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昭从醉酒中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很久,瞥见另一边屏风上的影子,吓得彻底清醒过来。
她干了什么?
和客户来酒楼喝酒,然后呢?
好像喊了好多小倌,再然后呢?
她为什么躺在床上?!
榻上的锦被不知是被她咬的还是扯的,滚成了一团,不仅是床上这样,地上也躺满了酒坛酒碗的尸体,地板上深一片浅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草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现场一片事后的气息?
她心乱如麻起身,悲哀地发现自己身上腰带松散,裙子乱糟糟的,肩头衣衫滑落,上面几朵红梅,暧昧喷薄而出。
脑子里过了一场纷乱的电流,她听见屏风后的水声,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她的记忆只到看见一个很像莫兰行的小倌那里,随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难道,她把那个小倌当成莫兰行睡了?
邵昭下了床,不敢去看屏风后面,痛骂自己脑子不清醒以后很快想好了处理的办法。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说起,屏风后的影子随之停止不动,“我醉酒后发生的事……是我乱性犯错,我出五百万灵石赎你的身,再加上封口,此后再无瓜葛。”
那个影子没有动,她继续说:“我本就是嫁了人的,不该做这种事,一开始……就不该来喝酒。你若认得我,昨晚听了些什么,都给我忘了,胆敢在外说什么败坏了我夫君的声名,我就杀了你。”
她语气镇定威胁后,又转身懊恼地拍拍自己脑袋,企图把里面的酒都拍出来。
“那,夫人回去后打算如何?”
那个影子终于说话了,邵昭一时心焦没认出这声音有多熟悉,捂脸回答:“切腹自尽。”
“呵。”那人轻笑一声,从屏风后走出来,“夫人昨日说了,你夫君不把你放在心上,过得并不开心,如今还要逼你以死谢罪,不如换个人,我来替他吧?”
邵昭恼怒地回头去看是哪来的小倌这么胆大,一转头,面前站着的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路路路路路止?!”她结结巴巴惊叫出来。
莫兰行的手上还滴着水,因为这酒楼厢房里的帕子太过粗劣,他没有拿来用,抬指掐了诀便烘干了。
“五百万灵石可买不了归玉踏虚显祖的一晚。”他一步步逼近邵昭,拉好滑落下来的衣衫遮住香肩玉臂,“但要是夫人……嗯,千千万万数夜,无需你开口,我甘愿作陪。”
“……所以,我喝醉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倌是你?”
“唉。”莫兰行叹气,“若不是被认成小倌,还听不见你的心里话。”
邵昭紧张起来:“我说什么了?”
莫兰行勾唇:“你说你很喜欢我,重复了很多遍。说一辈子都不想离开我,不准我纳妾,还掰着手指头和我清算多久没有抱你,多久没有亲你,多久没有和你……同床。”
“阿昭,如此大胆的表白,竟然差点要被别人听去吗?”
草。
虽然听起来好离谱但是好像确实都是她会说的话。
羞恼和先前的委屈一起涌上,邵昭推开莫兰行,气鼓鼓坐回榻上,忍住想撒娇的本能,硬着语气说:“不管我昨天说了什么,那都是不作数的,我在宗门玩得好好的,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莫兰行要捏她的脸,被她一下拍开,反而笑意更深,“在为我来晚了生气?”
邵昭一撇头:“没有,你走。”
“你拽着我,我走不了啊。”
邵昭疑惑地又回过头来看他:“我什么时候拽着你了?”
莫兰行拉过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腰上,把衣料塞进她手里,抬眼无辜道:“这不就是拽着了。”
邵昭:“……”
“我总算知道桃桃是跟谁学的了,莫兰行,你多大,怎么还玩耍赖碰瓷?”
“桃桃和我学的,我和你学的,只为求夫人一笑。阿昭,别气了。”
莫兰行的手指和她的勾在一起,俯身从她的每一个指尖吻上去,同时抬眼注视着她,含情目的优势就在这时发挥了出来,无论怎么看,这双眼睛都是饱含深情。
邵昭咬牙去盖他的眼睛,却猝不及防被他倾身上来吻了一下。
莫兰行磨蹭着她的双唇轻声说:“别气了,是我不对。”
邵昭推搡他:“你别以为这样就行了……”
然后又是一吻。
“莫兰行,你……”
如法炮制。
这个小伎俩是邵昭曾用过的,他学得很好,甚至更胜一筹,邵昭败下阵来,扶着他的肩垂首微微喘息说:“你太可恶了……”
“换个地方说话。”
莫兰行猛地把她托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空间变换,两人一起跌在了邵昭在万炉宗的房中床榻上。抬手两指勾了勾,门窗便都牢牢关上,房间里只能去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邵昭有些紧张,扭了扭身子,被莫兰行扣住腰肢。
“你做什么?”
“你昨日哭得好厉害,抱怨我忘了做你夫君,我这不是来了吗。”莫兰行俯身埋在她的颈间悠悠道,“白日宣淫而已,你若是能开心,我自然是没什么的。”
“你……昨晚一夜还不够吗?”
“昨夜?”伏在她身上的人顿了顿,撑起身神色微妙地看她,“昨夜我可没有如何。”
邵昭怔然:“那我肩上还有衣服……”
“你昨日非说我是你梦见的,不让我碰你,又自顾自哭得让人心疼,我好说歹说,才用了些别的办法帮你。”
邵昭顺着他的眼神看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把醒来听见的水声和这件事联系在了一起,瞳孔猛然放大,和莫兰行有些揶揄玩味的笑对上。
“你你你你……”
“你醉着酒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有夫君,女儿已经五岁了,死活不让旁人碰,初时真是感动,但后来觉得有些懊恼。”莫兰行慢条斯理解开她的腰带,手指沿着优美的线条攀上去画着圈,“小狐狸就是小狐狸,我把你伺候好了,自己却忍了一整晚。”
邵昭浑身战栗,不自觉地挺腰,咬着下唇瞪他。
莫兰行微微笑了,覆上去沉腰,微喘着说:“好歹让我吃一口。”
可以说有了桃桃后忍得最辛苦的就是莫兰行了,他白天带孩子,晚上还是带孩子,要是没有尝过滋味还能忍,食髓知味了却要他禁欲,这可怎么忍得住?
时隔许久的一次同床,两人都是久逢甘霖,十指相扣贴着掌心,沉重有力的心跳从手掌传递,抵达峰顶的酣畅淋漓后,莫兰行抱着邵昭,抵着她的额头浅吻。
“等桃桃六岁了,送她去家主身边养着吧。”
邵昭的意识些许回笼,侧眼去看他。
莫兰行轻抚她的脸,温声继续说:“家主现在还未有成婚的意向,桃桃若不做未来家主,也要做接替族老的人,是时候到年纪送她去学习了。”
邵昭道:“你舍得?”
“有何可舍不得,我们仍可以见她。六岁也该长大了,让她多学学一个人生活未尝不可。”莫兰行轻描淡写地说着,“带着桃桃就容易委屈你,你委屈了也不告诉我,一个人偷偷跑了,又是喝酒又是叫小倌,这可不行,我不准。”
“未能注意到你的心思是我的过错,此后我只偏心你一人。”
邵昭:“倒也不必……桃桃还小……”
“不小了,把本属于你的分了六年给她,再久一些就该到了觉得麻烦的年纪。还是你更招我疼些。”
邵昭逐渐被这个男人哄得不知道方向,在他一声接着一声充满引诱的“阿昭”里整个人软成一滩泥。
但她没忘了吐槽莫兰行此等忘崽行为。
这真是极短暂的父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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