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麟带着又被两名小厮压着,松萝被快速带到了一间后殿门口。示意两个人看着松萝,常麟快速开锁进去走到正殿门口:
“世子,世子!适才我们抓的那个女子,她——”
屋里一片安静。过了片刻门被打开,苻雍穿好衣服从正殿里走了出来。映着月光看见苻雍低低喘气浑身是汗而且还被抓得满脸花,常麟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快速退出去又把门锁上了。眼看常麟表情怪异地走了出来,松萝心里一沉。完了,一个姑娘就这样被糟蹋了,倘若不是自己光想着自保,也许这样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既然如此,自己和苻雍岂不是都是罪孽深重的加害者了?但是这里又存在另一个问题,如果此刻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尉迟小姐不是真人,那么自己犯的错还能算是错吗?
这么一想松萝的第一个感觉是在任何世界人犯的错就是错,但又觉得自己承担这个犯错的罪责非常冤。其实现在的情况只是苻雍想在梦里做点错事,从之前的情况看,这件事很可能在他生活中真的发生过,但他当时没能下得去手碰这个姑娘。或许因为这件事他失去了这个姑娘甚至是皇位,所以在潜意识里苻雍是非常后悔的,因此才会在梦里做了和从前不一样的选择。但是松萝不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为啥要承担这个罪名?
当天晚上松萝好一番解释,才说清楚自己不是宫里人,只是因为想救人才会故意那么说。由于在这个世界的废帝是苻亮和苻雍爹扶上位的,虽然他俩的爹都死了,但当前由于两个王府仍然有残余势力,所以目前圣上最大的心愿必然是离间苻雍和苻亮的关系。如果废帝知道了苻雍朝苻亮女朋友下手,一定会马上带着苻亮跑到床上抓个现行,到时候这事一定会闹翻天,苻雍和苻亮也一定会揪着前襟打起来。所以自己倘若是宫里人,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宫里而不是尉迟府,最后这种说法被采纳了。
但即便如此,现在这件事也必然会闹得翻天。先不说这里头乱七八糟的关系,出了这等事日后如何跟苻亮和尉迟府解释就是一套非常麻烦的操作,光说这姑娘这个脾气,松萝就觉得这件事怕是好难善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天刚亮这个郡王府就翻了天。苻雍生活起居的郡王府后殿前头有一个小屋,大概是侍女嬷嬷住的,松萝在小屋里被常麟押着在板儿床上睡了一夜。天色刚刚见亮的时候松萝睡得正香,后面的大殿里忽然响起一阵女子的嚎叫,紧接着就是一阵丢桌子椅子的声音乒乒乓乓响起来。被吓得坐起来,松萝第一个感觉就是心慌喘不上气,与此同时常麟已经穿好衣服拿起武器打开后府大门冲了进去。意识到出了这种事那个尉迟小姐很可能会寻短见,松萝忍着心慌跟着常麟冲进了后府。
可两人刚刚冲进后府,就看见那个尉迟小姐散着头发光着脚丫子,上身只穿者件抹胸一边尖叫一边朝着正门冲过来,似乎是想要从正门冲出去。就在两人发愣的当口,苻雍披着衣服从里头追了出来直接拉住了那个尉迟小姐的手腕: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先把话说清楚!”
感觉剧本不太对劲,常麟和松萝都站着傻了。松萝心想你俩这是啥情况啊?不应该是男的往外跑,女的在后面一边哭喊一边追,说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再走吗?眼看两人衣衫不整的,常麟作为小厮实在没办法继续站在这里。完全忘了松萝也跟了进来,常麟慌乱地转身出去把院门反锁了,松萝顿时成了全场最尴尬的存在。
完全无视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松萝,苻雍和尉迟小姐开始在院子里一个跑一个追绕圈圈玩。院子就这么大,门都已经锁了,这样跑来跑去完全就是无意义的,但过了老半天,这两个人还是乐此不疲。见苻雍回屋拿了件衣服试图给自己披上,声歌一边推搡一边惨叫:
“你别碰我!我要回家,我想我爷爷!”
抓住声歌两边手腕,苻雍道:
“声歌,你听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件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冀北王府也不是没轻重的门户,出了这等事,必要有个说法才行!你先进屋休息,我马上叫你家人过来商议,看看这件事如何解决!”
听见苻雍这么说声歌更急了:
“解决个屁!这是乱lun。乱lun乱lun,你还要嚷得满天下皆知吗?”
