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很明显这人就是来找茬的。
沈欢欢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咋呼的声音很大，真要打起架来武力值为零。
那红毛看她孤身一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逐渐动起了手脚，周围的人看着，有敢出声的但没人敢上去劝——那红毛身后还站着橙黄绿青蓝紫毛。
江限注意到台下这一幕，把手中的吉他塞给旁边休息的鼓手，楚钦看到他下去了，把话筒撩给鼓手，也跟着下去了。
鼓手看着怀里的吉他和面前的麦克风，懵住了。
他一个鼓手，这专业不对口啊！
老板也发现了台下的不对，让经理点了首特别炸耳朵的摇滚，遮住台下的声音。
江限挡在沈欢欢的面前，抓住了红毛蠢蠢欲动的脏手。
红毛一边痛呼一边冲他喊：“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谁他么和你是兄弟？”江限不害怕打架，他从小到大打的架不算少，赢的输的，鼻青脸肿的毫发无伤的都打过。
沈欢欢见江限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把剩下的饮料全数泼到了红毛的脸上。
老板在心中痛呼：姑奶奶，别添火了！
红毛被江限掐得面部抽搐，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他的脸涨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红毛被旁边的人看得很没面子。
“你小子给我放开，再到台上叫两声爷爷，不然这事没完！你以后都得给我注意点！”红毛抽着脸叫嚣。
“以后注意什么？交通安全吗？”楚钦略带戾气地把站在江限身后准备亮刀子的紫毛擒住。
老板急急忙忙地挤进人群里，让他们赶紧放手，这毕竟是老板的地盘，而且老板待他们不薄，江限就松了手。
红毛收回被江限握得发紫的手，甩了甩，看着老板的样子很是可欺：“你小子今天必须道歉！不然我今天就把你们的场子砸了！”
他是万象广场这一段有名的混混，附近的商家都会退让几分，今天让他在这碰了刺，肯定不会轻易地让他们走。
老板肯定是想让这两人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时候台上的键盘手突然冲了下来，他走到老板旁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老板听到后更难办了。
他之前以为江限和楚钦只是缺钱的高三学生，没想到他们背后竟然是江家和楚家，现在他只庆幸没有开口说让他们道歉的事。
江限看出了老板的为难，知道他现在很难办，就把沈欢欢交给键盘手照看，拉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人出去解决。
沈欢欢还想说什么，被楚钦冷冷看了一眼，彻底闭嘴了。
那个被抽掉刀子的紫毛悄悄拿了个酒瓶。
鼓手找乐队里的其他人顶着，自己跟了出去，江限和楚钦势单力薄，他怕他们吃亏。
他留了个心眼，这附近就是江限经常来的网吧，估计徐晗他们也在，就打电话摇了些人。
徐晗带人赶到的时候，七八个小混混已经被他们三个撂倒了四五个，最后他倒是来“收尸”的了。
红毛看对方又来了一帮人，当即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解了屏：“你……你们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楚钦被气笑了，一个混混打架最后还要以报警来威胁他们。
徐晗来了就想为江限出口气，根本不在乎红毛的叫嚣，最后红毛连滚带爬地跑到垃圾桶后面报了警。
一群人乌泱泱地被带到了警察局，偶尔夹着几丝彩色。
警察叔叔一看，好家伙，两帮人都是熟人，只有楚钦是个面生的。
问清了事情缘由，照例找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批评教育，然后就把江限一行人放了，红毛自信在派出所里江限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就反复嘟囔。
“凭什么我们要多蹲一会？！”
等人走远了，负责的民警在他脑子上拍了一巴掌：“七打三，还打不过？”
红毛满脸不屑地把民警的手甩了下去：“那是我没做好准备！谁知道那三个小子这么能打！看着白白净净的小白脸一个比一个狠！跟不要命似的。”
“得幸亏你没做好准备，这三个少爷你可惹不起，你要是真把他们三个随便哪个弄伤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个民警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你们了吧。”
……
江限一定要带楚钦去医院拍ct。
紫毛举起酒瓶的那一瞬间，楚钦挡在了他身后，硬生生地用肩膀挨了一下，幸好没全砸头上。
楚钦本来恹恹地不想理他，但看他忙前忙后地奔波，心渐渐也软了下来。
再回想起那一刻，江限的心跳还是忍不住漏了一拍，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疼痛。
等片子的时候，江限做到楚钦身旁：“头疼不疼？要不要靠一会？”
楚钦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了看他，把头靠了过去。
他的脸色苍白，越发显得睫毛纤长，眼下他虚虚地靠在江限的肩头，江限几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
