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有人发现附近有乱党出没,周大人亲自去处理此事了。”有人立马回道。
柳鄢听了皱皱眉,成天都是乱党出没,哪来的那么多乱党,怕是有人借着乱党的借口另作文章。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周闵是先皇一手提拔,与裴太傅都是辅政大臣,自己想翻身或许就要靠着对方才行。
但目前还是先隐忍为先,要是被太后发现自己和这些辅政大臣往来,指不定一狠心要了自己小命。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亲生女儿又算什么。
“其实只要掌握好方法也没有那么难。”苏骅翻身下马。
柳鄢来了兴趣,跟着下马任由对方摆正自己的姿势,奈何力气太小,箭射出去几米就中途夭折。
苏骅反而更加耐心的教她出力方式,经过几次失败,终于成功了一回,箭射中了一颗树上的果子。
柳鄢眼前一亮,立马拍拍她肩头,“苏将军若是男子,朕一定会喜欢你。”
这群诡计多端秃头老男人见多了,她就更喜欢女孩子。
苏骅难得扯了下嘴角,然后退至一旁。
柳正臧眼中露出一丝讥讽,男女不分,水性杨花。
驱马上前,他恭声道:“臣见左边也有不少猎物,就不打扰皇上独乐了。”
柳鄢立马收回弓箭,眉梢微动,“朕就喜欢热闹,再说堂兄不是要教朕吗?你这一走,那让谁来教朕?”
开什么玩笑,让这些人走了,万一又在背后放暗箭怎么办,人多好歹她也能躲一躲。
“这……不是有苏将军吗?”柳正臧看了眼苏骅。
“苏将军是苏将军,难道堂兄不愿教朕?”她目光灼灼。
四目相对,柳正臧五指微紧,一边低下头,“臣并无此意。”
说完,又耐心上前教她握住弓箭的姿势,一副十分耐心的模样。
张荣华左顾右盼一眼,立马来到顾珩身旁,面上突然扬起笑意,“丞相大人可是行家,你说奇不奇怪,皇上怎么不找您?”
细细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轮廓,见瞧不出什么东西,他又呵呵一笑,“这女子变心可谓朝夕之间,曾经皇上还为了裴寻要死要活,如今这不跟个没事人一样?”
说完,他抬手欲落在顾珩肩上,恰好对上一双黑眸,又悻悻的收回手。
顾珩附和着点点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几颗绿叶,没有说话径直行在前方。
见对方不给脸,张荣华瞬间眯起眼,直到马匹突然嘶吼一声,高扬双蹄,猛地趴倒在地。
“张大人!”众人脸色大变。
也是见过不少世面,张荣华立马反应过来跃至地面,乍一见棕马眼中卡着一片带血的绿叶,几人按着才避免它发狂。
怒目朝某人看了眼,他忍不住“啐”了一口。
听到后面有动静,柳鄢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意外,等发现是老匹夫的马发狂后立马扭过头,可惜苍天不长眼,没有摔死这老东西。
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天,遇到的几头野兽也都被人率先解决,倒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
等夜里回到营帐时柳鄢已经被马颠的整个人快散架,好在明日就能回宫,反正以后打死她也不轻易出来了。
至少宫中是太后的地盘,多多少少能有点保障。
休息一晚,一大早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启程回宫,直到傍晚才抵达皇宫。
柳鄢没有来得及休息,等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前往长寿宫,吃了这么大亏,当然要讨回点利息。
“皇上驾到!”
通报声刚落,殿外就闯进一道人影,屋里的太后正在挑选着苏绣花样,看见来人立马放下东西露出一抹慈爱的眼神。
“听闻皇上这次遇到了意外,可有伤到龙体?”太后看向宫女,“把哀家库房里的雪莲拿出来给皇上压压惊。”
柳鄢险些被蛇咬死岂能这么容易被打发?
当下面色不愉的坐在对面,“或许在母后眼里,女儿如同九皇兄一般,死便死了,反正还有下一个。”
殿内气氛瞬间一变,长月挥挥手带着所有人退下。
太后满脸不解,又仿好像想通了什么,预备去拉她手,后者却不经意躲开。
“母后知道你这次受惊了,可春狩是太宗时期就立下的传统,哪怕哀家也不能轻易废除。”她认真道:“若是知道有意外出现,哀家又怎会让你轻易涉险?”
“那猎场布防不到两百,儿臣想不出事也难。”柳鄢冷笑一声。
闻言,太后立马皱皱眉,面上逐渐露出一丝不悦,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好个全蹇之,竟然如此欺上瞒下!”
要说太后不知道此次出行的风险,柳鄢打死也不相信,但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反正她已经感受到自己这个女儿有多塑料。
“这全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真心信服朕,儿臣不知道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处。”
说完,她突然起身跪倒在地,“恳请母后恩准,让儿臣与裴寻归隐山林,您若不让,儿臣唯有一死。”
太后神色一变,俯身拉住她胳膊,“你这是做什么?”
