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鱼人岛若是连这样的气度都没有，又何……

    

    三天后,  香波地群岛一万米之下的鱼人岛。

    这座岛虽然位于深海海底，可由于不可思议的巨树阳树夏娃的原因，阳光被送到了海底,  与海面一般将岛屿照亮，处处可见的七彩珊瑚与莹白的贝类都被映得闪闪发光,  于是岛屿也变得与童中的界几乎一模一样,  又或者该说,  最初流传海的有关人鱼的童，正是曾亲历过鱼人岛的作家写的。

    每一位第一次来到鱼人岛的游客都会被这样只可能属于海底的美景震撼，并之后的人生中也会不断回想起来。

    费舍尔·泰格也是一样的，只是他的回想比起那些人类要更加沉重一些,  也正是对于只能出现梦中的故乡的怀念，还有要讲族们带离这个人间地狱的想法支撑他,  让他得以暗无天日的折磨中活了下来。

    尽管……他也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从圣地玛丽乔亚逃离的。

    他站龙宫城中，望面前王座的鱼人岛国王尼普顿,  眼神复杂,  “我从圣地玛丽乔亚回来了，陛下。”

    被那些猎人捕获变成奴隶以前，泰格是一行走海的冒险家，曾经帮鱼人岛清理过不少打鱼人岛主意的海贼，无论是海还是海底都有些声，他也是因此有单独与王族见面的机会。他的要求下,  大臣和护卫都暂时离开,  只留下了尼普顿国王和乙姬王妃。

    泰格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回来了许多失踪已久的族，那些鱼人们原本提出要和他一起来见国王,  不过泰格拒绝了，他是出身鱼人街的孤儿，什么牵挂，可那些鱼人们还有等待他们的家人，“比起那件任务，你们还有更重要的吧。既然回来了，就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吧。”

    鱼人们面面觑，最后依依不舍地和他分别，告诉他与家人团聚后就一定会来找他。泰格微笑送走他们，收敛起表情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龙宫城。

    有见闻『色』霸气，能够感知到他人情绪变的乙姬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向下落，泰格心中的仇恨与痛苦清晰地传递给了，光是那沉重的情绪就足以让想象到泰格这些年的经历，可与此时，令感到有些不解的是……这曾经无比沉重的仇恨，现似乎掺入了一些别的东西。

    尼普顿国王粗犷的脸流『露』出一丝痛苦，他按住自己的脸颊，“……是吗，太好了，你们能够回来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是这个国家能保护好你们。”

    说到底，还是因为鱼人岛的实太弱了，必须要依靠白胡子海贼团的庇护才勉强海贼们的争夺中保存下来，而面对天龙人，作为国王的他哪怕知道对方的恶行也别无他法。

    可听到他道歉的泰格的神情却很古怪，他看去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面部肌肉抽搐几乎要笑出来，但又硬生生被他忍住了。

    任谁想起那个天龙人从阶梯滚下去的滑稽样子都会笑的吧，要是再参与了亲手将躲玛丽乔亚里天龙人一起抓出来的行动，见证过这些昔日高高的天龙人哭哭啼啼甚至『尿』裤子的画面，就难忍住不笑了。

    也并不是有奴隶趁机报复，每个成年的天龙人被抓过来时都是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模样，但他们想对天龙人小孩动手时，封火阻止了他们。

    “你们也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垃圾吗？”他有动手，更有发怒，从眼神到语气都是轻描淡写的，可就是这一句，让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地望他。

    比起高大的鱼人族，这圣帝玛丽乔亚的新主人要矮许多，寸步不离跟随他的白鲨鱼人德雷斯干脆有他两倍高，与他站一起更衬得封火小了好几号。

    但不知为什么，这些曾经的奴隶现的自由民，都有了一种正仰望他的错觉。

    到最后，清点完毕玛丽乔亚内的奴隶、天龙人、海军，千人都安静地站圣地的广场，无论是还回过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海军，还是本该第一时间逃离这个地狱的前奴隶们，都十分有秩序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封火的下一步指令然很简单。

