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生物钟比闹钟还准的李蒙准时醒来。

    他伸了个懒腰,正要爬起来,翻身,  拿起手机,  却意外发现自家老板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条消息。

    内容只有四个字:【周日休息。】

    李蒙揉了揉眼睛,  怀疑自己没睡醒。

    确定“周日”的“日”字后面写的是“休息”不是“上班”?

    卧槽,真是“休息”啊?

    休息?????

    李蒙满头问号,实在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最终没有躺下,  老老实实掀开被子下床。

    他心想:以他老板那工作狂的尿性,说不定等会儿发条消息告诉他准点上班。

    结果李蒙等啊等,七点半等到八点,  八点等到九点。

    嗯?真休息啊?

    “……”

    李蒙觉得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秦总昨天让他提前下班,  今天也给他放假,什么情况?

    —

    清晨的曦光落进难得没有拉上窗帘的客厅里,照着丢在地上的鞋袜、衣服,手表、皮带。

    卧室,安静沉睡的佟贝贝陷在柔软的枕头和纯白的丝绵薄被里,露着脑袋,  还有一侧光洁的带着吻痕的肩膀。

    与卧室一墙之隔的卫生间,秦岭洗漱完,走了出来。

    他推开卧室的门,  侧躺到床上、佟贝贝身后,  隔着被子搂住身前的人,  垂眼看了看与他缠绵了半个晚上的伴侣。

    “贝贝。”

    九点了,  秦岭想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佟贝贝一动不动。

    秦岭又叫了一声,  佟贝贝睡得死沉。

    好吧。

    秦岭没再叫,低头在佟贝贝额头上亲了一口,下床离开,轻轻地合上门。

    十点,站在厨房的秦岭接到了李蒙的电话。

    “秦总。”

    秦岭在给佟贝贝熬粥。

    他一手手机,一手握着勺子均匀地搅拌着锅里的粥,“嗯”了声,问:“怎么了。”

    李蒙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今天,不上班?”

    秦岭:“不上。”

    又说:“我凌晨给你发过消息。”

    李蒙尽责敬业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总助越想越觉得会不会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老板嫌他累赘,觉得带他还不如不带他,这才给他放了假。

    嗯,一定是这样!

    李蒙觉得没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工作狂老板。

    “出事?”

    秦岭否认:“没有,我在家,今天不去公司。”

    李蒙愣了。

    秦岭搅拌着粥:“就这样。”挂了电话。

    是的,工作狂秦总准备这个周末两天都休息。

    一天陪伴侣回母校,一天留在家,照顾被他折腾了半个晚上的贝贝。

    他觉得本该如此,理所当然。

    就像他觉得他每天都该去上班工作一样。

    只是——

    秦岭边煮粥边反思,他觉得自己昨天过头了。

    一,时间太长;

    二,缠绵的方式过多。

    三,第一次,没有经验,不够温柔,技巧方面可能也有所欠缺。

    以后注意。

    秦岭就像在复盘一个大项目似的,认真地反思了那个令人神魂颠覆的前一晚。

    他也像上次佟贝贝生病时那样,留在家里,以自己所能,无微不至地关照他的伴侣。

    然而佟贝贝除了睡就是睡,秦岭去叫他,佟贝贝闭着眼睛埋着脑袋在被子里,声音囫囵,哼唧地说:“身上疼。”

    秦岭连忙问他哪里不舒服。

    佟贝贝的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有气无力:“腰。”

    秦岭当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带佟贝贝去医院,得出不用去、是他昨晚造的孽的结果后,他隔着被子在佟贝贝的腰上按了按,说:“我给你揉揉?”

    佟贝贝在被子里动了动,眉心蹙起,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秦岭拿开手,接着问:“饿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又说:“我喂你?”

    佟贝贝没答,哼哼了两声,始终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又睡了。

    秦岭怕打扰他,出去了。

    出去后再次反思,觉得现在这情况会不会是因为贝贝病了?

    他经验不足,又不放心,思来想去,给楚怀严去了一个电话。

    楚怀严:“喂,什么事儿啊?”

    秦岭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问:“做的时候不注意,是不是会生病?”

    楚怀严正在喝水,闻言噗一口把水喷了。

    他一惊一乍:“艹,我当你跟我咨询工作,你特么这问我的什么东西!?”

    秦岭淡定道:“就问的你这个。”

    楚怀严:“做的时候?”

    默了几秒,纳闷,问:“你这是事前咨询,还是事后探讨啊?”

    秦岭:“后。”

    楚怀严来了兴致:“你不会是在问你和你那新婚的老婆吧?可以啊,老处男都来咨询这个了。”

    秦岭冷静道:“不说我就挂了。”

    楚怀严赶忙道:“说说!我说!”

    问:“什么情况啊?事后啊?”

