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不明白刚刚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脾气
上前哄他:“你不高兴?说来听听。”
她越是不明所以,齐晋越是难受,他甩开衣袖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喂,喂。”林婉婉喊他:“齐晋,齐晋……”
齐晋脚步顿住,犹豫片刻后,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
林婉婉是云里雾里弄不清楚,可能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好像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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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晋直接回到齐府,看到房间柜台上放着的两盒面霜,拿起来要扔掉终是舍不得放回到原处。
赵宝见他神色不悦小心问道:“世子怎么了?”
齐晋冷声说:“明月照沟渠。”说完他离开房间向府外奔去。
‘明月照沟渠’?赵宝在心里琢磨这半句话,好生耳熟前面两句是什么?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子是付错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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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晋心情不好直接去了军营里的校场,不顾皇上的旨意在校场上与士兵们来了场蹴鞠比赛。他带球勇往直前,左右横闪,阻拦他的人被他打翻译在地,球场上的士兵们七零八落,暗声叫苦,心道:齐晋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像个猛兽?
齐晋左脚踩在球上道:“再来。”
一场蹴鞠他半刻钟不到连进三球,再来,再来,连续一个时辰都是他在进攻。
士兵们累得爬不起,而他像个无事人似的,气都不带喘的。
皇上路过此地,看到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的齐晋稍作停顿,跟在他身后的宦官低声道:“皇上奴才这就去让世子回去。”
皇上道:“不必,年轻人好动由他去。”
皇上向来说一不二,禁足齐晋也不是开玩笑。齐晋公然违旨,皇上不但没怪罪还体谅齐晋,可见皇上是真的宠爱他。
皇上从校场经过来到书房,刘照拿着本册子来见皇上:“父皇,儿臣这两日得了部古曲,其气势磅礴,是您爱的曲风,特意拿来给您看看。”
皇上瞟了他一眼,吩咐他放下,又问了几句他最近的功课怎样?
刘照一一回答,两人说话不像父子更像是上级问话。几句话后再无话可谈,皇上借由公务繁忙,打发走刘照。
他翻了翻刘照拿来的本子,扔到桌上道:“一个男人跟个姑娘家似的,天天整这些无用的东西。”对刘照的毫不掩饰。
宦官孙品道:“皇上四皇子应该是因为你喜欢才寻来的。”
皇上道:“我喜欢?不过是无用的东西,我喜欢的是他能领兵打仗,而不是尽弄些姑娘家的东西。”
刘照去而返回,本想告诉皇上关于琴谱的细节,到门口听到皇上说的话,再进去就是自讨没趣。他身体不是很好,三岁的时候还不能下床走路,没有南朝男儿的气概。
南朝尚武,皇上更追求力量,他这种便是不受待见的,他一直寻皇上喜爱的东西,讨他开心,效果好像适得其反。
从小便这样,他早就习惯,但亲耳听到自己父亲说,心里还是难受。
刘照顺着长廊往前走,跑过的宫女向他行礼后,悄声议论关于齐晋的事情。
“世子今天在校场玩。”
“啊,皇上不是禁了世子的足,他怎么敢去校场?”
“有什么是世子不敢的?况且我听说皇上刚刚路过校场,看到世子没有怪罪,反而说年轻人好动,由他去。”
“真的,皇上真这么说?”
“真的,小桂子当时就在皇上身后,他亲耳听到的。”
“皇上可真宠齐晋。”
“可不,皇子都比不上他。”
“别瞎说。”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骂道:“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小心些。”她环顾四周,见无人松了口气。
待他们走远,刘照从柱子后面出来,漂亮的脸上露出几分嫉妒的神情。
宫女说的没错,他这个皇子在皇上面前不及齐晋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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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后在宫中举办宴会,邀请了京城贵勋里的适婚女子和男子。说是为太后老人家增添些喜气,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给齐晋物色正妻。
林婉婉没想到自己也受到邀请,想来应该是父亲的原因。以往她跟着姜意参加这种宴会,是最不起眼的角色。
今天她好像变成了主角,京城贵女们都会多看她几眼。不是她有多漂亮,而是她成了京城少女们的公敌。
好在是公共场合,不会有人像赵清然在店里一样怼着她骂,只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指手划脚的议论。
即便林婉婉心理再强大也经受不住周围人的眼光,到了宴会场所,她找到一处最不显眼的地方坐下。只等着宴会快些结束。
她低头吃着桌前的茶果,感觉到有异样的目光,抬头只见对面的一个男子盯着她看。
男子长得肥头大耳,一双小眼晴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流露出的眼神让人恶心。
林婉婉感觉到不快,低头吃茶,用眼角打量四周,和姜意一起参加宴会,她从来没遇到过不怀好意的男子。今天还是皇家宴会,怎么会遇上?谁还敢在皇家宴会上闹事?