    厌倦了这个地方的人，可以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了，由坐视这个制度不理的海军负责护送，至于这么多年的折磨的补偿……甚至都不用动用王之宝库，天龙人的仓库里的财富就足够了，那些他们搜刮到的天金随便拿出一丁点就足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的开销了。

    但与此时……也有一部分无家可归，或是因为身体心灵的创伤无法离开的人，这种人可以留下，他会按照他们的工作为他们支付报酬，直到他们决定离开为止。

    这些多年以来遭受天龙人摧残的人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起初他们是不信他会这么好心的，有人敢随便移动，直到泰格第一个站了起来，然后那几个与他一起自动人行道的装置里工作的鱼人也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

    封火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德雷斯。”

    德雷斯：！

    这白鲨族鱼人用尽量绷自己的表情，才有让自己显得太激动：王喊他的字了！

    泰格的眼中，就是德雷斯凶神恶煞地提一桶不成分的『液』体，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他的面前，出于对族的亲近感，泰格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德雷斯平静地他对视，“消除那个烙印的『药』。”

    人群一片哗然。

    天龙人会每一个努留下一个烙印，这谓的天翔龙之蹄的印记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哪怕是剜去那块肉，烙印也会留新长出的伤疤，任谁看到这个烙印就会白他们曾经是天龙人的奴隶，哪怕逃跑了也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痕迹。

    可是……他居然说这个能够抹掉？

    泰格自然也成为了第一个测试的人，而结果……

    他尼普顿国王的面前掀起了自己的衣……不，然不是对已婚国王耍流氓，而是要展示自己身的疤痕。

    泰格健壮的胸膛一片光滑，甚至连早些年战斗时留下的陈年伤疤都消失了。尼普顿国王愣了愣，他然也知道天龙人那令人不齿的爱好和习惯，以他意识到泰格是向他表达什么的时候，他难以抑制脸的喜悦，“你们找到了抹除那个烙印的办法了吗！？”

    鱼人岛然不止是泰格他们一伙从人类手中逃走的人鱼和鱼人，这些人很多一生都承受那种痛苦，如果真的有办法消除印记的……

    泰格的心情有些复杂，天龙人的作为令他对人类这个种族失望透顶，光是不要去仇恨他们就已经非常艰难了，可是……解救他们的人偏偏也是一个人类。

    他闭了闭眼，将实情说了出来，“不，不是我们，而是击败了天龙人，将我们解放了的那个人。”

    “现，他才是界『政府』真正的领导者。”

    “击败天龙人！？领导者！？”尼普顿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他还以为是泰格他们心协一起逃走，结果居然是政权更迭这种大啊！？

    “可是，报纸完全有报道啊！”

    “……这件恐怕还要过几天才能够报道吧，他目前还有一些情要处理。”泰格眼神飘忽了一瞬。

    得知封火要成为新王时，前奴隶们内心其实是挣扎的。他们既担心这位毁了城堡的新王建立新的宫殿时会注意到他们，将他们重新征为奴隶，时又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期待——

    如果，如果带领界的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他们这些被视为尘埃的人，也能作为人而活下去了呢？

    实证，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他们只是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一座由石头与贵金属搭建的新宫殿就已经出现了他们的眼中。它与庞格尔城堡的风格有不，更像是那些常年处于夏季的夏岛会出现的风格，华丽又不失大气，有好奇心重的孩子围宫殿附近，泰格见过的鱼人族小孩也其中，几个孩子凑一起慢慢恢复了活，叽叽喳喳地讨论。

    见到这一幕的泰格几乎心脏骤停，连忙跑过去要把他们带走，可这时从宫殿中走出的封火却出人意料有斥责他们，而是问了他们几个问题——这座宫殿如何？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好看，封火十分满意地大笑起来，“这可是本王亲自设计又亲自……咳，的宫殿！虽然年纪小，不过你们都很懂得欣赏啊。”

