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骑术、刀法、箭术,都属于军中训练必备的课目,天朝的骑术不弱,唯一的劣势在于良马匮乏,骑兵数量不足。
优良军马、战马的产地都在西凉及北莽的控制下。
禁军的步骑配置,尚可达到四比一甚至三比一,地方厢军只能勉强达到十比一的比例,至于战力最弱的乡兵,基本上都是步兵。
箭术方面,中原不乏箭术暗器名家,但说到骑射娴熟、弓马合一的程度,远不及草原大漠的天生骑兵。
刀法倒是可以弥补,可惜黯然销魂楼的金刀将已经在和傀儡师的血战中殒命,刀法高手,秦虎熟识的没有几个,心中暗暗盘算,以后这方面的人才可要好好留意。
秦虎又想起数日后与西凉人的比武,一时心血来潮,说道:“军中训练,刻板的招式套路未必凑效,以后应该多做类似实战的对练和比武。本官决定,以后每月举行一次五营大比试,各营选取若干精干人马比武,成绩最末的,全营军官兵卒俸禄降一级,成绩最优的俸禄加一级。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齐躬身听命,再无异议。
自此以后,神卫军战力大增,数年后跻身御林军内四军、外四军第一,就是源于训练方法的改进以及五营比试制度的实施,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秦虎与一众指挥、校尉正在商议五营今后比试的细节办法,营外有黯然销魂楼的属下求见。
秦虎诧异,吩咐来人上前,那人却是当日前往曹州双尖堆接应林枫晚的其中一个好手。
见了秦虎,那名好手急急说道:“楼主今日前往东门外踏青赏花,不料古剑会的一伙人尾随而至,围住楼主,争论不休,意图不轨。楼里人少,脱身不得,请姑爷尽快前去相助。”
东门离神卫军驻地不远,那名好手机灵,见古剑会的人多势众,来势汹汹,便混入人堆中,匆匆赶来军营求救。
秦虎心中大怒,喝道:“天下脚下,太平盛世,古剑会的人胆敢当众滋事,实在可恶。蒙指挥!速去点一百精骑,随我前往!”
一两百人的兵卒调动,无需通过上级调令,因此蒙指挥领命而去。
前来纠缠林枫晚的,正是古剑会的少主,人称“剑中潘陆”的古峰,仗着古剑会的声势,骄横嚣张,也算得京中一霸。
那古峰自持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坏在他手中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此刻春日丽丽,又见到林枫晚的无双秀色,心痒难搔,想道:“如此美人,本应收入府中,作为自己的禁脔才是,可惜嫁了一个无名小卒,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可谓暴殄天物。”
古剑会随行的剑手有二十多个,黯然销魂楼这边只得六七人,明显处于劣势。
但林枫晚腥风血雨里几度进出,大小场合见惯过的,泰然自若,毫不在意,微笑道:“本楼与古剑会素无仇怨,古少爷口里所说的交代,从何说起?”
古峰见她言笑盈盈,璨若春花,不禁一阵心猿意马,说道:“半年前楼主前往荆湖路,争夺太玄阴符经,和本地铁剑门曾有一场大战,双方各有死伤,楼主可曾记得?”
林枫晚淡淡道:“那又怎地?”
古峰道:“铁剑门的两大长老,乃是是我古剑会客卿,最后二人一死一伤,楼主难道不觉得黯然销魂楼下手狠辣了一点?”
林枫晚道:“笑话!太玄阴符经是我林家之物,天下皆知,他们不知好歹,前来抢夺,自然该得教训。刀剑无眼,厮杀中死伤难免,不算坏了江湖规矩。古少爷今日故意发难,到底是古剑会古松会长的意思,还是另有图谋?当着众多好汉的面,痛痛快快说了吧。”
古峰想不到对方词锋犀利,不由得一滞,猛然想起对面的美人并非弱质女流,那可是京城十大高手之一呢。
阴了脸,硬起头皮说道:“古剑会不敢自称武林领袖,但亦非小门小派,伤了我们门中的兄弟,怎能就此了之?还请楼主亲自到我会中一叙,商议如何善后,我古剑会定当以礼相待,楼主以为如何?”
林枫晚道:“龙潭虎穴,林某何曾惧怕?不过想对林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古剑会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少陪了!”纵马便行。
古峰脸色一变,喝道:“围住了!一个也别放走。”
二十多个剑手锵锵锵拔剑出鞘,踏步上前,摆出剑阵,剑锋前指。
随同林枫晚出游的双戟将怒气勃发,拔出身后长戟,叫道:“好胆!哪个不让开,教他做俺双戟之鬼!”
黯然销魂楼众人纷纷取出兵器,怒目相对,双方混战一触即发!
只听得远远有人喊道:“你等速速住手!神卫军在此!”
