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宫里,而且到处都是金碧辉煌又璀璨华贵的明黄色,我微撑着眼皮,只觉得有些晃眼睛。
我:……
我不眼瞎,这里明显不是牢房,也不是哪个软禁叛乱皇族的破败偏殿。
李昭要干嘛?为什么我躺在他的宫里?
正想着,外面吱呀一声,似乎是有人进来了。
费了点儿劲想转头,然而却发现使不出力气,于是动了动眼珠,侧目朝床帘外瞧去,待细碎的脚步声近了,我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个太监。
我打量了他一眼,勉强拉扯嘴角艰涩开口道:“李昭呢?”身体虽然动不了,但话看来已经能说了。
他抖了抖身子,低着头,“陛下还未下朝,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我心底嗤笑一声。
王爷?没想到啊,我差点把他从那位子上赶下去,现在竟然还是“王爷”?
我也懒得难为这小太监,就只要他给我倒了杯水,又扶我起来把水喝了,然后便让他走了。
我身体里的寒气还在,手脚冰凉,没有知觉,跟个残废差不了多少。但是身上虽然有些软,四肢也没有知觉,不过却明显比毒性发作时的痛苦要轻得多。
李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让我这乱臣贼子躺他寝宫里是几个意思?
他那时候给我看的药瓶是解药吗?还是只是想告诉我,他已经彻头彻尾地明白了我为何会造反?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我恐怕难逃一死。
如果那不是解药,如今入秋,过不了几日我就得死;如果是,我这乱臣贼子天下讨伐,众口铄金,李昭就算看在曾经的情分想饶我一命,他也堵不住天下人之口。
无所谓了,不过是一死。
现在想来,李昭应当是背着我养的兵罢,看来先皇对中了毒的我依旧不放心,他也许是给李昭还留了什么后手,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其它能调到大军的办法。而李昭要么就是一直装做懦弱的样子骗我,要么就是在那三年里真的明白怎么当皇帝了。
不过我死期将至,这些于我已是过眼云烟。
我闭上眼,想把这些抛之脑后,尽管心里不甘心,可是于事无补,我已经败了。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想着过往种种,也许是因为真的这些年来太折腾了,如今败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没过多久,我便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是鬼压床了,身上重得不得了,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从军几年,我警惕性提高了很多,当时便醒了,但是可能真的是有些累了,眼睛偏偏有点睁不开,最后我卯足劲儿睁开了双眼。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床帘已经被人撩开,整个寝宫看着都黑洞洞的。床边点着一盏幽幽的宫灯,李昭的眼睛在黑暗里瞧着很明亮,眸底幽然地流淌着暖黄色的灯光。不过那双漆黑的眼珠正定定地盯着我,也没有杀意,也不是他曾经的淡漠,教人看不出情绪。
我被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不悦道:“下来。”
他没有动,而是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轻声道:“皇叔,朕该怎么做,你才能明白?”
我挑眉,扯了扯嘴角,“明白什么?”
李昭漆黑的眼眸里绽出幽然的笑意来,不知道为何看着竟有些灼眼,他嘴角微勾,十分诡异可怖。
我蹙眉凝视着他,这小子怎么了?
只听李昭轻声道:“李巍……”说完,他突然一低头。
我瞪大眼睛。
李昭灼热的气息直扑到我的脸上,他用力地啃着我的嘴,接着嘴里一下子滑进来一个湿软的东西,那玩意儿还直接抵上了我的舌头。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皱紧眉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谁知这小子竟然这都没松口,还在一个劲儿地掠夺着,纠缠着。
奈何我手脚跟废了一样,根本就推不开他,更不能给他一脚。
身体里一阵发热,嘴应该已经肿了,最后嘴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儿,而且俩人还都起了反应。
他似乎终于是满足了,松开了我的嘴。
我直接破口大骂,“你他娘疯了是吧?老子是你叔!”
他轻笑一声,“那又怎样?”
我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腹中被这小子搞起来的火,冷冷道:“找你后宫的女人去,别在我身上撒野。”
李昭闻言却摸了摸我的脸,扬眉笑道:“朕哪来的后宫?”
我嫌恶地转开了眼。
他目光沉了沉,又翻到我的身侧,箍紧了我的腰。
“放、开。”我脸都快气歪了,要不是除了嘴其他都不能动,我真想伸脖子一口咬死这小子。
“李巍……”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难道就因为你是我皇叔,我就不能喜欢你?还是因为你觉得我堵不住悠悠众口,我们这样有违法度?”他连自己的尊称都懒得用了。
我沉默半晌,道:“还有,我是男人。”
李昭似乎是被逗笑了,道:“那我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皇叔,这天下我有的是办法瞒过去,以后的太子选一个便可,至于男人?”
他眯起眼睛,像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我也是男人,我倒觉得没什么。”
而我没在意他后面的话,只听到他刚才说……我不是他亲皇叔……
我一时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难以置信,“我……不是你亲皇叔?!”