万事还是要小心些。
林婉婉又吃了口茶,心神更加不宁,只想着宴会快些结束,她好回去。
这时,齐晋一行男子走进宴会厅,为首的是四皇子刘照,齐晋和周恒紧跟其后,还有其它两位,林婉婉不认识。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来得越晚,能和齐晋一起入场的身份都不低。
齐晋今天穿了款藏青色织纹长衫,身材挺拔漂亮,气质也是鹤立鸡群,一群人中第一眼看见的是他。
玉冠束发,少年郎的风发意气让人移不开眼。
林婉婉同其它小姐一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齐晋目光如炬,以很准确的姿态看见躲在角落里的林婉婉,两人目光相接。
齐晋眉头微拧。
林婉婉下意识地偷瞟四周,见无人注意她,赶紧低头。
若是被小姐们看到她与齐晋对视,不得剥了她的皮?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逞一时之快拿齐晋气赵清然,弄得现在这个下场,什么也没有就成了全京城未婚少女的公敌。
林婉婉垂头往嘴里喂了个果子,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抬眼又见对面肥头大耳的男人,果子肉堵在喉咙眼不上也不上,右眼皮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要倒大霉吗?
她来参加宴会就是倒了大霉啊。
如坐针毡,渡日如年。
林婉婉难受地摆动身子,然而皇太后还没来,宴会还没开始。
哎……
过了会,刘欣颜扶着太后入厅,走到林婉婉处时,太后停下问道:“你是林至学的女儿?”
本想做个透明人的林婉婉彻底沦为焦点。
林婉婉站起行礼道:“是。”
太后轻瞥她一眼道:“不像是官家姑娘。”
太后具体什么意思林婉婉不清楚,能肯定太后不喜欢她。
林婉婉无话可回,只得笑笑回应。
“皇祖母我们上桌。”刘欣然低声道。
皇太后应了声在刘欣然的搀扶下往前走,刘欣然趁太后不注意,刮了林婉婉一眼,对她的讨厌跃然在脸上。
林婉婉尴尬地笑了下,都是齐晋惹的祸,本来她有成为大客户的潜质,现在别说是她,京城里的贵女们都不会理她。
生意没法做了。
林婉婉坐下,宴会开始,宫女们往杯子里倒酒。
林婉婉从不喝酒,小时候经常给父亲打酒,她懂酒的好坏,闻味道应该是果酒之类的,度数不高。只要不多饮喝不醉人。
众人举杯欢畅,她只得象征性地沾了两滴。
宴会就此开始,乐队奏乐,刘欣颜提议斗诗,她先来了一首,接着一个贵女又接了一首。
不知过了几首后,刘欣颜点名林婉婉:“林姑娘轮到你了。”
斗诗是谁行谁上,点名让人上明显是给人难堪。
林婉婉没读过几本书,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她站起道:“公主,臣女接不上。”
刘欣颜道:“你父亲是二品翰林,你怎么连斗诗都不会?”