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中,百骑奋扬如龙如虎杀至。
健马嘶鸣,盔甲耀眼,长枪如林,将众人团团围住。当中一人抢先出阵,正是秦虎!
黯然销魂楼众人齐声欢呼:“姑爷!”“统制大人!”“秦大人来了,哈哈!”
古峰心中骇然,想不到传说中林枫晚的夫婿,竟然是御林军外四军中神卫军的统制!
也难怪古剑会孤陋寡闻,秦虎刚刚上任,他们自然不识。
秦虎面沉如水,说道:“京师重地,光天化日之下,古剑会众人胆大妄为,持械行凶,都给我拿下了!”
众兵将正要动手,古峰喊道:“且慢!”
秦虎冷冷道:“你有何话说?”
古峰拱拱手道:“在下古峰。今日之事,乃是古剑会与黯然销魂楼的江湖争执,江湖的事务自然有江湖的规矩,敢问秦大人,御林军何时开始插手江湖中的恩怨了?”
秦虎道:“嘿,江湖的规矩再大,也大不过朝廷。神卫军的职责,乃拱卫京城,靖安地方,你聚众滋事斗殴,本官依律拿你,谁敢不服?”
他手指黯然销魂楼众人,又道:“京城谁人不知,林家小姐是本官明媒正娶的夫人,而黯然销魂楼的前楼主,以前曾是御林军的一名指挥,眼前这几人即是我御林军的家眷。欺凌我御林军的家眷,你问问我手下的儿郎们,哪个肯答应?”
百名神卫军铁骑齐声怒吼:“不答应!”
秦虎目射利芒,神威凛凛,环视古剑会众高手,朗声说道:“你区区一个帮会,胆敢冒犯我神卫军虎威,不怕秦某一声令下,踏平你古剑会?”
古剑会再跋扈,也不敢和皇帝的亲兵公然为敌。
古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放软了姿态,赔礼道:“先前不知,误会误会,秦大人息怒。方才不过是一些言语上的龌龊,算不得大事,大家都属于京城武林一脉,同气连枝,今日就此揭过如何?”
秦虎望向林枫晚,林枫晚轻轻点头。
他心知古剑会的身后站着信王,也不想当场撕破脸皮,顺势说道:“既如此,你等休得啰嗦,速速退去!”
古峰暗中咬牙切齿,招呼古剑会等人,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垂头丧气,狼狈散去。
秦虎打马上前,与林枫晚相视一笑,并骑回府。蒙指挥自行领兵回营不提。
围观的路人闲人中,却有一个头戴斗笠,轻纱蒙面的人,悄然站在众人身后,将整场闹剧及双方举动一一看在眼中。
那人低声自语道:“秦虎此人颇讲情义,罢了,先不理他。其他人却不能轻易饶过。”
当夜,古峰喝得醉醺醺地,由两名舞姬搀扶着,走出名动京城的风月场所、怜花楼的门口。
日间他吃了一顿威吓,憋了一肚子闷气,只好到此地寻找几名妓女发泄。跟着又饮酒作乐,直至头昏脑涨、天旋地转方休。
才出门口,凉风一吹,古峰头脑清醒了几分。霍地,眼角白芒一闪,一道尖锐的劲气从右侧袭来!
总算十几年的武功没有白练,古峰急速推开两名舞姬,大喝一声,收腹,斜身,拔剑,动作一气呵成,疾如鹰隼,叮的一声,架开对方闪电一击。
暗袭者有备而来,第一击只是扰人耳目,跟住第二击暗无声息,如毒蟒吐舌,直指古峰胸口。
生死瞬间,古峰勉强避开要害,一根纤细的长刺从胸口透入。
古峰狂呼一声,挥剑回转,将长刺削断。
暗袭者一击即中,立刻隐没夜色中。
待古剑会护卫的高手冲过来,暗袭者早已踪影渺渺,无从追寻。
半个时辰后,深受重伤的古峰被送回古剑会中。会长古松大惊失色。幸而爱子伤口不深,未中要害,将养数月当可恢复。
他细细盘问经过,竟然毫无头绪。
对方出手既狠且辣,选择时机又稳又准,招数简朴直接,显然属于高手中的高手。
手下人将日间与黯然销魂楼、神卫军的冲突一一禀报。
古松沉吟半晌,说道:“不可能是林家下的毒手,那太过明显,而且凶手手法、使用的凶器也与林家不符。林枫晚此人傲气是有的,断不会采取这种卑鄙手段。”
他又问道:“大供奉还有几日出关?”
古松口中的大供奉,即古剑会第一高手,竹林剑圣白圭。
手下回禀:“约莫在这五六日。”
古松下令:大供奉未出关之前,各人收敛锋芒,不得妄动,只暗地里打探,一切事务待白圭出关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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