后者眼泪汪汪抬起头,面露恳求,“儿臣只想与裴寻好好活着,难道母后要看着女儿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
见她又犯轴,太后露出一抹无可奈何,只得抬手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你这是说什么傻话,你是母后的心头肉,母后怎么会看着你去死。”她摸摸女子脑袋,“明日母后就让你见裴寻。”
柳鄢愣了愣,悄悄摸了摸被掐疼的大腿,她可没有见裴寻的念头。
“这次确实是母后的疏忽,哀家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太后忽然从袖中拿出半块玉佩,“这个可以调动宫中一半禁军,便是哀家不在,你也可以调动人保护自己。”
没想到她这么大方,柳鄢有些惊讶,矜持了会,扭捏了下才接了过来。
果然一哭二闹三上吊比较好使。
见她情绪逐渐稳定,太后眉眼逐渐严肃,“母后也有母后的难处,朝中有人野心勃勃,咱们母子可谓前有狼后有虎,没有谁比母后更想看着你开心,可你不相信哀家,哀家拿什么对抗那些邪魔外道?”
得到了意外之喜,柳鄢当然愿意表演一番母子情深,当下拥住对方,哽咽出声,“都是儿臣不好。”
长月这时端进来几盘糕点,“太后得知皇上回宫,老早就让奴婢备好您喜欢的吃食准备去看您。”
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太后和蔼的笑了笑,“只要旬翎没事就好。”
柳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母子俩难得有这么一刻温情。
接下来被洗脑半个小时,反正就是告知她不要冲动,一定要坐稳这个皇位才能不让人有机可乘。
等从长寿宫出来时已经临近亥时,虽然已经累了一天,但好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柳鄢心情尚佳的吃了个宵夜才睡觉。
次日天还没亮就又被人叫醒,反正不用发言,她坐在龙椅上摇摇欲坠打着瞌睡。
“全蹇之,你不是说此次调动了上万御林军,为何皇上还会遇险?”
听到太后的责问,一名官员立马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恕罪,微臣也没有想会遇到蛇群,定是反贼们从中作祟。”
柳鄢差点当场笑出声,这年头当个反贼也不容易,可谓专业背锅一百年。
“荒缪!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朝廷要你何用!”
似乎能感受到太后的愤怒,全蹇之忙不迭看向某个方向,似乎在期待有人给自己求饶。
“全蹇之官贬三阶,辞去禁军统领一职,由邹副统领接任。”
听着帘子后的声音,当事人脸色大变,倒是另一人站了出来,“臣领旨。”
张荣华闭上眼冷笑一声,老妖妇怕早就等着今日。
柳鄢也渐渐发掘了点不对劲,上下联系一番,后背逐渐冒出冷汗。
原来一开始她就是太后的诱饵,一旦有人出手,对方就能借口铲除异己,安插自己人上位,禁军统领可是个要职。
难怪太后这么大方。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
那顾珩在这次事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启奏皇上,启奏太后,微臣有要事禀告。”一名官员突然站了出来。
见他呈上折子,太监立马接过递给帘子后的人。
不等太后出声,官员就紧接着道:“臣早已发现朝中有人勾结乱党,经过一番秘密调查,果然发现其与反贼的联系,这个正是他们的书信往来。”
话音落地,所有人瞬间窃窃私语起来,本来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时倒有些人人自危。
这高御史可是出了名的疯狗,逮着人就要咬一口,偏偏又深受先皇信任,这次不知道谁又要遭殃。
“高大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张荣华率先出声。
凡事接触到高连明眼神的人都纷纷低下头,深怕殃及自身。
就在这时,高连明将目光投向裴知年,“裴太傅,你要不要看看自己亲笔书信?”
柳鄢瞬间瞌睡全无。
周闵怒目而视,“高大人,凡事要讲证据,裴太傅是先皇帝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污蔑的?!”
其他人都议论纷纷,没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了裴太傅身上。
不曾想还能看个热闹,张荣华瞧了眼上头,裴寻可是女娃娃的老相好,这次看老妖妇还怎么徇私枉法。
“下官没有证据岂会胡说八道?”高连明一拂袖,目光投向宝殿上方,“太后若是不信,大可让人检查一番这是不是太傅的笔迹。”
此事似乎出乎太后预料,一时间倒没有说话。
裴知年倒是一点也不急,反而闭上眼面带笑容。
“丞相大人怎么看?”太后沉吟出声。
柳鄢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裴太傅怎么可能勾结乱党造反,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怕就怕有人借裴太傅之事打压自己,或者另有阴谋。
顾珩迈出一步,“既是高大人检举,此事应交由大理寺核查。”
“丞相大人所言有理,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定不能污蔑裴太傅清白。”张荣华顺势附和起来。
柳鄢扫过众人一眼,“大理寺是出了名的屈打成招,看来你们已经给裴太傅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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