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人家大米。”江限在楚钦伸手之前先钳住他的手腕。

    楚钦讪讪地把手放回口袋里,俩人喝了不少,很没出息地在商场里迷路了。

    问了路,又转了足足十多分钟才看到商场大门,临走时楚钦非要吃冰糖葫芦,江限又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楚钦很新奇地咬下一颗山楂:“妈呀,酸。”

    江限一个眼刀甩过去:“咽下去,不许吐。”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

    出门才发现外面已经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将近十点,又下了雪广场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手抄着口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江限头脑发胀,看着楚钦道:“你能不能不要顺拐。”

    楚钦撇撇嘴,干脆不走了,直接趴江限肩膀上,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像个碎嘴子。

    江限:“你是不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几杯啤酒而已,”楚钦偏过头看他,“我之前跟奥匈帝国的大王子对着吹红的,他……他干不过我!”

    大人,奥匈帝国早亡了。

    “是不是很惊讶?”楚钦骄傲道,“我告诉你我在中国的第一个朋友是秦、始、皇。”

    江限如遭雷劈地看向楚钦。

    楚钦对江限的反应很满意:“我刚回国那会,谁都不认识,老头给我办了个手机号,第四天就有人给我发短信。

    “他说他是秦始皇,刚从皇陵里醒过来,要复兴他的大秦帝国,如果我帮他他就让我做开国大将军。”

    “……你同意了?”

    “没有!我劝他现在的和平来之不易,连发了十多条短信,跟他论述现在制度的科学性,我写作文都没有那么认真过。”他的语气自豪又认真,眸子又黑又亮。

    “然后呢?”

    “他果然被我说服了,改邪归正。”

    “他没让你买他的茶叶?”

    “没有,他决定踏踏实实地做个平民,只是他刚醒过来手下还有八千士兵,补给跟不上想吃一顿肯基基疯狂星期五。”

    “你给他转了二十九块九?”

    “我转了十六万,人人有份,这是军费!不能省!”楚钦趴在江限肩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你爸打你了吗?”

    “没有,我都见不到他……”

    江限:“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秦始皇他是骗你的?”

    楚钦:“我知道啊,怎么会有人叫秦始皇,他给我看他身份证的时候我就知道。”

    江限:“那你还转给他?!”

    “大概是因为闲吧,然后我就报警了。”

    “你真坏,真的。”

    那时候楚钦刚回国,每天在郊外的小别墅里无事可做,巴巴地守着个手机,希望能来个人跟他说说话。

    后来那个骗子被抓的时候楚钦还去做了笔录,骗子还不满十八岁,只是饿极了想吃个午饭,对着警|察叔叔痛哭流涕,说那笔钱他根本不敢收。

    警|察查看两人的聊天记录,反倒是骗子被楚钦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反正他被放出来后,扬言要揍我一顿,后来我请他吃了顿饭,他告诉我他真的叫秦始皇。”

    “他还让我跟着他混,可以封我做开国大将军,再后来我就跟着他在乐川那一片混熟了,交了好多朋友。”

    “你还认识乐川的人?”

    “嗯,只是后来我妈带我又回去了,我的大将军就做不成了。”楚钦失落道。

    你还挺可惜?

    他每次在一个地方认识新朋友之后就会突然被丁瑜或者楚旭宏带走,一去十八万里,那些人就再没见过面了。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总是无声无息间就无声无息了。

    家与房子从来都是两个概念,就好像乐川的别墅不算是家,新和城不算是家,f国的大跃层不算是家,偏偏一个月租不到五百块还时常停水停电的出租屋,有一个人关心你今天的青菜有没有吃,偶尔为柴米油盐拌两句嘴,躺在床上后有人专门来关灯,顺便挨两句斥责,好像破旧的农家小小院也变得有温度起来。

    他即将结束的少年时期全是漂泊,偏偏在这最后一刻找到一处安身之地,无所谓贫富,起码他现在最无意义的就是贫富。

    “江限。”

    “嗯?”