林婉婉笑道:“父亲才华横溢我不及他百分之一。从小我也不爱这个,公主我是真的不会,您就别为难我。”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太后看林婉婉的眼神有所缓和,她用眼角偷瞟齐晋,见他欲要站起,开口道:“颜儿,不要为难人家。”
太后发话,刘欣颜不敢再造次,心中不甘看林婉婉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恨。
知道齐晋喜欢林婉婉后,她恨不得回去撕了她。
刘照劝她徐徐图之,他来想办法。刘照想的办法是她透露消起给赵清然,借她之手打压林婉婉,同时让太后知道林婉婉的存在。
为什么要打压?直接砸店不好吗?王贵妃也劝她做事不要冲动,万一齐晋知道是她动的手,怕是会厌恶她。
结果赵清然打压没一点用,林婉婉还是好好的,刘照还把林婉婉加入宴请名单。
刘欣颜看见林婉婉气不打一处来,请她做什么?给她气受?
不过,过了今晚一切成定局,想到计划刘欣颜心里又舒坦不少,暂且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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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过后是到花园赏花,实则是为了能对喜欢的人进一步接触。
林婉婉跟着小姐们来到花园,公共场合赵清然不敢辱骂林婉婉,以她为首,很快她们三五群的结成一团,孤立了林婉婉。
难得不被人指手画脚,林婉婉自嘲地想,看着那边热闹的人群,她来到凉亭上,还未坐下只见齐晋快步向她走来。
前几天齐晋发脾气,事后林婉婉自省过,齐晋身上毛病多,人品是极好的。
但他毕竟是男子不能像和姜意那般交心,是她太过于妄为才会落得如今田地。
得跟他保持距离。
她得跟他说清楚,现在场合显然是不行的。
林婉婉决定在宫中先躲着齐晋,她走出凉亭去东边的假山躲躲。
没走出多远,突然窜出个人影,捂住她的鼻口拖到黑暗中。
宴会上齐晋无心吃喝,出来赏花又被一群人围着,稍有得空便来寻林婉婉,远远的看见她独坐在凉亭,走近了人却不见。
去了什么地方?四下寻找不见人影。忽有宫女寻来,说她弄湿了衣裳其它宫女带她去换。
齐晋略有疑惑,还是跟上宫女去寻林婉婉,来到一处僻静的宫院,宫女指明林婉婉在房间。
她在房间换衣服作为男子自是不好进去。齐晋感觉到一丝危险,他推门而入。
在进门的那一刻,门由外关上,紧接着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齐晋知中了计,心里最为关心的还是林婉婉,他轻声喊道:“婉婉。”
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个女子:“晋表哥。”她画了浓装,艳色无边,嘴角含笑,手里提了壶酒走到齐晋身前,试探性地伸出手,见齐晋没有打开,她的手大胆地落在齐晋肩上。
齐晋此时全身无力,想要挪动脚步却是无法移动,眼睁睁地看着刘欣颜灌他酒。他咬紧牙关,酒从他嘴角流到地上。
“你要做什么?”这般灌他酒,喝了如同白喝。
“你喝醉了做出了荒唐事,我不得不嫁你。”刘欣颜笑道:“晋表哥过了今晚我们就是夫妻。”
齐晋脸色发白,四肢无力意识却是清醒,刘欣颜想‘霸王硬上弓’,不,是要困住他,再把他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此来裹挟。
果不其然,刘欣颜灌完酒后,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齐晋赶紧别开眼不去看她,刘欣颜抬起他的下巴凑近问道:“你怎么不看我?没事,以后天天看。”
齐晋咬紧牙关对抗,刘欣颜使上全力也无法扳动他的脸,骂道:“你怎如此不知好歹,我是公主比那个商家女要高贵。”
提到林婉婉齐晋眼底划过担忧:“她人了?”
刘欣颜气愤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着她,哼,她现在应该在吴庸的床上。”
吴庸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之弟,正事从来不做,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林婉婉落在他手上肯定会遭殃。
齐晋心里着急,他咬住舌尖,刺心的痛让他有了感觉,他使上全力跳起,顾不得其它冲向窗户跳窗而逃。
这时,一行人以太后为首来到了房间外。
药力还在,齐晋跑了几步没了力气,头开始发晕,见前方有个进小池塘,他一头扎进去,用凉水使自己清醒。冰冷的池水包围住他使得他清醒不少,体力随之恢复。
他上岸往最后见到林婉婉的凉亭去,有宦官路过,他抓住便问:“吴庸在什么地方?”
