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自己的记忆力一直都很有自信, 所以我在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之后,觉得我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是对方误解了什么吗看起来还是个大秘密的样子
天哪,我以后说话真的该小心点了
我是一个一紧张和心里没谱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张扑克脸的类型。
没办法, 演技不够,面瘫来凑。
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让泽田弘树误以为我这招叫做成竹在胸,他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而是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然后朝着我重重地一点头, 仿佛达成了什么约定一般。
等等我真的没懂啊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问了。
追问的话,对方很可能不会回答,还会暴露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显得自己很蠢;不追问的话我要保持这个不懂的样子, 引导对方说出那个秘密吗
好的, 让我来想想看既然是说到那个dna追踪系统时对方态度才变化的,那么肯定是和这个有关。
然后我又是提到了这个系统可能出现的问题那么, 合理推断,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大人物的秘密吗而且是对方的秘密亲属不是什么好人、极有可能臭名昭著,甚至有可能自己发家就是靠着这个臭名昭著的祖先的
可是泽田弘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接触的人也不算多,而且托马斯辛德勒虽然不算什么好人, 但好歹弘树是他的养子兼重要摇钱树,不可能啊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抬手拿起跟前的那碟小饼干,往对面的小男孩那边推了推,然后低声缓缓问道“你是指你的养父吗”
泽田弘树那一瞬间的反应让我可以确定, 我说中了。
然而在这之后, 对方却保持了沉默, 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我也能理解,毕竟我才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认识也没多久。对于对方而言,唯二能找到熟悉感的,也就是诺亚方舟这个项目最早是由我父母提出的构思,以及我差点被托马斯辛德勒收养了。
而且从前者来看,我也知道我父母当时真的只是提了个构思,啥工作都没做,不然这个项目不可能被托马斯辛德勒拿去,组织绝对不会放过的;至于后者么我和泽田弘树相差差不多有十四岁,对方出生的时候,我都在麻省理工读大学了。
“夏目博士”
“你不介意的话,喊我夏希姐姐就可以。”我直言道,“说实话,你虽然才在读大学,但是我觉得你的知识量已经超越博士了,你还那么喊我的话,让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对方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看起来是个不太会拒绝的性格,还是乖乖改口了“夏希姐姐”
他似乎是下定决心想要和我说什么的样子,而此时,可能是我们讨论地有点久了,原本还保持一定距离站着的保镖走了过来。
我看到泽田弘树注意到了这点,露出一个有些虚的笑容,生硬地改了话题“夏希姐姐你最近在从事什么研究”
“我最近比较痴迷机械工程相关,目前正在改良手头的半导体材料。”我朝人笑了笑,“如果你需要这部分的话,可以去下载我的论文看哦。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发送到我的邮箱,加州理工的官网就有信息。”
沢田弘树点了点头,跟着保镖离开了。
我目送对方远去,看到托马斯辛德勒也走过来带走他,不由得感叹这孩子是真的被盯得挺紧的。
可惜看对方的性格来说,有点过于认真、不会随便应付上头,不然我还真想把自己的偷懒秘籍教给他。毕竟怎么看这孩子都是一个更倒霉版本的小时候的我。
关于如何体现自己价值却有能适度摆烂让人没办法压榨你这点,我是十分有经验和心得了。
至于今天偶尔从他身上得知的惊人秘密么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拨开糖纸,塞进嘴里。
托马斯辛德勒啊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在意自己的亲属关系倒是正常的。
毕竟是个it巨头,下头的所有周边产业都是围绕着it相关所建立起来的,辛德勒的商业王国可以说也是十分讲究形象的。
如果他有着十分不光彩的过去,一旦曝光,公司的股价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市值蒸发也就算了,他年纪也快五十了,还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接班、弘树也还那么小还是研究层面的,这个过去利用得好的话,还可以把人从董事的位置上推下来。
