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外面的路上停车位向来不够,这几天赵婴齐为了避免把车停得更远,都老早回来了。

    一开始她还没有发觉异样,直到那个脾气暴躁的门卫看到她,居然笑着打招呼说回来了。她很惊讶,也跟他客气两句。他似乎有话问她,但又什么没有都没说。

    这两个门卫,赵婴齐对他们都很客气,年龄大工作又辛苦,平常又尽职尽责的。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赵婴齐对他们一直很尊重。热天,让阳阳给他们送过西瓜,冬天送过烤红薯。平常见了都是点头笑,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发生过。赵婴齐急着上楼,见他没话也就走开了。

    第二天她一接了阳阳就回来了。远远看到小区门口的人明显多起来,走近了看,一个老年妇女在小区门口蹦着不知道在骂谁呢。张牙舞爪的,唾沫四溅,旁边的人抱臂围观,窃窃私语。

    赵婴齐停稳车,拉着阳阳想快步离开这里。旁边围观的人突然有人喊:“赵婴齐。”

    她回头看看,并没有认识的人。就在同时,骂人的不骂了,朝赵婴齐跑来,猛地推了她一下。她本来一手扯阳阳,一手拎着菜,猝不及防,她趴在了地上,连带阳阳也摔了一下。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又过来两三个人,开始对她拳打脚踢。她无法反抗,只能护紧哇哇大哭的阳阳。

    警笛响起来,那帮人停了手,快速离开了现场。赵婴齐被人扶起来,她先看阳阳,还好,他只是膝盖上破了一点皮。

    警察来了,问谁报的警。门卫大爷说:“我报的。”

    从门卫大爷对警察的叙述里,赵婴齐得知这帮人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来就站在门口说落赵婴齐一个寡妇当小三,勾搭别人家的丈夫,让人家的丈夫给她买车送钱,恬不知耻等等不堪入目的话。

    警察让两个人留下调监控,另一拨人带赵婴齐回去做一下笔录。

    警察问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她说,周达则。

    有个警察问她:是不是市局里刑侦队长周达则。

    她说是。

    那在警察看来,赵婴齐就不是什么好人了。什么人得罪警察?坏蛋才会得罪警察。对她的态度就明显不好了。

    赵婴齐对这些流程都门清了,做了笔录,不等警察说,自己就联系小艾来接她了。

    小艾看她一眼,急头白眼问警察:“这谁打的了?逮到人了吗?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警察吗?打警察的女朋友也算袭警吧?”

    赵婴齐让小艾别再嚷了,她是警察和警察家属中间的小三,她才是袭警的人。

    “什么?周达则没有离婚?”

    小艾这一惊一乍地嚷,赵婴齐吸溜着嘴硬把她扯走了。“先送我去医院吧。”

    只是一些皮外伤,医生开了些涂抹的药膏,她又让医生多开了一样压惊的药。

    回去的车上,豆豆睡在车座上,她搂着阳阳,又照顾着豆豆,阳阳吓住了,睡着了也一抖一抖的。

    一阵沉默后,小艾说:“咱们合伙过吧,不要男人了。”

    “人家会说咱们是同性恋,比小三还丢人。”

    “你想多了,咱们这个地方,你问问周围的人,有几个知道什么是同性婚姻的,你家只会说她俩好的比亲姐妹还亲。”

    “好吧,姐姐,今晚就住我家吧,别来回折腾了。”

    “好,明天吃了饭直接从你家去上班。”

    周达则上楼取一份材料,从会议室门口经过,正好会议结束,他站在角落里抽烟等人群涌过,一个人喊了他一声,回头看,却是共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张明霖。他打了个招呼。张明霖说:“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呀?”

    “手机没电忘充了,自动关机了。怎么想起我来了?钓鱼?没空。”他们同事那一段有个空就约着去钓鱼。

    “不是,昨晚有一件奇怪的事,一个女的,当小三被人骂了几天,又被堵住打了一顿,我问她得罪谁了,她说得罪你了。”

    “说笑话不是?女人不会得罪我,只有我得罪她们。”俩人都心照不宣笑了。

    人都走完了,张明霖也对他说:“回见,有空了一块坐坐。”

    “那女的叫什么呀?”张明霖走到楼下了,听周达则这么一问,想了一会儿,仰着头说:“名字记不全了,里面有个字是婴儿的婴。”

    “赵婴齐?”

