,远行他方,有的则从别处而来,在此停靠。
许多工人在此,有的正在卸货,有的正在上货,纷纭喧闹。这正正昭示着黄浦江码头的繁荣。
秦运临江而立,目睹着眼前的壮阔波澜,壮怀激奋,他把衣襟敞开,一任风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然而马明则没有这种豪情,他确实也觉得心胸为之开阔,但是心情却没有如何波澜汹涌,他反倒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对秦运说道:
“秦哥,约翰是副处长安德森的人,如今我们被热里提携,就如同告诉别人我们就是热里的人,那安德森会不会对我们下手报复?”
秦运仍旧自顾自望着前方汹涌的涛澜,豪情依旧,说道:
“安德森没有空管我们,因为现在他还要为黄浦江码头公司的事情头疼,现在黄浦江码头公司亲近热里而疏远安德森,
我想,安德森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啊,我们要布好情报网,及时收罗消息,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原来一切都在秦运的思虑之中,马明心下佩服。
不多时,他俩观景完毕,便尽兴而归。
却说警务处副处长安德森府上,此时,安德森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
他时而站着,走几步,叹气悔恨,时而坐了下来,却仍旧是不住地叹气,但是整个过程中,酒是没有停止喝的,时不时就往口里灌一杯。
忽然,厅堂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安德森见对方来到,便立马迎了上去,急切说道:“三叔,怎么样?消息是准确的吗?”
这个人原来就是安德森的三叔,只比安德森矮了少许,地中海的头型,鬓间有几丝白发,整个人散发着稳重干练的气息。
他说道:“处长,消息是准确的,约翰真的被热里降职了,他现在只是虹口巡捕房的一名队长而已。”
安德森听罢,怒从心头起,把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扔,剧烈的爆碎之声响起,安德森怒声骂道:
“该死的热里,他明明知道约翰是我的人,竟然还这么做,分明就是当我不存在,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德森的脾气果然暴烈,骂完之后,竟然就真的想立刻找热里拼命去。
三叔一把拉住安德森,劝说道:“处长,你不要着急。这一次的事情是有起因的,
听说热里的宠物狗死在了约翰的家里,狗的尸体被热里在约翰的家里找到,证据确凿,热里这才惩罚约翰,约翰也确实是理亏的。
再说了,人家是正处长,权力更大,我们更加不能轻躁行事了。”
安德森怒气未消,气冲冲地说道:
“一个宠物狗而已,用得着这么做吗?我看,一定是热里这个该死的家伙故意陷害,他在找茬儿,
哼,我们当初说好了攻守同盟的,他倒好,背着我,和青帮的那些人联合,把我排斥在外,让我什么都得不到,真是岂有此理!
三叔,我早就想找热里理论去了,你为什么要阻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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