他凑到我耳际,低声耳语,“你其实是燕王的遗腹子,裴巍。”
我如遭晴天霹雳,张了张嘴。
燕王裴青是父皇的义弟,听说也是当年最受父皇信赖的异姓王,然而他在帮助父皇登上皇位以后就战死在了疆场。不过这些都是年幼时母后告诉我的,我并不曾见过燕王。
我如果是燕王的儿子,也怪不得先皇那般对我了,也难怪他忌惮我至此。当年父皇对我和他几乎一样好,父皇也许是真的对得起裴青,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也容易招惹到先皇?
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的?我不过就是个给他皇家辅佐铺路的工具?
面上不禁露出苦笑,心里更是酸涩。
看来我上辈子恐怕真的是造了天大的孽了,这辈子才落在了帝王家手里,受了这么多年摧残。
“皇叔,我们并非血亲,如此,你还能接受我吗?”李昭轻轻咬着我的耳朵。
我努力忽略掉耳朵上这小子不安分的嘴,感受到李昭扑在我脖颈间炙热的呼吸,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沦落至此,难道真的还要屈服他?我这一辈子已经被这皇家毁了,现在连身子也要给他?
和我在一起?皇帝和个男人在一起,这真是个天下人都嗤笑非议的笑话吧?他又能有几分真心?
不过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他恐怕遂不了愿。
我哑声开口,“李昭,先皇想要给你一个无忧无患的江山,他给我下了毒,我死期就在这个秋天,你放弃吧。”
谁知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我抿唇,“你笑什么。”
李昭笑道:“皇叔,你的毒早解了。”
我一怔。
他当时拿的那个瓶子果然是解药?那么我中毒之事他难道早就知道?可他是哪里来的解药?是一直都有,还是找的……叶沉师父……
我默了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之事的?难道你一直有解药?”
李昭似乎是知道这事儿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他没再咬我耳朵,而是撑起了身子。
“皇叔,这事是叶神医告诉我的。解药……我是从他师父叶春渠那儿求来的。”李昭双目映照灯火,熠熠生辉。
我心底一动。
原来叶沉是跑到李昭这儿来了,还把我中毒的事告诉了他,但是叶春渠那么厌恶皇族,李昭又如何能求到药?
李昭看出了我心中的所想,又睡到了我身侧,将脸埋在我的肩窝里,闷声道:“皇叔,叶春渠也是个痴情人,因为当年皇族害过他的所爱之人,所以才会如此痛恨皇族。我拿了一个承诺和他换的解药,我说,我求药是为了我心爱之人,我会和他在一起,哪怕我是皇帝。”
我瞧着他的头顶,只觉得可笑,于是轻声道:“陛下,他不过是想看戏罢了。”
“我知道,皇叔。”他从我肩窝抬头,“但我不想失去你,原本我以为只要我乖顺些,就能一直把你拴在这皇城,拴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发现那不行,那样我抓不住你。”
我没作声。
这么多年他的懦弱果然不过是装出来的,我竟然被他骗了这么多年。
说不恼,那不可能。
骗我就罢了,反正他爹也没少骗我,我命不好确实不好,可我也是个男人,更不是断袖,怎么可能答应他?
“皇叔,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以后都不可能放手。”说完,他捏住我的下巴,又凑过来作势要亲。
我躲不开,只能又让他占了回便宜。待他终于松了口,我阴沉着脸道:“你喜欢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李昭静静盯了我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皇叔,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接受?”
“……”我满脸寒霜,瞥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他搂着我腰的手不安分起来,隔着我的衣服捏起来我的腰,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蹙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李昭莞尔一笑,凑到我耳边灼热的气息简直要烫伤我的耳朵,他的声音沉在一片昏暗静谧的夜色里,带着蛊惑的意味,“皇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
我已是而立之年,怎会不知他要干什么?刚才实在是过于惊异,才会下意识地问。
我如今除了能动动嘴骂他,四肢却是瘫软无力,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任他鱼肉。待他扒下我裤头,我终是被逼红了眼,额上青筋暴起。
“李昭,你要想清楚,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李昭手下动作一顿,抬头注视着我。
他半张脸映着灯光,半张脸藏在黑夜里,有些看不清表情,瞧着就如那夜里掩于黑暗的鬼魅一般。
俩人都不肯退让地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垂下眼帘,抬起我的腿,低头暧昧地亲了上去。
我腿上没什么知觉,感官迟钝,但他却像是故意做给我看一般,让我额头青筋直跳。
“李昭!”我厉声喝道。
他脸贴着我的大腿,声音低沉沙哑,暧昧不清,擦着我的皮肤让我止不住微微颤抖。
“皇叔,我明白你不可能答应,所以我更不会放手。”说完,他直接分开我的两条腿,往前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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