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周四下午考场刚贴出来的时候，周旭问江限：“表哥，你在哪个赌场考试？”
“……最后一场。”
“还用问吗？老大就没挪过窝。”
“也是，”周旭靠着栏杆。“真羡慕你啊表哥，上次考试倒退第四场我妈差点用口水淹死我。”
你们这样让我一个校霸很没面子的。
周旭的考场在五楼，徐晗在三楼，但这俩货摆明了要护送江限去考场。
走到三号楼拐角的时候，徐晗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老大，王浩淼那孙子也在最后一场，千万不要动手。”
徐晗是个大嘴巴，周旭也知道他们打赌的事：“我特意让我妈去监考最后一场，他做不了弊，表哥你就好好发挥就好了！”
徐晗和周旭充满信心地看着他，像小孩子看蜘蛛侠拯救世界一样。
“这样我就是王浩淼的小叔了。”
“那我就是他表叔。”
江限心情有点复杂：“你们先花两块钱去超市门口摇明白再来吧。”
到了二十班门口，王浩淼身边围了一群人，本来闹哄哄的考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表哥，我觉得你这气势有点像来找茬的。”
“？”
江限被他们看得有点尴尬，但气势不能输，几人硬着头皮瞪了回去，众人立马安静如鸡，纷纷低下头。
“老大不愧是老大，场子这不就镇住了吗？”徐晗得意地小声道。
“周旭你是要在这考试吗？还有徐晗赶紧回自己考场去！”江限的小姨站在三人后面，冷着一张脸。
她既是智敏股东又是教务处主任，平时往那一站就足够这些学生绕道而行了。
二人下意识回过头，吓得像汤姆一样炸了毛，慌不择路地从前门跑了，临走时还不忘给江限一个坚定的眼神。
江限：“……”
小姨拎着他的领子把他赶到自己的位子上：“别看了，下次考试要是还在这一场你就收拾收拾跟我回家住，知道吗？反正那姓江的也教不了你什么。”
江限很顺从地点头称是。
按理说他本该是最后一场的最后一名，但他来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发现身后还坐了一个人，温诗灵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她刚转学来没有成绩，就被学考系统默认分配到最后一场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二人打过招呼。
江限刚坐下就听到窗户被敲了敲，楚钦把手里的饭盒隔着窗户递进来：“十二点考试才能结束，我做早餐的时候顺便做了三明治，你先垫一垫，考完数学我再来找你。”
他早上就看到楚钦拿着个饭盒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还以为他饭盒里装了炸弹要炸学校。
那您老为什么早上不给我？还非要在考试前十分钟不辞辛劳从一号楼五楼跑到三号楼一楼？
江限想起昨天借他手机无意间看到浏览器的历史搜索：“如何人工停电”、“怎么换保险丝不被电死”。
就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楚钦无意识看到王浩淼，眼睛一亮。
“他也在这！”
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跟讲台上食物链顶端的女人对视了，楚钦蹑手蹑脚地蹲在窗台下，几秒钟之后一个纸条飞到江限桌子上。
江限展开纸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没想到三年不见，阿钦已经这么会为别人着想了。”
江限把饭盒放进桌洞，就听到温诗灵调笑道。
别套了姐，别套了我们真的是清白的，有这时间你不如去挑拨男女主之间的关系。
……
智敏学院边考边讲，语数外考完就把试卷讲完了，只有理综挪到下周一讲。
周五上午老师刚讲完英语试卷给学生留了时间纠错。
江限没什么错题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考完试的学生就像是峨眉山的猴子，考的好坏都坐不住，四处找对照组。
“灵灵，你的英语好厉害选择题竟然只错了一道！”前桌的女生惊讶道。
她声音不小，吸引了班里大部分的注意力。
温诗灵浅笑着摆摆手，谦虚道：“其实也只有英语成绩还看得过去。”
“其他科也很厉害好不好，数学也没丢多少分啊。”
“这次数学巨难，我又在及格线徘徊了。”
“灵灵，你刚回来就这么厉害，等你完全适应了岂不是要碾压楚钦？”
不会，男主有逆天buff。
班里彩虹屁阵阵涌起。
“早睡早起不要熬夜就好了，只是恰好走运了。”
眼看着班里闹哄着要把屋顶掀开了，蹲班老师刚想维持下纪律，下课铃就响了，也就收拾收拾东西任他们去了。
江月现在来二班就像回家一样顺畅，楚钦去了办公室，她就坐到他的位置上跟沈欢欢吐槽英语到底有多变态。
“女神，传授一下学习技巧吧，你每天都熬到很晚吗？”
江月也插了进来。
“灵灵姐很努力的，我每次晚上出门遛弯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坐在窗边学习。”
