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金銮殿上。
朱元璋居高临下的在龙椅上坐着,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视了文武百官一眼,然后落在锦衣卫指挥使陈瓛身上,问道:“陈瓛,你来说说昨晚观星楼倒塌的情况!”
“是,皇上。”陈瓛从百官中出列,然后躬身拜道:“昨晚在亥时三刻,观星楼突然坍塌,导致一百三十九人当场死亡,其中就包括锦衣卫的马元伯马千户,还有几位朝中的大臣,受伤二百一十八人,其中重伤九十五人;根据工部数位有经验的工匠反复查验,再三分析,得出的结论为观星楼是自然倒塌,无人为迹象。微臣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但这是工部得出的结论,微臣只好据实禀报!”
朱元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转向工部尚书,淡淡的问道:“黄之献,你是工部尚书,你说观星楼是怎么塌的?”
“回皇上。”工部尚书黄之献出列躬身答道:“观星楼似乎是由内部的八根承力柱断裂而引发的坍塌,但不久前微臣还去勘察过,观星楼所有的柱体、墙体都完好如初,完全没有突然坍塌的迹象啊!”
“哼!”朱元璋脸色有些不悦,冷冷道:“上一任工部尚书还说观星楼可供八百人同时攀登,可屹立千年不倒,如今不到十年就塌了,你作何解释?”
“回皇上!”黄之献战战兢兢道:“这个、这个观星楼采用的是青石为墙,百年之木为柱,与南宋时期的释迦塔是类似的建造结构,照理来说,是可以屹立千百年不倒的;虽然暂且还没找不到人为破坏的迹象,但主心大柱上的刻字已经表明,此事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这个朕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朱元璋勃然大怒道:“身为工部尚书,竟然查不出贼人是用什么手段,在数百人面前,悄无声息的弄倒一座偌大的观星楼,你何其失职!来人呐!把黄之献给朕拉下去革职查办。”
两个羽林军上前来把黄之献拉了下去,黄之献还不断的哀求道:“皇上,臣愿戴罪立功,恳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皇上、、、、、、。”
虽然黄之献凄惨的叫喊声渐行渐远,但早已让在场的文武百官胆战心惊了,他们一个个诚惶诚恐、如临深渊,深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朱元璋顿了顿,叫道:“岚风,听说昨晚你是第一个到达观星楼倒塌现场的?”
因为昨晚岚风也在现场,所以他也被叫来上早朝了。岚风从百官中出列,躬身拜道:“是的,皇上。”
“那你为何不率先前来通报?”朱元璋锐利的目光看着岚风。
有工部尚书黄之献的案例在前,如果岚风的回答稍有不如朱元璋的意,轻则革职查办,重则性命不保。岚风谨慎道:“回皇上,微臣昨晚到达观星楼之后,忙着搜救那些被压在废墟之下的百姓,没有区分轻重缓急,立即回来禀报,还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没想到岚风以退为进,把通报上峰和拯救百姓的孰轻孰重交给自己来评判,自己若是治岚风的罪,就表示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一文不值,这也会让自己被后人指责有失公允,从而成为众矢之的,好狡猾的岚风啊!
“你拯救百姓,朕又怎么会责罚你呢?”朱元璋微微一笑,笑里藏刀道:“岚爱卿,近来你屡破奇案,足见你对查案有着天赋异禀,所以朕决定让你来负责彻查此案;但此案涉及大逆不道之言,影响恶劣,所以朕限你七日之内侦破此案,捉拿幕后真凶归案,否则就以失职之罪论处,你领旨吧!”
“是皇上,微臣领旨!”岚风跪拜接旨,心中骂道:‘狗皇帝,你果然没让我好过,那就等着我让你难过的时候吧!相信很快就会到来。’
一旁角落里的赢文战脸上幸灾乐祸的样子,没人看不出来,只是他低着头没人看到而已。众文武大臣见此事已了,长舒一口大气。
退朝之后。
岚风回到了镇抚司的卫所里,单青和管长继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岚风还是重申了一遍道:“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今日皇上在朝堂上,限我七日之内侦破观星楼神秘倒塌案,此案不比之前的案子简单,甚至更加诡异离奇,你们做好迎难而上的准备了吗?”
单青和管长继齐声道:“回大人,卑职已枕戈待旦。”
岚风欣慰道:“很好!那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
“大人,您这是说哪里话,这些都是卑职的职责所在。”管长继上前鼓气道:“我们之前能侦破潭王谜案、刑部贪腐案、还有移民中毒案,此案也一定能顺利的按时侦破。”
单青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一定能旗开得胜的。”
“嗯!”岚风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工部查案。”
“去工部?”单青疑惑的问道:“大人,我们不是去观星楼吗?”
岚风看向门外的远方,说道:“观星楼的线索早已在一片废墟之下灰飞烟灭了,能够找出蛛丝马迹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当事人和目击者也都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征兆,所以我们要从观星楼的建造之初开始查起,然后一点一点的挖掘它倒塌背后隐藏的真相。”
“大人说的是。”单青赞同道:“我们去工部随便一查,搞不好就能查出是某个工匠背地里偷工减料,才酿成如此滔天大祸。”
“偷工减料,哪有那么简单。”管长继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你可别忘了那八个大字。”
“对啊!”单青拍了一下脑袋道:“我差点忘了那八个大字了,大人,这会不会又是毒幕峰所为,他想再次引发惊天谣言!”
“应该不是,毒幕峰擅长的是用毒,这次不太像他的风格,应该是另有其人。”岚风推测道。
岚风走出镇抚司,向工部的方向走去,单青和管长继跟随其后。
“哦!”单青点了点头,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大人,为何我们不先去问问醉梦楼里的那个高人呢?”
是啊!‘让我喝个够,我可以回答你一个任何问题’的不通,他有问有答,喝够就答,童叟无欺。
“我们还有一千两请人喝酒吗?”听到一千两,单青马上就愁眉苦脸起来了,岚风又说道:“何况我早就去找过他了,他已经不在醉梦楼里了,已经不知去向了。”
“啊!”管长继惊讶的问道:“会不会是赢文战、陈指挥使、或者是皇上他们把人带走了啊?”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岚风正色道:“反正从今往后,查案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不会再有高人来指点了。”
单青对此案的难度有了了解之后,抱怨道:“唉!这个案子跟潭王谜案相似,一样的没有线索,没有头绪,还一样的扑朔迷离,根本无处着手。”
“刚才是谁还说旗开得胜来着?”管长继吐槽道:“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抱怨起来了呢?”
单青嘴硬道:“我是见你不好意思抱怨,所以我才替你这把老骨头埋怨几句。”
“嘿嘿嘿!”管长继不怀好意的坏笑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了。”岚风制止他们道:“快到工部了,我们一定要在七日之内侦破此案,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是的,大人。”单青、管长继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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