    “我不想再走了。”

    “嗯。”

    “我好想跟着你啊。”

    “嗯。”

    “我乖乖吃青菜,好好刷碗,按时喂猫,好不好?”

    雪花在二人眉目之间簌簌而落,江限对上他的视线,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如同一坛上好的佳酿藏在古井幽谭中,只消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江限从小经历异于常人,更懂得做不到的承诺不应该应允,只是他现在很累。

    “好。”

    就浅浅的答应一下,做不做得到日后再说。

    ……

    俩人走路都费劲,更别说骑车了,再加上路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更是难走。

    还好黑街就在万象附近,楚钦头脑发热,走了两步就开始犯懒。

    “啊,我喝醉了。”

    江限笑了一声:“奥匈帝国大王子都喝不过的人,让几瓶啤酒干倒了?”

    楚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江限:“奥匈帝国不是早就解体了吗?”

    江限沉默片刻,道:“滚。”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又碰到那倒霉孩子了,这家人正把从电玩城扫的“货”放进后备箱。

    “是那个什么都没抓到的大哥哥。”小孩子兴奋地拽着妈妈的衣角,女人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低头拍了拍小孩子的手。

    江限一头雾水:“你认识?”

    “不熟,快走快走。”楚钦突然不醉了,推着江限往回走。

    江限很宝贝他们那辆自行车,决定临走之前给它上个锁,楚钦就在旁边等着。

    “冻死了。”楚钦小声道。

    江限搓搓手:“明天师傅就来装空调。”

    “可是我现在就很冷。”

    冻死你,娇气鬼!

    江限摘下书包,从里面翻出一个一次性输液加温器:“徐晗逃课去医务室顺的,你将就着用吧。”

    楚钦没用过这新奇玩意,一路上就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时不时拽拽江限的小手指问他热不热。

    “你的手好凉。”楚钦好像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带着暖宝宝握紧江限的手。

    “暖和吗?”

    “嗯。”

    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路上无行人,灯光被雪花遮蔽,世界像是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雪落到地上沙沙的响声。

    江限单手把卫衣的帽子戴到头上,又顺手把楚钦的帽子也拉上。

    “江限,我好喜欢你啊。”

    一片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软绵绵,又被一阵打着旋的小风卷起来。

    说完,他又别过头去看路灯,好像只是感叹了一下天气好冷。

    感叹了好多遍的天气还是很冷。

    江限被这一记直球打懵了,不受控制地开口问道:“喜欢什么?”

    疯了!明知道醉鬼的话不能信,但还是该一棒槌敲醒他,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老子特么的是男的你特么的也是男的!

    楚钦回过头,定定地看着他:“什么都喜欢。”

    “哦。”

    “嗯。”

    反正明天他们谁都不会再记得,江限疲惫地想,之前喝醉的舍友还单膝跪地说自己愿意躺平做零,让江限不要怜惜他,第二天人醒的时候恨不得把膝盖剜了。

    俩人再没说过话,就这样牵了一路,直到巷口……

    雪还在下,黑巷唯一的路灯下站了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楚钦骤然握紧江限的手,江限猝不及防被他烫了一下,转头瞪他。

    楚钦示意他看路灯,江限也明白过来。

    “绕路走。”江限反握住楚钦的手往黑巷深处走去。

    这条路比日常他们走的还要泥泞,再加上雪越下越大地上的坑洞都被遮住了,二人走得十分艰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旭宏的人都端端正正穿着西装,光明正大地在黑巷里大肆搜查,而这群人身着便衣甚至是故意穿了破旧的冬衣。

    他们是不想闹出动静。

    难道是丁瑜的人?那她为什么还要私下雇一帮人,楚家那么多保镖难道不够她用?

    还是说……她不想让楚旭宏知道?

    到家门口的时候楚钦还抱着江限的胳膊不撒手。

    江限:“到家了。”

    楚钦这才如梦初醒地放开他的胳膊,改抓紧他的手。

    江限叹了口气:“我要开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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