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真的是脑子坏了就麻烦了。
白毓寻焦虑地在寝殿里转了几圈,离昼走火入魔了导致现在莫名其妙的,但他身边的心腹不可能跟着一起走火入魔,他们应该清楚情况,他还是去找他们问问为妙。
这般想着,白毓寻抬手按上了门上的禁制。
然后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白毓寻愣了愣,回头看到了离昼。
离昼抱臂站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急着走?本座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
白毓寻:“???”
离昼没有感应到白毓寻近乎凝成实质的迷惑,只是冷笑着继续道:“就算你再恶心本座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落到本座手上了?”
白毓寻:“……”
他现在可以确定离昼脑子坏了。
离昼什么时候有胆子这么跟他说话?
而且满口本座本座的……活像看多了修真论坛的话本区。
白毓寻的沉默被离昼当成了无声的拒绝,他一言不发,把白毓寻推倒在床上,捏住他的下巴凑近。
白毓寻一边为这个古早的姿势感到羞耻,一边下意识地仰起头准备配合离昼的亲吻。
谁知道离昼在这个时候停住了。
他眯起眼,盯着白毓寻看了半晌,冷不丁道:“你是不是想假意亲近本座,让本座放松警惕,然后再伺机逃跑?”
白毓寻:“……”
离昼冷笑:“你以为本座会上当吗?本座已经让你逃走过一次了,这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白毓寻:“……”
离昼见白毓寻哑口无言,满意地笑了一声,很有骨气地背过身对着白毓寻,表现出了自己绝对不会为美色所动的决心。
白毓寻:“……”
要是他们真的是离昼脑子里那个强/制/爱剧本,以他现在灵力充沛行动自由的状态,完全可以从背后给离昼来一下然后顺利跑路。
所以离昼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毓寻百思不得其解,他戳了戳离昼的肩膀,离昼没转身,冷冷道:“你乱动什么?”
白毓寻问道:“离昼,我是怎么过来的?”
离昼:“当然是被本座掳过来的。”
白毓寻:“瞎说,明明是我自己来的。”
离昼提高声音:“就是本座干的!本座在你的传送信物上动了手脚,只要你一传送就会被送到本座的寝殿!”
白毓寻:“……”
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和现在的离昼沟通。
还是尽快找机会和离昼的心腹联系一下吧。
修仙之人本来就不需要天天睡觉,更何况白毓寻之前还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离昼熄了灯,背对着他躺着,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白毓寻只好闭上眼装睡,脑中回忆见面以来离昼的一言一行,试图分析出离昼的行为逻辑。
……分析不出来。
白毓寻直挺挺地躺到半夜,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
是离昼起来了?
他似乎是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白毓寻脸上,垂下的发丝扫在白毓寻的脖颈,痒痒的。白毓寻这个人怕痒,此时只能紧紧地闭着眼装睡,死命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没有笑出声来。
看了好一会儿,离昼似乎确定白毓寻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了出去。
白毓寻心神一动,在跟和不跟之间纠结。
他没能纠结太久。
离昼很快就回来了。
他蹲到床边,缓缓抬起白毓寻的手,动作极轻地把一个手镯样的东西扣了上去。
离昼小心翼翼,白毓寻屏气凝神,奈何那东西不给力,在扣上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极其清脆的“咔”。
离昼:“……”
白毓寻:“……”
这时候再装睡是不可能了,白毓寻做出一副刚刚被吵醒的样子,缓缓睁开眼,然后就被右手手腕上那个东西晃花了眼。
那是一个金灿灿的手铐,上面还镶嵌了红色的宝石,华丽无比,一条长长的金色锁链和它连接,白毓寻顺着锁链看过去,发现另一头正握在离昼手上。
离昼被这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木木地和白毓寻对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猛地把另一头扣在了床柱上,恼羞成怒:“看什么?本座就是要把你锁在这儿,看你还怎么离开!”
白毓寻:“……”
看着离昼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白毓寻不由忧心忡忡。
离昼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走火入魔脑子坏了还是退回到了七八岁?
这也太蠢了!
白毓寻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确信离昼不会回来了,这才下了床,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物,从容不迫地伸手在床沿边的花纹上摸了摸,很快就打开了……
十几个暗格。
白毓寻:“???”