    猜测:“是哪儿疼啊?还是哪儿淤肿了啊。”

    正要说要是那儿肿了,最好还是挂个肛肠科去趟医院,秦岭给他来了句:“一直睡不醒。”

    楚怀严:“……”

    楚怀严破口大骂:“卧槽,你特么跟我这儿炫耀你的‘技能’呢!”

    “他不醒就是还累,累了就是被你折腾的!”

    “这还能怎么样?让他继续睡啊!”

    佟贝贝下午两点醒了次,不是自己醒的,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接听起来,贾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哥们儿,干嘛呢,给你发了几条消息你都没回。”

    佟贝贝缩进被子里,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哑:“嗯,没看到。”

    贾瑞听出来:“你在睡觉?”

    佟贝贝:“嗯。”

    贾瑞:“得,还想问你今天去不去学校来着。”

    佟贝贝有气无力:“不去了。”

    贾瑞:“成吧。”

    又说:“难得有空,要不咱晚上聚聚?我这边就我,你那边你带上你老公。”

    佟贝贝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说:“改天吧,下次,我困。”

    贾瑞纳闷:“你昨晚干嘛了?累成这样?”

    佟贝贝没答,心里回了句:干我了。

    贾瑞:“也行,下次就下次吧。”

    又说:“不过等会儿挂了电话,你先把你老公微信推给我。”

    “同行,又是你老公,我刚好跟他认识认识。”

    佟贝贝:“好。”

    挂了电话,佟贝贝的眼睛睁开条缝,给贾瑞把秦岭的微信名片推送了过去。

    没一会儿,外面客厅,正给佟贝贝洗水果的秦岭听到了手机提示音。

    他洗好水果,擦干净手,拿起手机,看到内容,直接通过了贾瑞的好友申请。

    秦岭猜到自己的名片是佟贝贝刚推送的,以为佟贝贝醒了,拿了水果抬步走向卧室。

    门一开,床上拱着的那块依旧一动不动。

    已经下午了。

    秦岭坐到床边,被子里翻了翻,找到佟贝贝的脑袋。

    “贝贝。”

    佟贝贝终于醒了点儿,嗯了声,就是还闭着眼睛。

    秦岭哄道:“饿吗?要不要吃点水果?”

    佟贝贝张了张嘴。

    这样子当真像条咸鱼。

    秦岭闷着笑,端着盘子一口一口喂起来。

    晚上,佟贝贝可算彻底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刚动了一丁点,啊!肩膀!啊!腰!啊!腿!

    咸鱼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

    秦岭正坐在旁边的床头看手机,见佟贝贝的手伸到一半就卡住了,连忙扔开手机凑过去,语气无不关切,问:“怎么了?”

    佟贝贝老老实实地收回胳膊,哼唧了起来:“我疼。”

    秦岭:“哪儿?”

    佟贝贝:“肩膀、后背,腰,腿。”

    顿了顿,“还有屁股。”

    秦岭想关心来着,一声“屁股”给他听笑了出来。

    佟贝贝赶忙纠正:“不是那儿!我是说字面意思的屁股。”

    秦岭忍俊不禁,关心道:“那儿疼吗?”

    佟贝贝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着一个脑袋,秦岭这么问,他眨眨眼,闷了会儿,如实道:“不疼。”

    秦岭矮身注视着佟贝贝,唇边浮起笑。

    佟贝贝跟他对视了几秒,知道他在笑什么,臊了。

    佟贝贝开始往被子里缩,被秦岭“逮住”,“捞”出来,边捞边说:“咸鱼又不是蜗牛,哪儿来的壳。”

    佟贝贝脸上的羞色一清二楚。

    他抬手,用手捂脸,又分开指尖,露出一双睡眠充足后又润又亮的眼。

    眨巴眨巴,看着秦岭。

    秦岭好笑,喊他:“贝贝。”

    拿开他的一只手,低头吻上了唇。

    吻罢,两人的面孔挨着面孔,秦岭沉着声音问:“昨天还可以吗?”

    佟贝贝抿了抿唇,点头。

    脑海里跟着闪过昨夜的一幕幕画面,耳朵红了。

    秦岭又问:“喜欢吗?”

    佟贝贝:!

    哪有人事后还这么问的?

    又不是送个礼问喜不喜欢。

    秦岭却没给佟贝贝回答的时间,又低头亲了起来。

    还不是亲一下,也不是亲几下,而是缠绵地亲着,亲得佟贝贝一条带壳的咸鱼都老实了,安安静静地躺着,枕着枕头,不缩进被子了。

    亲完,两人额头贴额头,秦岭语调低沉地当面向他承诺:“我以后小心。”

    咸鱼点点头,“嗯”了声。

    秦岭:“起得来吗?”

    咸鱼开口,声音带哑,说:“我不想动。”

    秦岭便道:“我把饭端进来,你想喝粥还是吃饭?”

