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诃很快登上返校的列车,连着一周之内,常嘉等人也相继返校。
语侬百无聊赖,叫许晏清出门叫了两三次都未果后,她决定破釜沉舟,去就近的丝芙兰单打独斗,杀一堆打折面膜回来。
正当她在货架前潜心研究时,右肩恰好被人拍了一拍。
她不期然回头,很快扬起眉毛,“潘潘?”
对方一身正装,踩着高跟鞋,微垂下眼笑望着她,“好久不见啊狒狒。”
语侬在谢菲时的英文名叫fay。
狒狒这名儿最开始就是潘羽先喊起来的。
惊讶过去,她讪笑着也跟着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她正高速思索着见到潘羽这事要不要知会许晏清一声,对方已经向她抛出橄榄枝,“吃饭了吗?”
她下意识摇摇头,潘羽已经自觉地挽过她的手腕,“刚刚好,狒,帮个忙,帮姐姐把许晏清也叫出来。”
“你们家潘羽真是个神人。”
许晏清把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往后扔了声“停”,他语气之中夹带着的分不清到底是疏离还是烦躁,“我们家个头,别我们家,跟我有关系吗?”
“那你今儿倒是别出来吃饭啊。”许晏清也是个神人,前有潘羽甩人之后偶遇前任挚友面不改色热情邀约,后有许晏清二话不说单刀赴会,语侬顿了一下,不对,有她这个电灯泡在,也不算单刀赴会。
“你懂什么,输人不输阵,我是被甩了没错,可我要是没去,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我还没放下?”
语侬的重点抓的倒是精准,“所以你放下了么?”
许晏清难得噎了一下才道:“管好你自个儿吧。”
语侬无声翻了个白眼,一时间俩人都没再说话。
“所以上次潘羽来这儿是面试的?合着还不是专程来找你复合的啊?”车子在离他们家最近的红绿灯路口停下时,语侬才想起夏天的时候潘羽就来北边儿找过许晏清一次,据当事人所说,人是来求和的,但他铁骨铮铮,一口回绝了。
许晏清悄然握紧了方向盘,罕见地由着语侬笑,没转过头作势揍她也没骂她。
什么求和,有那么没诚意的求和么,什么都不做,人杵跟前来云淡风轻地来一句,“咱俩复合吧。”
他想也不想复仇一般即刻回绝之后,这女人竟然云淡风轻地“哦”了声,连个微信都没加回来就又云淡风轻地走了,连句为什么都没问,脸上也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半点儿不甘也瞧不见。
迟迟得不到回应,语侬笑着笑着便觉着没劲儿,很快平复下来。
直到车驶进地库,俩人刚下了车等电梯时,一直缄默着的人才忽的开了口,引的语侬不由将目光也投递过去,却只能看见左手边许晏清目视前方头也不侧一下的冷酷侧脸,“潘羽不儿说他们公司还有个谢菲的?hr,跟她一届,还能让她卖一晚上关子,”到这他才慢悠悠转脸看向她,连带着贱嗖嗖地挑起一边眉毛,“你猜是谁?”
语侬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君子报仇,十分钟不晚。
她不由感慨,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简诃这一走,语侬素了一周有余,却在这天晚上,兀自在梦中旖旎了一番。
旖旎后的第一个画面,是一个光裸又矫健得宜的背影,以及一对微泛着红的耳根,再然后,她在梦中一直处于第三视角的视线,缓缓挪到了那背影的正前方,入目的却是一张令人惊诧的面孔,尚未来得及消化,一只青筋暴起的手已经紧紧桎住了她的脖颈,她惊恐又难耐,直觉快要死了,简诃的面目和声音却骤然浮现在眼前,他素来表情寡淡的一张脸此刻却狰狞非常,横眉压眼,目眦欲裂,嗓音也夹风带雨,阴沉出奇,“吴语侬,你不是答应过我,没跟我断的时候不找别人吗?”
语侬在窒人的压迫感中猛然睁开了眼,她“唰”地一下坐起身,缓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
她蓦地想到他们上一次在简诃家分别前,一个拉着行李欲言又止,一个没心没肺因着前夜有些劳力臊眉搭眼,等到两个人收拾完外卖包装,走到玄关换鞋时,简诃才终于开口。
他凝重的活像即将远行参战、却又十分忧心妻子贞洁的士兵,时至今日语侬回忆起当时的氛围仍旧隐隐有些想笑。
“吴语侬,你喜——习惯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原本背过身穿鞋的语侬教这突如其来的话音问的一愣一愣的,“啊?”她下意识转回身,“还、还行啊,挺习惯的吧。”
她看到简诃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点了两下下巴,等他再抬眸时,眼里已经注入了几分认真和执拗,“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要是找别人,咱俩就结束了。”
她当时在想什么,她原本想我也没饥渴到整天想着多频多偶齐人之福什么的啊,我还怕得病呢,嘴上却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回完之后又暗自腹诽起来,结束结束呗,这世上又不是只剩你一男的,她还没找别人呢,说话时候脸摆这么臭干嘛,看着就无端不爽。
可今儿到了梦里,她身临其境般找了别人,恰好还被简诃抓包了,她却没了设想中的轻松和洒脱,除却惊诧,第一反应居然是心虚和害怕。
须臾,语侬安慰自己,那可能也不是心虚,可能是她良知过剩,反而过犹不及吧。
可怎么偏偏,
怎么偏偏,
梦到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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