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秋音很坦白。

    但他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她有些担心地皱眉:“你失眠了?”

    他低头笑:“可能吧,刚才咖啡喝多了。”语气轻松的和她开玩笑。

    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怎么会安心睡着。

    “那你要再睡一会吗?”许秋音关切的问,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

    沈潇海轻轻摇头,笑容如沐春风:“比起睡觉,我更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跟我走。”

    “嗯。”许秋音跟在他身侧。余光瞥见他的袖口扣子没系,心里觉得他一只手的袖口扣了,另一只没扣,待会被人看见了,不太好,不符合他平时翩翩公子的形象。

    纠结了几秒,许秋音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沈潇海惊讶地垂眸,看见许秋音乖顺地默默帮他把袖扣系上,微微睁大的眼里写满了受宠若惊。

    他侧头看向她,露出浅浅的微笑:“谢谢。”

    “不气。”她垂着眸子将手收回,过了几秒后又抿着唇偷偷瞥他。

    他余光接收到她的“小动作”,唇上笑意渐浓。

    他腿长,步伐自然比她大,这会儿却走得慢悠悠的,就为了和她保持步伐一致。让她走在前面,她会尴尬,他又不喜欢让她跟在身后,显得她像是个小跟班,他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关系。

    不过,如果她愿意,他倒是不介意站在她身后,给她当保镖。

    两个人走楼梯间去了健身室,里面没人,确切的说,从昨天他带她住进来之后,他就把整个酒店包下来了,整个酒店就服务他们俩。

    既然许秋音不喜欢人潮烦扰,那他就把人潮赶出去。反正他有这个能力。

    许秋音天真无邪的眼神有些茫然,她看向沈潇海,沈潇海朝她神秘一笑,领着她来到拳击台,拿了旁边架子上崭新的拳击手套递给许秋音,眼神飞了一眼拳击台上的沙袋。

    许秋音顿时瞪大了双眸,眼神惊讶过后是阴郁的怒火,沙袋上写着两个粗粗的红字:许师。

    她一把接过沈潇海手里的白色拳击手套,气势汹汹地跑上拳击台,对着沙袋又踢又踹,一副恨不得将沙袋碎尸万段的架势。

    沈潇海见许秋音毫无章法的动作和软绵绵的拳头,他一只手搭在边绳上,下颌落在手背上,默默的笑。笑她真的好可爱。

    沈潇海怕许秋音用力过猛把自己弄伤了,他戴上黑色的拳击手套来到她身边,“如果你真的想把这个沙袋打破,就要懂得如何正确的发力。”语闭,一拳击打在沙袋上,沙袋剧烈地晃动。

    这一拳快准狠,力道又稳,一看就是有底子的。许秋音甚至能感受到刚才沈潇海出拳时候的拳风。

    她十分惊讶地抬头看向他,眼神有佩服也有好奇。心想他就像一个精美无比的潘多拉魔盒,总是带给她惊喜。

    她没看错人,他的世界,果然很精彩,吸引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我来教你,这样以后你再遇到这个烂沙包的时候,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也能保护自己,把沙包打破。”他目光坚定,话里有话。

    “好。”她语气无比坚定。

    许秋音明白沈潇海的心意。

    他在用这种方式弥补她,向她赔礼道歉。为了之前她被许师打,他没来得及护着她。

    “来,我先帮你把手套戴好,别伤了自己。”他不羁地张口解开自己的拳套,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耐心地将许秋音的拳套接下来,再戴上。

    两个人的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她的耳根子不自觉升温,他站在她身后,弯下上身指导她出拳,声音就在耳边,气息自然而然扑在她的耳朵上,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她忍不住轻颤一下。

    沈潇海看在眼里,美在心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力气借给她,让她的拳头大力地落在沙袋上,同时又保护她不会扭了手腕。

    许秋音看见沙袋许师被狠狠揍了一拳,开心地笑了,她的笑容纯真又可爱,特别干净特别纯粹,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回过头对他说:“你真厉害。”

    沈潇海痴痴地呆愣了几秒,心弦彻底被她的笑容拨乱了。

    他见了她这么多次,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笑容。

    她的笑容很美,美得他见过一次就知道永远忘不掉了。

    沈潇海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微笑:“那当然,我厉害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以后我慢慢告诉你。”眼底藏着一抹害羞。

    咳咳,他向来自信,从小到大被人夸奖惯了。但……被她夸了,竟然格外的开心,甚至都不好意思了。

    许秋音很快掌握了要领,虽然力气并不如沈潇海大,但一看见沙包上的许师两个字,她就怒火中烧,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沙包上,直到她满头大汗地跌坐在地上,失落又不甘心盯着沙袋。

    她想把沙袋打破打烂!在她心里,许师该死。

    许秋音正思索,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沙袋砰的一声破掉了。沈潇海两拳就把沙袋给打废了,他有些臭屁地低头朝她痞痞一笑:“解决了。”语气里是化不开的宠溺。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秋音心里有种直觉,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好像……和她是一个世界的。

