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凌霄殿,金阙便一把搂过了傲因,带着她在屋檐上跳跃,他们飞快地越过一座又一座宫殿,最后飘然落入了一处殿院中。
这是傲因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拥有强大法力,也是她一次真正意识到,曾经文文弱弱的、心心念念的枕边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金阙挥手推开了殿门,拉过傲因后又一脚将门踢上,他将她按在门上,身躯紧紧贴着她,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琢磨如何吃掉她。
“你怎么还在抖?你怕我?”他的气息喷在傲因的脖颈上,似乎令傲因更加抖了。
身上的颤抖,傲因无法控制,她的手默默地摸上了腰边的酒壶,难耐地咽下了口中的津液,她非常想要喝上一口芙蓉酒,可是她不能在他面前做这种事,那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是、只是有点累。”傲因不仅身上在抖,她连牙关都在打颤,她拼命想要克制身上的抖动,她想要抱住自己,然而身前那热烫的身躯令她没有办法,她无奈地抓住了金阙的衣襟,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一个正常男人的眼中,是一个信号。
金阙的眼中燃起了火苗,他低头以薄唇轻触她的发,连声音都低沉了些,“你不是说,后悔嫁给我?你不是说,我只是你的旧玩意儿?”
金阙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轻触上她的额,轻触上她的脸,慢之又慢地轻咬住了她白玉般的耳。
“可在长廊,我吻你的时候,你明明那么动情……”他的声音那么沉,满是撩拨。
他放开了她的耳,伸手抬起了她的脸,他看到了她迷蒙的双眼,忍不住要吻向她的嘴角。
“你明明就很想我……”
“告诉我,阿因……”
阿因……这个名字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叫她,他只会在缠绵床榻时,意乱情迷时,忍不住在她耳边不停地这样轻唤她。
傲因已被毒物搞得晕头转向,现在他又在耳边这样亲昵地叫她,她浑身仿佛浸泡在毒液里,内心深处又被点燃起一把爱欲之火,这内外夹攻的痛楚,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她根本无法承受!
“啊……”一声发泄似的叫喊,傲因使出全力推开了金阙,她甚至无意识地打出了火焰,教他毫无防备地吃下了这一击。
金阙被打出丈远,他的胸口被烧伤了,好在他及时盘坐调息,没有让火焰燃遍全身,可是那胸口处的溃烂,还有弥漫在殿中的烧焦味,教傲因顿时清醒了几分,她意识到,她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金阙调息完毕睁开了眼,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傲因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她脸上都是汗,她握着自己的拳,连连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伤你……”
傲因直觉地想要逃离这里,她在殿里胡乱冲撞着,终于撞开了一扇槅门,牢牢地将自己关在里面。
她需要酒……她需要酒!
“啊……”这是满足的轻叹,芙蓉酒液入口,她瞬间活了过来,身上也不打颤了,脑子也清醒了,她畅快地瘫倒在地。
也是这清醒时刻,傲因才看清这房间似乎是金阙的卧房,一张大大的云榻,四面墙由高高的书架完美遮挡,密不透光,书架中却没有摆放太多书籍,反而放置了大量的奇珍异宝,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没想到,外面看起来那样朴素,卧房里却放着这么多宝贝,还真是深藏不露。
傲因坐起身倚靠在门上,门外传来一阵谈话的声音,她好奇地打开一条门缝,顺着缝隙向外看去,刚好可以看到金阙与他那师妹玄天面对面坐着,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
“……就算你们将要成婚,她现在也不能留在你的殿里,还是让我给她另寻一处暂时住下。”
“不用这样麻烦,不过三日而已。”
“三日……需要这样着急么?虽然我从来都支持师兄你的决定,但是这一次用联姻的方式未免也……”
金阙卧在软榻上,以厚袍遮挡住了胸前的伤口,他闭着眼揉着眉间,似乎有些不耐烦。
“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我愿意给她设位,让她列入仙班,这还不够么?”玄天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妥协。
“远远不够!她原本就是九黎十一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你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么?”
玄天垂眸,咬住了银牙,道:“九黎十一君又如何,毕竟是舞女出身,九黎舞女都是做什么的师兄你心里清楚。她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你么?你娶了她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金阙冷笑,“我当然会被人耻笑,我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娶妻,天下人都会耻笑我。”
玄天急忙解释,“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不要再拿它做文章。不然的话我也真想问问……”
金阙睁开眼直视玄天,道:“你真的和妖狼族有勾连么?”
“勾连?哼……”玄天哂笑,“堂堂众神之主都要把妖孽娶回上泉殿了,还问我有没有勾连?就算有勾连那也是师兄你说的‘天下大同’,怎么能算是勾连?”
