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无落不愧是大反派,可真能给自己找麻烦。
邵昭啧啧两声,把钱袋收起来。
后面豹子头已经悄悄溜走,去下面激情编写下一个热搜文案。
“邵师姐,你是第一个让我认识到,医术和灵力没有必然关系的人。”丁苓蹲在她身边,星星眼仰头看她,“真的,从前我崇拜我爹,来了以后我崇拜骨长老,现在我最崇拜你!”
邵昭刚直地打断她的盲目崇拜:“谁说没有必然联系,要不是你们给他接神经,这断肢接了也是白接。”
“那你也厉害。要是我,在没有灵力的时候才不敢给人治呢。”
这个世界的医修太过依赖自身灵力,以至于像原身一样的医学天才少之又少。
邵昭不置可否地笑笑,边上叶问抱着厚厚的账本蹭过来,红着耳尖道:“师姐,这是最近的账本,你看看。”
她无奈地推回去说:“摊子是你们在做,老给我看干什么?”
叶问和丁苓同步率极高连忙摇头:“镇店的是师姐,病患多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光顾,老板应当是师姐才对。”
这两师兄妹身上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在武宗学来了过分板直,认什么都是死理。
他们对钱财看得不重,只要足够花销的一部分,每次还要邵昭偷偷再塞回去。
邵昭收好东西准备回宗门,丁苓忽然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发出惊呼。
“师、师姐,你看那个人!”
原本起身到一半又被她猛一下拉回去,好歹用手垫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到屁股麻。
疑惑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堆黑袍遮脸的人之中,一袭绣花紫袍格外扎眼。那人并没有带着面具,但兴许是帽沿宽大,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俊挺的鼻梁和薄唇。
“怎么了?有杀气啊?”
丁苓的手抓得紧紧的,还带着微微的颤栗,她下意识以为这又是哪个不好惹的麻烦人物。
“身长七尺,肩宽窄腰,气度不凡。”丁苓小声道,“骨长老说,堪称世间绝品。”
邵昭:“……”
骨长老你天天都在教小姑娘什么鬼东西啊!
人类的悲欢是不相通的,比如邵昭就没能感受到她激动的点。
以及发现边上的叶问也跟着点头评价之后,邵昭怀疑骨长老可能是教他们长成这样的人是炼成药尸的好材料。
起身正要离开,刚巧要路过那紫袍人的身边,邵昭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也停下,看向她,熟悉的声音传来:“姑娘。”
她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一跤。
世界真是太小了。
莫兰行把帽沿微微抬高了些,向她露出了眼睛,依旧是疏离淡然的笑容:“方才就瞧着像,果然是你。”
“你一直看着?”
他点头,真心赞一声:“你的医术不错。”
不知为何,分明是和她看起来差不了多少的年纪,这人总是以长辈的口吻和她说话。
邵昭轻咳:“常规操作。”
面前的青年从高处看她,不知在看什么,莫名给她巨大的压力。
莫兰行的话锋转过:“你的医术可有师承?是谁教的?”
又是试探。
“我承山中居士学的一点傍身术罢了。”这是根据原身的记忆找到的回答。
原身孤儿,遗弃在山中时不过两岁,被一位隐世高人收养学习药理医术。
她这样说也不算撒谎隐瞒。
莫兰行定定地看她许久,才道:“如此,你天资不错。”
正巧,后面药摊好像又出了什么问题,邵昭点点头又回去。
豹子头不在这里威慑,总有些人来找麻烦。
莫兰行站在原地看少女的身影,看她把丁苓拉退至身后,仰头冷静对面前高大的壮汉理论,眼神中闪过茫然。
方才他把全程一五一十地看下来,她果断的动作,针法,判断力,一瞬让他迷惑,同另一个画面重叠在一起。
记忆中的人也是如此,让他不由得怀疑少女是否是见过那个人,得了那人的教导。
“道友,地下也得讲点道理,我们的药没有任何问题,你的手明明就是自己滥用药草起的不良症状。”
少女护住师弟师妹,仰头毫不畏惧,嗓音有些软,但清凌凌的听起来很是悦耳。
面对她不留情面的拆穿,原本是想讹诈的壮汉脸上挂不过去,急赤白脸嚷嚷回去:“我不管,你们得赔钱,不赔钱,就用药抵!”
“用药抵了,方便你回头再倒卖是吗?”邵昭冷静道,“道友,我们虽然是救死扶伤,但也不是平白做慈善的。”
这下是真的惹火了对方,壮汉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恼羞成怒抽出横挂在腰后的大砍刀劈来。
与此同时,邵昭早就扣下腕上护甲的暗扣,这护甲被她升级改良过,足以挡开散修的一刀。
可在她的护甲发动前,紫袍跃至眼前,无奈轻柔的叹息后,护甲发出的倒钩被打偏,莫兰行抬手抓住刀锋。
他侧着身,像教育小孩一样略带责备地看她:“你没有灵力,不该莽撞。”
手臂抬起,宽大的衣袖也随之落下,露出羊脂玉般的皮肤。壮汉那头两只手都使上劲,他却接得轻轻松松,连刀锋深深割入皮肉,血液如红线绕着手臂蜿蜒而下也恍若未知。
邵昭张着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挡过来。
于莫兰行而言,一为骨长老的礼待,二为先前救命恩情,于情于理他也要帮这一次。
转头看向壮汉,手上轻轻一抬,便已经连人带刀一起飞出去。
过程中,他没有用一点灵力。
壮汉见鬼似的连忙爬起来拖着刀逃开,周边看热闹的人都瑟缩两下。
感觉甚是无趣,莫兰行放下手,向邵昭颔首后就要离开。
叶问和丁苓在后面抱团颤抖,邵昭最先反应过来,想要直接抓他的手腕,又中途变道,改为拉住他的衣袖,说:“我给你上个药。”
他这才后知后觉看向自己的掌心,刀痕过重,血顺着指间一点一点淌在地上。
“无事,修士可自愈。”
紧接着,像是怕她不信,掌心怼着她的脸,让她亲眼看着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最后连疤痕都没留下。
邵昭:“……”
目瞪口呆送走这位半路闯出的大佬,丁苓终于忍不住上前来揪住邵昭说:“师姐,你认识那人?”
“啊……算吧。”
“不愧是师姐,认识的人这么厉害。”小姑娘逮着个机会就对她一通彩虹屁,“声音好听,本事还大,真想看看长什么样?”
邵昭奇怪地看她:“你刚才没看见?”
“没有,兴许是帽子太大了。”
与此同时,紫袍青年踏出的每一步中,微弱不可查的术法腾升,直至把他的面容和气息完全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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