至于对方到底和哪个负面人物有关系么根据可以追溯的dna来看,再做一下排除法,以及国籍相关、连托马斯辛德勒都要忌惮的影响力的话那一定是臭名昭著、负面形象很根深蒂固的人物
所以是希特勒一类的二战罪犯吧还是和辛德勒名单挂钩的辛德勒的姓氏搞不好就是特意做掩护呢我肯定地推测着。
哇,我觉得我是真的越来越有灵媒的气质了。
特指装模作样、显得高深莫测上。
我以为泽田弘树这个只是我来这边为期七天的学者访问的一个插曲,但是在这之后,对方时不时找我来聊天。
这点在外人眼里看来倒是十分正常的我和泽田弘树有很多的相似点。我们同样是日裔、同样是年少天才、同样是孤儿然后被收养呃,这点稍微不太一样。
我调查了一下,泽田弘树还是有爹的,只不过他的爹还在日本,当年父母离婚他跟着母亲来美国了,然后母亲去世后才被托马斯辛德勒收养的。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被发现了什么,泽田弘树之后和我交谈都是保镖靠得比较近、能听得到我们的谈话的状态了。
关于这点,托马斯辛德勒还特意过来找我道歉,说是最近有不少辛德勒公司的对家盯着弘树这个小天才,其中不乏不法分子,他只能更加小心一些。
我怎么着都觉得他才更像是不法分子,当然这个吐槽也不能当面说。
现在这个看得紧么估计是没料到泽田弘树真的和我“一见如故”了吧。一开始介绍我还特意将我和他扯上关系,也是想让泽田弘树对我保持警戒心吧。
我只能感慨还好上次的谈话没有人窃听,不然我也要被托马斯辛德勒盯上了。
因为有人监视着,我们两个的谈话自然不可能继续之前那个危险的话题,变得日常和学术起来。
“如果人类和人工智能产生矛盾冲突了我会是投降派的。”我一脸认真地申明了自己的立场。
泽田弘树一愣“哎真的吗夏希姐姐你是喜欢人工智能的类型吗”
“啊,不是,我对人工智能没有特别的痴迷,也对人类没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和人工智能战斗太累了,我选择投降。”
“哎夏希姐姐你好悲观啊”
“没有啦,我就是单纯地喜欢偷懒而已,你也适当放松一下吧。啊对了,我知道普林斯顿附近有一家比较正宗的中国菜,是在美国这个什么菜种进来都会被改造成奇怪的美式口味中难得还算正宗的。”我和他说完之后看向跟着他的两个保镖,正色道,“我只打算请我的小朋友吃饭,可不会负担你们两个的啊。”
两保镖“”
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是会讨论相关的话题,只不过不会那么学术,毕竟费脑子。
“其实说到底啊,我是警惕人工智能派的啊弘树你没看过电影吗黑客帝国、人工智能、哆啦a梦”
“等一下,为什么哆啦a梦也是啊”
“嘿不准歧视机器猫智慧型机器人可以属于人工智能范畴,为什么有智慧和情感的机器猫就不行了”
“好啦夏希姐姐你继续说。”
“总之,我觉得人类还没有那么本事驾驭人工智能,人类的贪欲是无止尽的。而且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个来自未来的机器人准备提前消灭人类啊,刚刚提到的电影把终结者也算上吧”
泽田弘树喝了一口饮料,带着好奇问道“那夏希姐姐,如果你制造出了人工智能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一脸凝重道“我会悄悄地不告诉任何人,然后让她或者是他,陪我玩。”
泽田弘树“”
泽田弘树就像是我的后辈。
我不会说像弟弟,因为我是绝对排斥二胎的、想要霸占父母所有的爱的那种类型。
弘树他思维跟得上我、年纪比我小不少、又在除了专业领域之外的地方表现得像是个真正的小孩子、而不是宫野志保那样子的小大人,让我有种带后辈的感觉。
这七天的行程结束之后,我也就回洛杉矶去了。
不过我和泽田弘树交换了联络方式,在保镖的面前见证了我们的友谊确立和继续对于专业的探讨。
其实我对于对方的dna追踪系统还挺感兴趣的但是介于泽田弘树现在似乎因为这个惹上大事了,我也不好直接问。
这次的回程我自然依旧是坐飞机和我的那两位同事隔开,我也在到了机场之后和贝尔摩德报了个平安,顺便说了一下我交到新朋友的事。
“然后我们吃饭的时候,托马斯的保镖依旧在哎。哇,这个人是真的有点讨厌。我感觉我的新朋友还真可怜。”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件挂着疑问的事情跟贝尔摩德说了,“不过我觉得,应该除了资本家的压迫还有点其他的因素。似乎弘树有发现托马斯的什么秘密,所以才被严密监视起来了。”
托马斯辛德勒啊他现在自身处境也不太好呢。贝尔摩德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所在的商业帝国署着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可不是什么一言堂,最近搞人工智能也是迫切地想要扳回一局吧。你新认识的小朋友无论是发现了秘密还是他所拥有的天赋,都注定会被托马斯盯得死死的啊。
“这样子啊那和我猜得差不多。”我若有所思,觉得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方向等我回去就去改进窃听器探测器吧。
不过托马斯的手段一直算不得干净呢保不准我可爱的可可酒会被盯上这段时间里,我就给你找个保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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