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研究种植灵根的进度有了点进展。
莫兰生拿来的那些玉简里,邵昭尝试了许多种办法,最终选择了吸收日月精华。
多晒太阳进行光合作用利于根系生长,没毛病。
把去书楼的时间换成在屋顶晒太阳,每天像条咸鱼似的晒得均匀,坚持了几天后发现,闭上眼居然能感觉到体内有植物生长的动静!
邵昭觉得这个恐怕是自己魔怔了。
“邵师妹,大师姐来了!”一日她在屋顶上躺得好好的,小俞师姐过来喊她。
自从那次冶炼房的事件以后,师兄师姐都绕着她走,除了同期进门的弟子,只有年轻的几位小师姐可怜她,时常照顾几番。
邵昭应了声,摘掉脸上盖着的书,跳下屋顶,像猫一样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器修里面很少有这样的身手,她硬生生地练了出来。
江如秋是受掌门所托前来看看邵昭现在的情况的。邵昭没有灵根在外门饱受歧视的事情连内门都知道,她可怜这个小姑娘,特意带了些甜食零嘴前去,半道上被白金银和莫兰生听到消息过来截她,把一个红木做的盒子交给她带去。
这三人倒是一直都关系不错。
难得下来一次外门,倒是和先前没多大变化,听说外门走了不少弟子,都是年纪太大放弃了仙道想回家安分过日子的,还有小部分去了做了管事。
“这不是大师姐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外门呐?”轻柔的女声带着惊讶响起。
江如秋听见这个声音已经将眉头皱紧。
玉兼柔,是和她同期入门的弟子,只是天分不如她,没能通过内门考核,此后,年年如此。
江如秋脸转向她,淡淡道:“掌门所托,来看望一个人。”
江如秋是美艳带着攻击性的英姿飒爽,玉兼柔是婉转清纯如溪水潺潺的柔弱娇怜。
两个美人在这里对上,路过的不少弟子过去又转身回来,来回假装走错路十好几遍。
江如秋在内门也不少听说玉兼柔的消息。
听说靠着这副样貌,玉兼柔在外门混得风生水起,这后面几年没有再纠结考核的事情。
最近的消息,是她在冶炼房差点被邵昭烧死。
外门弟子传得沸沸扬扬说邵昭妒忌玉兼柔貌美心善,趁其不备纵火要伤她,传到内门来,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件事。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任谁想都知道是玉兼柔这厮搞得鬼,且不说她人品本就不怎样,她一个炼气巅峰的修士,还能被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小姑娘纵火?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说她修了个寂寞。
想到这里,江如秋的眼神愈渐深沉,对比玉兼柔的笑意盈盈,围观群众纷纷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
邵昭这时恰好赶到。
“师姐,你找我啊?”
凝结的空气被清甜的嗓音打破,江如秋柔和了眉眼看向自己跑来的邵昭,确认过她洗过头后,抬手摸摸她的头:“掌门托我来看你……”
话还没说完,江如秋的手顿住,迟疑地摩挲,似乎是在探寻什么。
“师姐?”邵昭疑惑她的动作,抬眼看她。
江如秋回过神,不动声色地挪开手,浅笑说:“有些东西要给你,去你的院子里吧。”
玉兼柔见两人就想这么晾着她离开,嘴角抽动,轻轻柔柔地来了句:“邵师妹,那日的事我又没有怪你,你怎么连招呼都不跟师姐打了?”
围观群众闻到瓜香,又从遮挡的障碍物中探出头来。
邵昭被她气笑了。这人天天不想着修炼净想着怎么整她了是吧?!
江如秋在身边,她不打算和玉兼柔纠缠,只是瞥过去一眼,又立刻收回,拽着江如秋往寝院走,一边还开心地说:“师姐你不常来,有没有觉得我长高了点?”
玉兼柔的笑僵在脸上。她整过许多看不顺眼的师姐师妹,第一次碰到这种不接她招的。
她娇娇地轻呼一声,身形软软地倒在地上,围观群众顾不得吃瓜了,立刻拥上去要扶她。玉兼柔没骨头似的瘫在某个长相俊俏的师兄怀里,两行清泪珍珠似的从美目中流出,好一副柔弱可欺梨花带雨的病弱美人样!