    这种感觉对许秋音来说很奇妙,仿佛她黑黑窄窄的世界里多了一束明亮柔软的光,耀眼却不刺眼,明明应该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却难以言喻的和谐。

    她开心地对他微笑,看着他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光。

    打完拳之后,沈潇海送许秋音回酒店洗澡,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餐后,他开车送她回家。

    她下车前,他笑着叮嘱她:“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随时欢迎你联系我。”语气无比郑重严肃。

    许秋音想了想后并未回答,她下车跑进了别墅的大门,沈潇海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忘了几眼楼上的拉着窗帘的窗户,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暗暗收紧力道,最后驱车离开。

    她没给他承诺。

    -

    “姑娘你去哪里了,这几天可把我急疯,我和冯叔到处找你。”晨姨担心地拉住许秋音的胳膊,看见她好好的,这才放心。

    “对不起,晨姨,让你担心了。”许秋音低垂着头,她觉得很对不起晨姨,这些年来晨姨是最关心她的长辈,她自知不该让晨姨担心,可她是真的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了,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晨姨说。

    说她和沈潇海在一起?晨姨知道了肯定会有一大堆问题。那些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沈潇海的关系。

    “没事了,你平安回来就好了,吃晚饭了吗?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晨姨见许秋音烦恼地皱眉头,怕惹她不开心,暂时没多问。

    “我吃过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许秋音上了楼,回到她那间二十多坪的卧室,打开灯,漆黑的房间有了光亮。

    从酒店回来之后,她的生活就又回到了从前,封闭得近乎与世隔绝。

    许秋音躺在床上,心里想,不知道下一次见沈潇海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又或者,她还会不会再见他!

    薛宁宁是她的闺蜜,是朋友。沈潇海呢?是朋友吗?只是朋友吗?她还没办法定义他的身份。

    -

    工作日,沈潇海公司的会厅里,助理倒了咖啡放到许师面前,礼貌微笑道:“许总请稍等,沈总正在开会,他说开完会就来见您。”

    “没事,我不急。”许师翘起二郎腿,眼神不耐烦地瞟了眼桌上的咖啡,一脸轻蔑。

    助理识趣地出去了。

    办公室里,沈潇海站在落地窗前,双手不羁地插在裤子口袋里,助理敲了门后进来。

    沈潇海毫不在意的问:“那老家伙等多久了?”

    助理恭敬回答:“三个半小时。”

    沈潇海冷哼一声:“他态度怎么样?”

    助理回答:“很不耐烦,黑着脸,似乎火气很大。”

    沈潇海挑了下剑眉,很好,那就让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继续等着吧。

    其实沈潇海根本没在开会,他就是故意搞许师。

    至于许师,就算他再愤怒,也得忍着,谁让他是来求人的。

    许师是做建筑工程的,他前一阵子刚签了一个大单子,本来进行得好好的,三个甲方其中之一突然提出换方案,直接掐住了许师的死穴,更让他无奈的是,对方是出资最大的甲方,另外两个小甲方自然是听大甲方的。

    而这个最大的甲方,正是沈潇海的亲舅舅,还特别宠沈潇海,装潢建筑这种小事情,自然是会采纳沈潇海这个唯一的亲外甥的宝贵意见。

    许师从天亮等到天黑,就在他忍无可忍准备走的时候,沈潇海姗姗来迟,他一脸淡漠的说:“不好意思,事情比较多,让许总久等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酷傲慢。

    许师压下怒火,皮笑肉不笑:“忙点好,忙说明沈总生意红火。”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非常压抑。

    许师是个老狐狸,他看出来沈潇海对许秋音的心思,索性开门见山:“沈总,做生意应该公私分明,你为了一个女人就来挡我的财路,未免太过心胸狭隘了吧,令尊在商界向来是雷霆手段,从不儿女情长,你倒是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沈潇海嗤笑:“我自问向来公私分明,你的设计方案我不满意,身为甲方,我有权利提出异议,我更有权力保障我身为甲方的合理权益。”

    许师眯起眼睛打量沈潇海,沈潇海年纪轻轻,确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行事作风和他爹如出一辙的强硬。许师明白和沈潇海谈不拢,没有回转的余地,咬牙切齿的问沈潇海:“你找我的麻烦,真的不是因为许秋音?”

    对亲女儿直呼名讳,这个父亲何其凉薄。过去沈潇海没搞清楚父女俩的关系,现在他搞清楚了。

    沈潇海笑容冷酷如冰:“与她无关。”

    许师怒不可遏地转身走人。他直接开车去了许秋音的别墅,野蛮地踹开门,对着一脸惊慌的晨姨低吼:“把她叫下来!”

    “你想干什么?”晨姨见许师这般样子,怕许师伤害许秋音,立刻堵在楼梯口,防止许师冲上去。

    许师在沈潇海那里碰了钉子,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他脱下外套狠狠摔在地砖上,气得涨红了脸大吼大叫:“我让你把那个小贱人叫下来,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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