“……”
上节课刚说过自己早睡早起不学习的温诗灵：“……”
江限在心里狂笑，他这个妹妹真的是实诚得可爱。
温诗灵很快岔开话题：“明天是阿钦的生日，你们要一起来玩吗？”
“你们已经计划好了吗？”
“还没有。”
“我听说楚叔叔还在四处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阿钦才……”温诗灵话没说完，江月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江月：“林长乐想在金城那边包个包厢，到时候叫上我哥咱们一块去呗。”
沈欢欢也凑了过去：“我们可以自己做一个蛋糕。”
江限感觉身边的人似乎没坐稳，差点栽下去。
江月激动地敲了敲桌子：“对啊对啊，灵灵姐你不是也会烤小饼干吗？咱们可以一起做！”
“好啊。”温诗灵笑着答应。
“灵灵姐，你没跟楚叔叔说过楚钦和哥哥住在一起吧？”
温诗灵不假思索道：“没有啊。”
楚钦回新和城对她固然有益处，但她不能直接了当地告诉楚旭宏或者是丁瑜，不然就会显得好事。
自丁瑜回国以来，楚旭宏和她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其余时间都在冷战，中心矛盾莫过于和南城沈氏的联姻。
丁瑜为了回国把准备半年的演出搁置了，之前在f国的时候也不见她有多关心这个儿子，回来之后倒是马不停蹄地找他，要不是楚旭宏暗地里阻扰，她又不能正大光明地进智敏，不然她早就把楚钦薅回去了。
楚钦在外面也好，至少那位素未谋面的沈小姐也是同样地无可奈何。
……
开考的时候也没什么异常，前两场考试都是江限小姨监考，英语考到一半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神情愠怒，找了巡逻的监考老师替班就匆匆出了门。
新来的监考老师文文弱弱的，看来人好欺负本来安静的考场有了小动作，还是没人敢作弊，实在是无事可做的就光明正大地趴下睡觉，那老师也不管他们，只要不作弊不扰乱考场纪律就行。
考试快结束的时候，监考老师叮嘱没涂答题卡的同学涂答题卡，顺手叫醒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考生，刚一靠近那人大叫着跳了起来，神色慌张。
那老师吓了一跳：“同学你没事吧。”
那人连忙摇头，紧张道：“老，老师，我做……做噩梦了。”
众人：……
考场里瞬间哄堂大笑起来，监考老师没好气地让那人赶紧填涂答题卡。
最后一场考理综，物理大题有点难，江限把其他题都誊到答题卡上才开始读这道题。
他的思路还算顺，解到一半，眼前的字开始在眼前手拉手跳舞，江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系统对于bug的惩罚。
他再醒来的时候考试已经结束了，监考老师以为他跟那人一样睡着了，也没叫他，只是现在该交卷了这人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不会是有心脏病吧？
“同学？同学？”
惩罚被迫中断，江限勉强把涣散的瞳孔聚焦，眼皮像是有千斤重。
“同学，你没病吧？”
“……”
江限坐起身，皱着眉摇摇头。
那位年轻的女老师把他的试卷抽走：“以后注意休息，不要老是通宵……”
江限点头，发现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他拽起讲台上的书包飞奔下楼。
停车场的人也所剩无几了，楚钦正支着条长腿坐在后座上玩手机，听到脚步抬头冲他一笑，忙起身挥手向他跑来。
江限有种错觉像是看门的小狗见到主人一样。
“走走走，去吃火锅！”楚钦一只手挽过江限的胳膊，像小孩子一样拖着他往前走。
江限脑袋有点发懵，听完楚钦的话才想起来明天是这人的生日，昨天他们计划好今天去万象吃饭。
楚钦一路上兴致高涨，搂着他的腰唧唧歪歪说个不停。
楚钦：“昨天我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在街口晃。”
前几天江限也见过一群身高体壮的青年人，黑巷里的年轻人白日里都要上班能闲着没事闲转的只有老人和小孩。
“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楚钦骄傲地讲述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
“我本来想避避风头，但苏通他们几个非要喊我出去，”楚钦扯到南海又扯了回来，弯弯绕绕最后才说了自己的目的，“你去不去？”
也许是惩罚后遗症，江限现在脑子还像是一团浆糊，他摇头道：“有点事，不去了。”
他有预感，第二次惩罚会来得很快，也许就在明天，他还是避着点人的好。
“好吧。”楚钦耷拉下脑袋，“那你在家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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