邵昭:草,脚趾头快尴尬得抠出梦想豪宅了。
“邵师妹,这段日子玉师妹因为你时常忧愁过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怀中抱着美人已经被迷得脑子不清醒的师兄谴责地看她。
这话显然听着很有问题,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附和。
就这智商,这辈子也就在外门抱个玉兼柔了。邵昭在心中叹息一声。
她小声对江如秋说:“师姐我们走,咱不跟傻子玩儿。”
这句话的声音放得很小,否则被那对抱着的男女听见,得当场气得厥过去。
江如秋却没有动作,目光冷淡地看着玉兼柔,“我很烦”的情绪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玉兼柔。”
哭哭啼啼的玉兼柔没有看过来。
江如秋继续说:“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不要妄图往邵师妹身上泼脏水。”
“也别把其他人当成傻子。”
“做好份内的事情。”
玉兼柔的脸色慢慢变得青白。
江如秋每一句话都在慢慢施加压力,金丹期修士的威压,足够让她做上十好几天的噩梦了。
撂完话,江如秋抓起邵昭的手腕离开。
在邵昭眼中,师姐简直……
a爆了!
不禁想起一句话。
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喊姐姐我可以!
一路回到邵昭的寝院,邵昭殷勤地拎水壶给她泡茶。
“不用忙了,我不渴。”
“师姐,这是我自己做的药茶,清热解毒也不苦。”邵昭已经给她斟了满满一杯,托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她。
就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江如秋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忙喝一口,入口药香和甘甜充斥舌尖,确实让人惊艳,不由得赞道:“确实不错。”
再从八宝囊中掏出各种东西给她,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这是给你带的零嘴,内门膳堂的手艺特别好,一点也不腻味。这是白师弟,莫兰师弟让我转交你的玉简和盒子。”江如秋一一给她数过去。
看到红木盒子的那一刻,邵昭就勾起了嘴角。这大小长宽,以及这重量,她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揭开盒子一看,两件闪着银光的穿腕护甲摆得整整齐齐。一件打磨得光泽可鉴,但细节处能摸出很明显的歪曲不足,一看就是白金银的手笔;另一件的气息寒凉,尖端搭扣各种部分都做得无可挑剔,莫兰生的炼器术果然是值得相信的。
江如秋看这两件法器,满脸惊异:“这是什么法器?我从没见过。”
邵昭将白金银的先扣在手上试了试,内里有部分做歪了戴着不太舒适,她又塞了一块帕子进去垫着。
“这是我画的图纸,给他们两个练手用的。”她抓了抓手,对着院内,小指搭上暗扣轻轻一定,一根细如蛛丝的银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入墙壁,再轻轻一拽,带回一小块石砾回来。“哎,这件做得不太成功啊?”
江如秋已经是看得瞠目结舌。万炉宗的万法宝器册里记录了许多法器,像这两件的倒是有一个,但明显邵昭画出来的要比那一个新颖又进步得多。
邵昭预估的结果里,真正成功的护甲能直接穿透墙面,危险性要高出不少,因此没再试莫兰生的那件。
“不过,我竟没想到他们也能把法器做到这种程度了。”江如秋感叹道,“莫兰生才突破筑基,白金银倒是还在炼气,听长老说,他炼器把控不当,现在看来,竟然也能做这般精细的器物了。”
邵昭擦着两件护甲的手一顿,又笑说:“什么啊,莫兰生都到筑基了,那我可得赶紧了,不然到了内门他俩都金丹了我还是炼气,那可就丢脸了。”
出乎意料的,江如秋没有怜惜安慰地摸摸她的头,而是给了她一个鼓励肯定的眼神。
“邵昭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器修天才。”极光殿里,江如秋站在中央铿锵有力道。
掌门温和地笑:“哦?何以见得?”
江如秋:“弟子只是觉得,没人比她更适合做器修。”
“可她并无灵根。”
说到这里,江如秋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中难掩不可置信的欣喜:“掌门,关于这个弟子有一事要报。”
“虽然还很微弱,但邵昭身上似乎已经出现了灵根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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