齐晋在宫中长大,宦官们大多都认识他,此时他脸色阴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惧上六分。
宦官指向东边哆嗦道:“好像在在在寻边。”
齐晋此时不作多想,他丢下宦官顺着他指的方向跑去。
那边是一排厢房平时没有人住,如果吴庸要办事很有可能去那边。
厢房有四五间里面都没有灯光,齐晋从靠左边的第一间一间间寻过去,踏破第四间房门时,里面传来声‘谁?’
齐晋进门直接奔过去,微弱的月光下,只见林婉婉躺在床上,衣服褪去一半露出半个臂膀。
“你做什么?”吴庸此时没看清齐晋的脸,断定他身份不高,趾高气扬问。
齐晋上前抬脚踢在他胸口上,一般人都受不住齐晋的一脚,吴庸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更是不行,他向后飞出四五尺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喷出去了大半条命,他大口喘气:“你,你,你……”
齐晋抽出床单盖在林婉婉身上,查看她只是脱了半件衣服,没有受到伤害,转身来到吴庸身前。
这回吴庸看清了齐晋的脸,他神色阴沉如同前来索命的无常。
吴庸吓得哽住:“你,你……”他想说你要做什么?
然而阎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生生被吓死。
齐晋弄出这么大动静,引得宦官提灯查看,走到第四间房见吴庸惨死,再看站在一边的是齐晋,吓得丢灯逃开。
齐晋镇定地转身来到床前,给林婉婉套上衣服,系好带子让她看上去整洁。
吴庸用的迷药份量大,林婉婉一时半会估计醒不来,穿好衣服他把她放到床上再盖上被子,而后他像一位守护妻子的丈夫站在屋中央等人来。
不一会,齐晋等来了皇上。
宫里的宦官无人不知皇上极宠齐晋,他打死了国宁府的公子吴庸,宦官急得报给孙品。
皇上得到消息,命人此事保秘,带着孙品急赶过来。皇上又急又气,进门看见镇定的齐晋气得骂道:“给我跪下。”
齐晋半跪在地上,皇上走上前一掌扇在他头上,接着对他是拳打脚踢:“你要气死我,你要气死我!你要气死我!”
“你杀谁不好,杀吴庸,国宁府三代功勋跟着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你杀了他就是得罪了世勋。”
“你要把朝堂上的人都得罪完,你就高兴了是吧?”
齐晋低头不语,任由皇上的拳头落下,他越是这般皇上越是生气。
“不说话,怎么不说话?”
“知不知道错?知不知道?”皇上像个望子成龙的老父亲,恨铁不成钢。
齐晋道:“我没有错。”
“好好好,你没错,是我的错?你说你为什么杀他?”
齐晋嘴唇紧抿,眼神倔强:“他辱我妻,我不过就踢了他一脚。”
皇上气得眼晴都红了,又一掌扇在齐晋头上:“踢他一脚,你一脚能踢死一头牛。”
齐晋嘟囔:“踢不死。”
“你还还嘴!存心想气死我。”皇上被气得打他都没了力气,后知后觉问:“你说他辱你妻,你有成亲吗?”
跟在皇上身后的孙品瞧见了昏迷的林婉婉,他伏身在皇上耳边说话。
皇上听完道:“找人把他尸体抬出去,说他喝多了失足跌落水湖。”
孙品应下,命侍卫抬出尸体扔在就进的水塘中。
皇上稳住情绪问:“谁家姑娘。”
齐晋如实说:“林至学的女儿。”
先前齐晋为林至学说话,原来这个原因。
皇上甩动衣袖道:“你喜欢她我如你所愿,近日成婚。带上他去汴州,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京。”
齐晋抬头问道:“舅舅,我要去打漠北人。”
皇上冷哼声说:“漠北人,漠北人,死的是国宁府家的儿子,他家祖上战功显赫。让你去汴州是让你避风头。”
齐晋低下头嘴角下弯,似有不满。
皇上气得咬牙:“滚远些,不要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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