听见乱lun苻雍也急了:
“胡扯!我跟你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养在你家,我们不是真姐弟!”
见声歌被镇住似乎没反应过来,苻雍拿起衣服给对方披上:
“你听我说。昨天晚上你喝得很醉,我也喝醉了。当时我本想送你去客房,谁知你坐在我腿上面还抱着我的脖子。我说不行不能这样并且推你,但是你不听我的。当时我真的没办法,声歌,这都是我的错!”
见两人说得越来越离谱,松萝靠着墙用脚指头抠地。松萝心想苻雍啊苻雍,你居然是这种人。别的不说,你说话能不能稍微打个草稿?你处心积虑睡了人家姑娘还能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来,就算你自己不尴尬,也不可能有人信你吧?
果不其然,见苻雍这么说声歌也是一脸被雷到的表情:
“你是说,昨天晚上你和我喝醉了,然后我扑到你身上,然后qiang奸了你?”
从此时此刻的实际情况看,苻雍这个身板分量赶上声歌俩了,这话听起来就相当荒谬。因此听见这话,苻雍表情似乎也有点尴尬。看这个样子,松萝以为苻雍脸皮不够厚已经圆不下去了。谁知道略微沉默了一下,苻雍道:
“声歌,你听我说。现在是谁轻薄了谁,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也并不怪你。重要的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要解决妥当,不然日后你我如何自处?”
听了这番话,松萝只感觉自己头昏眼花心梗脑梗,只想原地升仙。其实在大宅子里长大,松萝觉得自己乃至父母亲人就已经挺不要脸的了。但是此时此刻,苻雍的这种不要脸简直对自己造成了几何倍数的碾压。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昨天晚上苻雍如何设局套路人家姑娘,亲耳听见苻雍如何打心理战将姑娘家的人吓退,此刻简直都要被对方的颠倒黑白给糊弄过去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番话声歌也看着地面犹疑起来:
“这……其实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我也没做过这种事,你说我qiang暴了你,这根本就说不过去好吧?”
感觉对方还算清醒,松萝松了口气。谁知听见声歌这么说,苻雍眼神一闪忽然就急起来:
“你是没出阁的姑娘,难道我不是清清白白的男儿?从小到大,你何时见我出入欢场声色犬马?难道你认为,这件事是我出手构陷你,是我故意玷污你的对吗?”
看见对方这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嘴脸,松萝已经彻底麻了。松萝心想你是啥,清纯黄花小黄瓜是吗?可真是贞洁烈男一枚,要不你现在投井自杀一下?
但显然此刻声歌的脑子并没有这么清醒。见苻雍急起来,声歌立刻近前一步拉着对方试图安抚:
“阿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是个意外,是我不该喝这么多。”
说着说着,尉迟声歌蹲在地上哇地哭了出来。眼看一个好好的姑娘不但被人家欺负了而且还被活生生忽悠瘸了,松萝快速上前将两人隔开:
“王爷……世子,您且听我说。事情已然如此,您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好在这里和姑娘相互推诿,还大叫大嚷地吓她?倘若您真有担当,就立刻到尉迟府说项提亲。如今两相不便,等到婚书下来再行相见吧。”
说罢松萝快速将声歌拖回了房间,然后拿了个门栓将苻雍住的后殿从里头锁了起来。眼看苻雍愣了一会就走出了院门,而声歌在屋里摔摔打打哭个不休,里头的床上也是一片凌乱被单上还有血迹,松萝也是异常无奈。松萝心想现在怎么办,这件事到底怎么才能结束啊?又哭了一会,声歌似乎冷静了:
“谁叫你多管闲事,我凭什么要嫁给苻雍?你现在去跟他说,这件事就这么罢了。我会私下去告诉阿亮,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我一时糊涂,就算是阿亮不原谅我,这事也必须这么翻篇。倘若嚷得满天下皆知,日后苻雍还怎么娶妻,还有谁敢嫁给他?那李家顶是个事多的门户,倘若被李柔知道了这件事,那苻雍娶她的事就算是黄了,彻底黄了!”
听见这套话松萝更无语了。松萝心想啥叫没头脑,你这就叫没头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真信这是个意外,还想着如何给他娶老婆如何保全他的名声,你还以为他真能放你出去吗?难道你没注意到刚才苻雍出去以后人家直接把后殿大门给锁起来了吗?问题是你俩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什么时候能回山上撸着老虎喝豆腐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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