“肩膀疼不疼？我看看？”
楚钦艰难地睁开眼睛：“回家再看。”
江限默默地等着护士叫号，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啊？”
“沈欢欢。”
“不许接。”
也不知道这俩人在后台闹了什么矛盾，连带着江限也跟着他们一起别扭。
江限把电话挂了，给沈欢欢发消息说不太方便接。
沈欢欢发了段语音，江限看着闭目养神的楚钦，不动声色地把语音转了文字。
估计她是一边哭一边说的，有很多字都识别不清，江限还是看懂了大概的意思，沈欢欢一边道歉一边说想来医院看看楚钦。
江限：【明天吧，明天你来我家。】
江限退出聊天界面的时候，看到了沈欢欢的朋友圈，似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吵架还带着自己了。
沈欢欢发的条朋友圈很暧昧，即便是江限这样的直男看来也是很暧昧。
楚钦这是吃醋了？
原著作者给男主加了个醋王人设，用力……有点过猛，番外里俩人结婚生子，为了将这人设发挥得淋漓尽致，作者写女主给孩子喂奶时，男主狠狠地醋了。
江限：os【那你行你来呗。】
江限：【帮我查一下楚钦对沈欢欢的好感度。】
系统：【百分之五。】
江限：【……】
江限：【没变过吗？】
系统：【从昨晚十一点开始急剧下降，今早缓和了，一点四十三分的时候直接降到了百分之五。】
江限：【他在犯什么毛病？】
系统：【我怎么知道，十一点我已经下班了。】
难道是昨晚他们背着他在微信上吵架了吗？
男女主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22号，楚钦。”小护士在候诊台扬了扬楚钦的单子，楚钦靠在江限身上睡着了，他呼吸很浅像是小猫一样，江限一时间走不开身。
“醒醒，”江限拍了拍楚钦的脸，“这里凉，回家再睡。”
楚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的脑袋有些沉，那个酒瓶的瓶底确实是磕到了他的脑袋。
护士把江限带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医生告诉他，楚钦有些轻微脑震荡，其他的都是外伤，不用太着急，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江限这才稍微放了心，楚钦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
医生开了些内服外用的药，让江限去一楼药房照着单子拿药。
最后，楚钦坐在单车上抱着自己的一堆药，江限在前面骑得很慢，生怕震到楚钦金贵的小脑袋。
“明天还上班吗？”楚钦问。
江限淡然：“如果不出意外地话，咱俩应该是被开除了。”
楚钦不解：“为什么？”
这学霸男主的脑子估计都放学习上了，情商不太好使。
“因为咱们差点把人场子砸了，他现在应该在犯愁该怎么把咱俩体面地送走。”江限道，“如果我们继续留着的话，他酒吧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我把你的兼职弄丢了，你不生气吗？”楚钦从侧面探出头。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应该在出门前跟你解释清楚。”江限目不斜视地淡笑道。
还算有点良心。
“江限，”楚钦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江限静静地等他的后文。
“你拿着我交给你的房租，去请那个臭丫头吃饭！我连想养小黑蛋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尽地主之谊，我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没见你尽什么地主之谊！”
他之前也住在新和城，当然知道那家日料的价格。
江限脊背僵了僵：“你的钱我没动。”
“真的吗？”
“嗯。”
楚钦抱紧怀里的那一堆药：“那可是本少爷卖艺挣的钱，你不许花掉！”
“我记住了。”
夕阳西沉，俩人第一次没有摸黑回来。
楚钦仗着自己是个伤号，就占着沙发不动，擎等着江限把晚饭端到自己面前。
江限晚饭做得简单，白粥，炒油菜，再加上速冻的馅饼。
“我也想吃好吃的。”楚钦扒了扒苦兮兮的小油菜。
江限把馅饼分了他一半：“等你病好了，明天我去买条鱼回来清蒸怎么样？”
“水煮鱼。”
“医生说你不能吃辣，忌辣忌凉，饮食要清淡。”
楚钦看了看沙发上的一袋药，无奈地喝了一口白粥。
“吃完饭记得吃药，今天早点睡，我一会去给你擦药。”
“我自己擦。”楚钦别扭地小声道。
江限把瓷盘往楚钦身边推了推：“吃菜，你够得着的话可以自己来。”
他伤在左肩，楚钦吃了瘪，也没再说什么了。
饭后，楚钦趁着江限刷碗的空档洗了个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肩上的淤青。
大片淤青顺着左肩的肩胛骨往下延伸，青紫一片，他又是易留痕体质，淤青散得很慢，最后可能不疼了，但还是看上去很吓人。
啧，这小流氓真狠，别让他遇到第二次。
江限拿着药箱等了他好一会，也不知道这人在浴室里磨蹭什么：“你在浴室干嘛呢？”
楚钦冷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跳舞呢！”
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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