    “嗯,是这个名。”

    小艾吃了饭,送阳阳和豆豆上学,说等她下了班来给她做中午饭。

    经过了一夜,赵婴齐身上疼得厉害,手够得到的地方她涂了药,够不到没办法涂。趴着睡得久了,胳膊酸麻,脖子酸疼也就起床了。昨晚阳阳果真睡着的时候惊叫着哭醒,喂了压惊的药,今天硬送学校了。她是没办法去,给校长请了假。

    她拨开窗帘看向楼下,门口寂然无声。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买菜的买菜。不涉及到亲身利益,别人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徒增谈资。

    小艾打电话问她中午吃什么,她说饺子。小艾说,好,一会儿她买肉,让她先和面。能活就活,不能动的话,等她回去活也是一样的。

    赵婴齐忍着痛。自己不说痛,谁也不知道你痛。她刚活了面,有人敲门。“小艾回来得太快了。”

    开了门,却不是小艾。而是周达则和昨天问话的那两个警察。

    赵婴齐穿着吊带睡衣,胳膊和背上的淤青红肿清晰可见。

    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了相机。周达则说:“别怕,取点证据。”昨天,他们只拍了她脸上,膝盖和胳膊肘上的伤。

    赵婴齐慌忙抓住件衣服遮住自己。“我没有去追究。”

    “无缘无故辱骂,当街群殴他人,不管你追究不追究,这都是刑事案件,要不然,你当我们是吃干饭的?”

    “不,我不拍。”

    “嫂子,怪我们昨天没问清楚,我知道周哥是离了婚的,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周哥呀。”

    赵婴齐鼻发酸眼发涩,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冲着周达则说:“求你了,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她说完蹲下去捂住脸嗷嚎大哭。

    “周哥,你看这……”

    “你们回吧,我拍了给你们发过去。”

    “那我们先回了,一切按程序办了。”

    周达则蹲下来,手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拍下去,好像哪里都有伤。最后一狠心,端起她,赵婴齐惊叫着也不哭了,慌忙揽住周达则的脖子。

    “你松开我,你走开,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本来一个人好好的,都是因为你,我一次一次进警局……”

    周达则拥着她进了卧室,一转身,自己先躺下了,赵婴齐伏在他身上。泪水浸湿了他脖子胸口,仿佛渗进了心脏,心里水汪汪的。这些哭诉一字一针,扎得他疼木了。

    他微一侧身,赵婴齐从他身上滑落到他怀里,腿在他腰间,脸在他微低头处。

    他也受伤了,需要疗伤。赵婴齐忙着擦眼里的泪,忽然觉得嘴上热热的,也说不了话了。睁开眼,周达则的脸正贴着她的,他的舌头在她嘴里乱窜。无论她怎样推他,捶他,他纹丝不动。她的呜呜声也越来越小。

    一吻终了,两人都气喘吁吁。赵婴齐浑身无力,泪水却从眼角涌出。周达则低头舔舐:“是我的错。别哭了,嗯?婴婴?”

    顺着脸颊,唇又回到了她唇上,已经又红又肿了,他只用舌尖轻轻扫过:“你放心,我会还你公道。”

    周达则的疗伤过程被小艾的敲门声打断。小艾一点也不奇怪周达则在这里,放下肉要走,周达则说:“帮个忙。”

    小艾来到卧室,赵婴齐趴在床上余恨未消的样子。

    “人家来给你撑腰,你别后退呀。”

    “你当说客呢。”

    “我是觉着吧,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不明不白挨顿揍还不知道是谁就太冤了。”

    能是谁呢?赵婴齐心中早有答案。捕风捉影的话其实有迹可循,给钱,买车,实则是周达则给她转账,让开他的车,这么私密的事也只有自己的家人清楚。

    赵婴齐眼神放空,抠着眼前的床单说:“我对男人是彻底怕了。”

    “一码归一码,你不觉得他也挺冤的?”

    小艾又长篇大论了一会儿,见说不动她,也就不说了。“走包饺子去。我们两个是客人,你这个主人闲趴着等吃呀。”

    周达则已经调好了馅,见她们出来了,说可以包了。赵婴齐去洗手,余光瞥见小艾冲周达则微微摇了摇头。很有默契地,三人谁也没再提这个话题。

    小艾吃了饭说上班去了,先走了。周达则去洗碗,洗了碗又拖了厨房的地。赵婴齐把玩着车钥匙坐沙发上等,等他忙完。

    没什么可干的了,周达则过来坐下了。“公事和私事分开说好吗?”

    “不,对我来说,只有我的事和你的事。”

    周达则怒火已经上来了:“你这是正中别人的圈套,让亲者痛仇者快。”

    “别人是谁?”

    周达则熄了怒火,叹口气,正准备耐心解释一下。赵婴齐的手机响了。听那边说,阳阳睡着的时候不停哭,还抽动,醒了还在哭,让赵婴齐去接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赵婴齐泪顺脸淌:“帮我去接一下阳阳。他昨天吓住了。”

    阳阳接回来后,喂了包药,眼神呆呆地缩在赵婴齐的怀里,萎靡不振的。赵婴齐边轻言安慰着边抹眼泪。

    这次赵婴齐没撵周达则,他拿过钥匙自动自觉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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