    ……虽然样有大量的贵金属与宝石装饰，但一向对天龙人城堡嗤之以鼻的泰格这一刻也开始觉得，这座宫殿真是格外有品味。

    天龙人：双标，这是双标！

    玛丽乔亚内共关了三十五只鱼人，人鱼则是一只都有，不是因为天龙人有收集，而是人鱼们能撑到这一天。泰格带族们养身的伤，这一次的『药』水不再是那个神奇的连烙印都能消去的伤『药』，而是从天龙人收藏中找到的伤『药』，效果不如前者，不过也算是很有效的了。

    泰格是奴隶中较为健康的一批了，于是这期间，他也带族们去照料了其他的奴隶们。

    三天后，他们都通过休息调整好了精神状态，至少从表面看不出他们曾经的经历，泰格便准备带他们离开圣地。

    不过，正式离开前，他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个吉尔伽美什王。

    泰格对于能够见到他本人并有抱太大的希望。那可是界『政府』的新任掌权者，就算是他们曾经见过一面，泰格还被他挡了身后，泰格也不认为对方会记住自己，这只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一个尝试。

    可是……他的请求被通过了。

    泰格走过漫长的走廊，最后正殿前停下，他迟疑了一瞬。

    呃，王哪里呢？为什么只有一堆积得有王座那么高的文件？

    握笔握到肌肉酸痛的封火『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他唤了一声，“德雷斯。”

    还好这个界已经有了造纸术和印刷术，最起码他批的文件都是纸制品而不是黏土板了……也好到哪去吧！

    坐他下方的德雷斯应声噌得站起身，不需要封火给出命令已然将挡封火面前的两堆文件分别摆放了另一边，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从有参与过鱼人族政务的泰格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

    “是那些杂种留下来的来自各个国家的汇报。”封火冷笑了一声，“缴纳天金少些的国家，发来的关于海贼入侵的求援就不予回应，积压起来。还有曾经因为矿产而得到优待，但逐渐失去价值的国家的求助也置之不理……啧，和你说这些也有用。”

    “王，可以和我说。”德雷斯立刻接。

    泰格沉思了一秒，之前看起来那么张扬的王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嗯，算了，感觉是什么禁忌的问题。

    “别天真了，你也别想逃跑，关于天龙人的整合汇报一会本王要看。”封火将目光转移到泰格身，“以，鱼人族，你觐见本王有何？”

    “……我的字是费舍尔·泰格。”泰格压下复杂的情绪，“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还有道别。感谢你解救了我们鱼人一族，很快，我就会带族人离开了。”

    封火摆了摆手，他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知道了，走吧。还有，告诉你们的国王，不久之后的界会议照常行，本王要看到他出现会场。”

    泰格一怔，下意识地就想问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和国王有交情的，不过也许是这三天以来的经历，让他也下意识地接受了“王无不能”这一概念，他慢慢点点头，“我会和国王商讨的。”

    解决了这个问题，封火低下头继续一目十行地读起了文件。鬼使神差的，泰格将自己心中思考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吉尔伽美什王。”

    封火抬起眼皮看过去，被这双绯红的眼睛注视的感觉让泰格感觉到了隐隐的威压，不过他还是坚持问了下去，“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走？你刚刚取代天龙人他们的统治，正是需要量的时候。就算你不那样做……也会有人追随你的。”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坦诚道：“你给我们『药』水清除身烙印的时候，我一度猜测，你是不是要为我们加新的烙印。但是你有。”

    封火嗤笑了一声。

    “若是属于本王的东西，无论放何处都是本王的，何须『逼』迫？又何须留下什么印记？天下最珍贵的宝物与最优秀的追随者都会出现本王的身旁！本王要做的，就是允许，以及背负这一切！”

    “若是连这样的气度都有，又何以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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