    咸鱼才想起,问:“你今天也休息了吗?没去公司?”

    “嗯。”

    佟贝贝:“喝粥吧,不太饿。”

    吃完饭,佟贝贝总算下床了,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哪儿哪儿都是印子,不是吻出来的,就是被按出来的,尤其是肩膀和腰上,印子最多的地方也最酸。

    他站在镜子前刷牙,边刷边拉开衣服往肩头看了看,心说也不知道这些印子几天能去掉,反正最近他是别想去danny那边做瑜伽了——他的瑜伽服都是低矮的圆领。

    再想到这脖子肩膀上的印子是怎么形成的……

    佟贝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爽到的回味表情。

    他的唇角因此克制不住地吊了起来,思绪也跟着飘了——

    秦岭真是第一次吗?

    也太……

    持久了吧。

    好……

    大唷。

    佟贝贝想着想着,嘴角咧向耳后根。

    试问谁摊上这样的老公不想笑呢?

    咸鱼恨不能叉腰,仰天大笑。

    夜里,佟贝贝躺在秦岭怀里,因为心情过于美好,差点当面笑出来。

    秦岭见佟贝贝的嘴角动来动去,以为他有话要说,问:“怎么了?”

    佟贝贝摇摇头。

    手搭在秦岭那质感破棒的胸口上。

    啊~~

    这么无声地抱了会儿,佟贝贝突然想起某个问题,本来没好意思问,想到秦岭平时工作忙、出差多,那件事不一定有保障,外加也是婚姻里需要磨合的其中一项,最终还是嘀咕地说出了口:“那——”

    佟贝贝:“那我们以后一周几次啊?”

    秦岭没想到是这个话题,愣了下,开始想,同时问:“你觉得?”

    佟贝贝的食指指尖在秦岭胸口戳了戳,也在想,“我不知道啊。”

    跟着说:“我平时都在家的,你的话,加班出差什么的……”

    秦岭没说话,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问住了。

    然而没多久——

    怀里抱着人,胸口又被戳啊戳的……

    秦岭动了动,吁了口气:“贝贝。”

    佟贝贝抬眼:“嗯?”

    秦岭吻了上去……

    佟贝贝最终也没有得到一个一周几次的准确答案。

    不过按照秦岭这两夜的表现,佟贝贝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不重要了。

    到此,佟贝贝觉得这段婚姻彻底的完全的走上了正轨。

    也很高兴他和秦岭十分和谐。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这第一次还来得格外晚的关系,他和秦岭都有点食髓知味、尝不够的意思。

    他么,反正不上班,无所谓,晚上晚点睡就晚点睡,白天还能补觉,秦岭……

    秦岭这一周都是晚上七点下班、早上十点才去公司。

    佟贝贝有点忧心:秦岭过了年都33了,不是23那时候了,这周都开始晚起早归了?

    太累了吗?

    并不知道,公司里、李蒙那儿,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号外!七点!老板又又又下班了!】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我进公司都多少年了,还真没见他这么早下班过。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会不会是家里有事?】

    【这谁知道啊!反正吓死人了!楼下都开始传谣,说咱们公司是不是不行了。】

    【放屁!他们才不行!】

    李助理叹气。

    老板又晚到了。

    老板又七点走了。

    老板又又又又跟他说可以下班了。

    李蒙默默在心底咬袖口:秦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是我最近的工作没做好吗?您不需要我这个总助了吗?

    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诉我啊。

    我可以改!

    真的!tvt

    终于,这周的周五,秦岭要出差了。

    全公司、尤其是李蒙:万岁!老板终于正常啦!

    然而待李蒙随着司机老张接到秦岭,眼看着佟贝贝跟着坐进后排。

    李蒙:“……佟哥,你去哪儿?”

    佟贝贝自己也有点纳闷,回道:“啊,秦岭说这次出差不算忙,带我一起。”

    李蒙:!!!

    天打五雷轰!

    李蒙无法接受地转回头。

    不,这一定不是他公私分明、眼底除了事业就只有事业的老板。

    一——定——不——是——!

    汽车后排。

    佟贝贝看着窗外打了个哈欠。

    秦岭收起座位之间的扶手箱,坐近了一些,搂住佟贝贝的肩,让他靠着自己。

    佟贝贝靠着秦岭的肩头。

    秦岭低声道:“困就睡一会儿。”

    “嗯。”佟贝贝打了个哈欠,挨着秦岭。

    熟悉的好闻的味道,可以依赖的伴侣,坚实有力的肩头,他的心很定,安全感十足,很快闭上了眼睛。

    汽车平稳地驶向机场。

    佟贝贝的面孔亦很平和。

    秦岭第一次在奔赴出差的路上,既没有小憩,以为接下来的行程储备足够的精力;也没有处理公务,见缝插针、效率高超地完成一些琐碎的工作。

    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身侧的佟贝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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