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日落,当黄昏落在身上,没有烟火,没有杂尘只有光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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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勉强缓过气来,宠溺地摸了摸徐清嫣的脑袋夸她贴心,然后看了一眼从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周成,“周成,都是你的女儿,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幸好她今天来了,要不然安慧要真把瑜丫头就这么嫁出去,不仅得罪了容家还会惹怒她的娘家李家。
李家这几年在政界的人是少了,可毕竟是从上世纪就发展延伸的百年豪门望族,岂是那么好得罪的?
要是真出了这种事情,她这个徐家老太太就没脸见娘家人了。
要说这徐周成,好歹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能坐稳成洲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还能将其发展得蒸蒸日上,显然也不是个蠢货,自然明白徐老太太在担忧些什么。
看了看母亲再看看妻子,徐周成好半晌沉声道,“都是我的女儿,瑜儿的嫁妆要和嫣儿的一样,不能够厚此薄彼。”
见徐周成都这么说了,徐老太太又满脸怒容,安慧再不情愿也只好先答应下来,心里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清瑜更加憎恨。
那贱人死了还不安生,生个女儿净会作妖,想让徐清瑜和她的嫣儿嫁妆配置一样,想都别想!
于是——
“和嫣儿一样?”安慧突然失声道,“咱们家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周成,不是我这个继母亏待瑜儿,只是家里着实是有些入不敷出啊。你是知道的,嫣儿要嫁给容二少爷,要是嫁妆上不得台面,不光是我们徐家面上无光,容家面上也不好看。还有妍儿刚刚大学毕业,她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的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实在不行……我名下还有一处房产,就给瑜儿当嫁妆吧。”
她可以吃亏,但绝不能让她的两个女儿吃亏。
清瑜听着她委屈巴巴的话语,眼神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徐清嫣的姐姐徐清妍,比她小两岁,是在徐周成和安慧结婚后的第二年从外面带回徐家来的。
那时徐周成欺负清瑜年纪小什么都不懂,骗她说徐清妍是徐清嫣的表姐,可惜徐清瑜根本不是真正的徐清瑜,徐周成的鬼话压根骗不了她。
徐周成和安慧不过结婚一年却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更加实锤了他在孟画萤还没过世时就和安慧勾搭成奸的事实。
难怪孟画萤去世后他会那么着急地想要娶安慧过门,为的就是给徐清妍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可惜清瑜也不是好欺负的,任凭徐周成如何舌灿莲花,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不同意让徐清妍成为徐家人。
徐周成向来注重声誉,害怕私生女的事情闹大也只好作罢,所以直到现在,徐清妍也只能以徐清嫣表姐的身份活着。
徐周成自认最对不起的就是二女儿徐清妍,多年来一直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听安慧这么一说更加心疼,为难地看着清瑜,“瑜儿……”
徐清嫣见徐周成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咬了咬嘴唇轻声说,“爸爸,您别为难,嫣儿可以分一些嫁妆给瑜姐姐的,二姐本来就没有您和妈妈的陪伴,要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多可怜啊。”
见最疼爱的女儿这么懂事,徐周成神色柔和,看向一旁始终安静如鸡的清瑜。
清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场的四人,淡淡一笑,“爸,慧姨还有嫣儿不用为难。”
安慧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阵狂喜。
这些年来徐清瑜一直不争不抢,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徐清瑜是个性格柔顺胆小怕事的人,便以为她会主动退让。
然而清瑜却不卑不亢地说:“我妈去世前跟我说过,她当初嫁进徐家时我的姥姥姥爷为她准备了不少嫁妆,无论是折现也好还是换成股份也好,都是她留给我将来结婚当做陪嫁的。至于其他的,慧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就可以,嫣儿的婚事比我重要。”
“你说什么?”安慧万万没想到她会蹦出来这么一番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怎么行!”
那些是她要留给徐清嫣当嫁妆和徐清渊将来结婚用的!
清瑜神色奇怪地看着她,“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为什么不行?”
说着又乖顺地垂眸,有些羞赧地看向徐老太太,“奶奶,我妈当初说了那些都是留给我这个亲女儿的,这件事情我的舅舅舅妈也知道,奶奶您说对不对?”
徐老太太的脸色有些难看。
孟画萤出身书香名门,按理说应当比不过商贾之家的财大气粗,但她的哥哥孟子聿却是早些年白手起家,黑白两道通吃,赚了不少钱。
孟子聿就孟画萤这一个妹妹,结婚的所有事宜都是由他亲自操办,孟画萤的嫁妆也大部分是他筹备的,可以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要真是全给了清瑜,那徐清嫣的嫁妆就不够了。
这些年徐家股市亏空,本就有些入不敷出,要是给清瑜准备和孟画萤当年一模一样的嫁妆,那徐清嫣干脆别嫁了,容家压根看不上剩下那点嫁妆。
可清瑜说的又没错,当年孟画萤去世时孟子聿夫妇也在现场,孟画萤亲手将遗嘱交到了孟子聿手上。
见徐老太太不说话,清瑜也不急着开口,只是在心里冷笑。
她不在意嫁妆多少,她只是要拿回属于母亲的东西。
虽然她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孟画萤是她的母亲这一事实确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从小对她的悉心教导,温柔呵护,还有孟画萤所受的那些委屈和苦痛她是一刻也不敢忘,自从嫁给徐周成后她就没见孟画萤笑过,才导致了最后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如果孟画萤知道自己的嫁妆被小三的女儿拿走,清瑜这个无神论者都怕她的棺材板压不住从坟墓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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