他知道床边有暗格,过去也看见离昼打开过,他无意探究魔界机密,虽然觉得像离昼那样的性格估计不会把魔界机密藏在这里,但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类不必要的纠纷,他一直没有细究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暗格!
离昼这是干什么……这床打底的玉石都要被他掏空了吧?
白毓寻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一堆暗格里翻东西。
果然不出白毓寻所料,这些暗格里放的都是些离昼的私人物品。白毓寻忽略那一暗格的脂膏,看着一堆助兴小玩具沉默。
离昼买的倒是不少,三百年来真正敢用到他身上的居然只有几个。
白毓寻翻过满暗格的仙魔禁/忌恋话本,没收了离昼整整三个暗格的“学习用书”,友善地放过了可能是离昼记载少男心事的笔记没有翻看,把现任魔君的秘密小窝翻了个底朝天,居然都没有找到钥匙。
不应该啊……
离昼没有把一堆钥匙揣着到处跑的习惯,因为他很有可能自己都忘了钥匙是在他的袖袋还是芥子囊里,丢失率很高,所以他正常都会把钥匙放在原来的地方。
昨天离昼很快就拿了手铐过来,这东西肯定是放在寝殿的,钥匙应该也是;而且听动静,它原先是被放在暗格里的可能性很大,难道不是?
白毓寻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手铐。
手铐金光璀璨,内侧垫了红布,白毓寻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腕磨蹭在柔软的红布上,一点儿也不痛。
这东西扣在手腕上,非但没有什么惩戒凌虐的粗暴意味,反而带着几分暧/昧旖/旎。
白毓寻心中一动。
这东西……不会是小玩具吧?
离昼这么奢侈,用可以阻隔灵力的材料做小玩具?
白毓寻沉默着伸出手,在那几个暗格里翻了翻。
他很快找出了一把小巧的金光闪闪的钥匙,然后试探性地把它插进了手铐侧边的锁孔。
又是“咔”的一声,手铐打开了。
白毓寻:“……”
有些离谱。
他径直走到殿门前,一把推开了大门。
之前在离昼寝殿设置的所有禁制都不能拦他,要是离昼另外再设禁制倒还能给白毓寻添些麻烦,可惜他没有。
过去离昼这个魔君一直当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乱跑撞上他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但难保他现在改了习性不干正事出来瞎逛——白毓寻还是警惕地躲进了离昼半年都不一定过去一次的花园,然后摸出浮世镜连上魔界的绘世阵,联系离昼的心腹手下过来面谈。
片刻后,一个黑衣魔族偷偷摸摸地走了过来。
此人穿了一身黑,肤色却是惨白,身形瘦弱但身姿挺拔,正是魔界军师智囊一般的存在。
魔族大多心思单纯冲动,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直来直去,一个个都大大咧咧的,估计也不会去仔细观察离昼的细微变化。白毓寻心知从其他魔口中问不出什么重要信息,便只联系了他。
魔族起名都草率,此魔也是如此。他单名一个率字,大家一般都叫他阿率。
阿率拱手施礼道:“属下见过灵华君。”
白毓寻摆了摆手:“我不是你的主上,你不必这样自称——你一向细心,可曾详细比较过离昼这几天的变化?”
阿率沉默了一会儿,迟疑道:“君上这几天……除了在与灵界的交往方面略有些纠结,并没有什么变化。”
白毓寻挑眉:“略有些纠结?什么纠结?他先前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走火入魔的?”
“我等也不清楚。”阿率道,“十日前,魔君出关后,眼底红痕未褪,我等担心不已,正要宣魔医来为君上检查,谁知君上突然就吐了一口血,随后便昏迷不醒。我等急匆匆请魔医来诊治,发现君上体内魔气紊乱,似是走火入魔之状……我等不敢大意,连忙用灵药施治,但君上醒来后并无异状,体内魔气也渐渐平静,我等便以为君上已经恢复,谁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谁知君上醒来后反反复复地修改针对灵界的方案,这才两天就足足改了二十几次,最后用的还是最开始那一版,而且对灵界的态度也在合作和敌对中反复纠结。”
“现在突然要和灵界敌对,那我们之前三百年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阿率忧心忡忡,“君上怎么会这么糊涂?”
白毓寻心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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