金阙眯起眸子看她,冷冷道:“如果你能将妖狼族引向正道,那我无所谓,如果我发现你做什么小动作坏我大事……我绝不会手软。”
玄天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帝君请放心,小仙绝不会背叛帝君。”
玄天说罢转身便要走,只是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了,“说到背叛,师兄你难道忘记那个女人了么?你真的要背叛心里那个女人去娶傲因么?”
玄天回身又道:“你当初不是还为了那个凡人女子,甚至……”
“够了!”
一声怒吼,竟然是从那个永远和煦春风之人的嘴里发出的,傲因简直不敢相信,她与他在一起五年,还从未见过他从此大发雷霆的模样。
还有玄天刚刚说的……心里那个女人?还是个凡人女子?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到底有多少女人!?
金阙怒视着玄天,脸色阴沉道:“此事我意已决,三日后大婚,去准备罢。”
玄天心有不甘,双手已握成拳,然而她终究无法与他对抗,只好愤然离去。
金阙带着怒火倒入了卧榻中,他以手背盖住了眼,片刻后方叫了一声“青鸟”。
青鸟召之即来,骤然现身,恭敬地立在金阙身旁等候指示。
“把太上老君请过来。”
青鸟颔首领命,再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现在殿内只有他们二人了,傲因小心地合上了门缝,她对眼前这个发火的金阙不甚了解,但是她知道蚩尤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否则一定会引火烧身。
“傲因,你过来。”
傲因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跳,出于本能的,她忙对着门下了个封死咒,就在她以为自己安全无虞时,门外已经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糟糕!他过来了!而且他很生气地对着槅门猛拍!
“现在开门我就饶你一次,如果让我打开……”
傲因忙道:“我累了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不要来烦我!”
话刚说完,门外已经没有了动静,就在傲因刚要放心地躺到云塌上,只听“夸嚓”一声巨响,槅门竟然被踢碎了!
不可能!她傲因是六合第一术师,她下的咒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破除?
然电光火石间,一切容不得多想,傲因随手化出利剑直抵金阙的咽喉。
“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
此情此景,仿佛是一年前的再现,只是这回,金阙伸出了中指轻弹剑身,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认得这把剑,是我师弟伯尧的掩日剑,对么?”
傲因语气冰冷,“你潜伏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就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么?”
“潜伏?”金阙冷笑,“你太高看自己了。”
话音未落,只见金阙已敏捷地闪现到傲因身前,左手狠拍她的手腕,教她吃痛丢下掩日剑,趁势又将她的双手扣在身后,双脚轻迈几步,便将她整个人压进了柔软的云榻上。
他胸口的烧伤,就那样展现在她的眼前,她顿时没了挣扎了力气,只防备地粗喘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金阙玩味地看着怀中的猎物,笑道:“我们好歹做过五年夫妻,我想怎样你会不知道么?”
说罢,金阙低头吻住了她,在她紧闭牙关之前舌头已探入她的口中,追逐她闪躲的软舌,用她喜欢的方式勾缠着,搅弄着,美妙触感很快令傲因头脑昏昏,沉醉其中,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舌尖舞动。
可就在这撩人时刻,他竟突然残忍退出,看着身下布满红晕的脸颊,道:“那个陆吾,有像我这样吻过你么?”
“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起陆吾?难道他是在吃醋?他心里还是意她的么?
正疑惑时,傲因的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摸索,她心中大惊,当然她担心的是自己的酒,低头时恰好看到金阙在解她的腰带,可是她的酒跑哪里去了?刚才明明系在腰上的……
傲因被放开的手胡乱地推搡着他的动作,她的眼神却在床上四处飘着,终于,她在床脚处发现了那小巧酒瓶,而且非常危险地将要滚落在地!
糟糕!万一摔碎了,那她就死定了!
傲因急中生智,忙用力将金阙推到,并深深吻了他,她眼睛却瞟向了床脚,并伸手施法吸过了酒瓶,她将酒瓶左手换右手,小心地将其滚进了枕头下。
这下她的心总算稳稳地放进了肚子。
“嗯……你认真一点!”金阙咕哝了一声,然后惩罚似的扣住了她的后颈,咬了咬她的舌,他的另一只手依然在坚持不懈地剥她的衣裳。
“等等……你身上有伤……”
金阙啃上了傲因的颈,焦急道:“别等了,一会儿老君该来了……”
“呃……帝君……太上老君已经候在外面了。”
一声清脆童音,终于让云榻上交缠的身躯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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