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头大耳,面目狰狞,这形容,不是季虎还能是谁?
想不到他竟然还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裴漪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看季虎今天气势汹汹的样子,自己要脱身恐怕没那么简单,也不知季虎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那日被萧蕤狠狠羞辱过后,咽不下这口气,是以要找她羞辱回来,行完三个大礼?
裴漪有些拿不准,但是还是先不要激怒这恶霸才好。她出来之前跟许娘子说自己估摸半个时辰就能回来,中间又临时起意,去肉摊和向春说了会话,如今已过半个时辰,但愿许娘子能发觉不对,过来找一找。
得先拖一拖时间。
定下心神,裴漪脸上露出日常镇定的微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问:“季郎君,不知今日来寻我,有何贵干?”
季虎瞧见裴漪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倒是啧啧称奇,蔑笑道:“裴小娘子倒是沉得住气。”
说着,壮硕的身躯逼近了裴漪。
裴漪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然而身后却已被人挡住,退无可退。
轻佻的声音传来:“阿虎,你跟她废什么话,该干事儿就干!”
语气中的黏腻恶心让人难以忍受。
裴漪心中警铃大作。
看来她想得简单了,这群人来这里,不单是为了让她出丑,恐怕是别有目的。
一想到这里,裴漪顿时感到有些反胃。
三人几乎将裴漪包围了起来,空气中都散发着胶着和恶意。
季虎舔了下嘴角,眼中□□之情显露无疑。
眼前的小娘子,身着青绿布衣,鬓发乌黑如云,当真是荆钗布裙不掩绝色。
他又逼近几步,意图不轨,孰料裴漪暴起,两根玉白的手指忽的朝他的双目而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伸手一挡,但是还是被裴漪得手。
“啊!”
季虎惨叫一声,眼前顿时一黑,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
趁着季虎带的两人没反应过来,裴漪又迅速地朝着他们下身一人给了一脚,这才慌不择路地跑脱。
她刚刚使得算下三路的手段,但是遇到这等流氓,这手段也算不得阴狠。戳季虎眼睛那一下力气虽不小,但是季虎也挡了一下,卸下些力道,估计只能拖住他一会儿。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地一声:“愣什么!今日要是让那小蹄子跑了,老子要你们的命!”
食味馆中。
许娘子又看了看刻漏,已过申时,按道理已经到了食客吃饭的点儿,裴漪早该在这时候回来,但是却迟迟未归。她心中有些慌乱,让三九去东市寻裴漪,三九去了一会儿,还没回来。
“许娘子。”
裴娘子掀帘走了出来,见店中空落落的,不似寻常热闹,心中忽有些惴惴,问:“漪漪呢,怎么不见她人?”
许娘子心中登时一慌,她也不想让裴娘子忧心,裴娘子身体还未大好,此番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若让裴娘子知晓,恐怕她又要瞎操心。
她连忙过去扶住裴娘子,颇为关心地道:“裴娘子,你怎么出来了。漪漪没事儿,她去东市置办东西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裴娘子按了按心口,皱眉道:“是吗,我总觉得有些慌。这都到晚饭了,漪漪还不回来吗?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是,我让三九去找漪漪了,她估计跟人杀价杀不过,我就说要陪着她去,可她让我在这里看着店。你别瞎操心,没事儿的。你好好养病就行,若是你再生什么病症,漪漪可不得操心吗?”
说着,许娘子扶着裴娘子回屋躺着。
裴娘子虽然仍不放心,但听许娘子这么一说,她也没什么理由反驳,任凭许娘子将自己扶回了屋中,她道:“但我这心跳得厉害,总有些不安。”
“跳得厉害就别多想了,赶紧回去躺着才是。”
……
“阿娘!”
三九跳进店中,累得气喘吁吁,四处一望,发觉周围竟然没一个人,正奇怪之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是越泽。
到饭点儿了,越泽是来拿饭的,只是看到如今的情形,越泽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
往日这时,食味馆不说人满如潮,也是座无虚席,哪儿像现在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越泽眉头一皱,问三九:“三九,今日是怎么回事儿?裴小娘子呢?”
三九见他却是眼前一亮,气都还没喘匀,忙拉着他的胳膊道:“裴姊姊她,她,不见了!越阿兄,你快去找裴姊姊!”
裴漪不见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越泽也是心中一惊,忙问裴漪到底去了何处,可是三九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口水呛到,此时正咳得震天响,一时半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越泽心中着急,一边提三九拍着背,顾不上许多,忙叫隐藏在食味馆守卫的影卫出来问话。
影卫从暗处窜出来,一板一眼地回道:“今日裴小娘子去东市购买东西,与人说好半个时辰便可回来,可至今未归。”
“那你还呆着做什么?还不早早去找?”
越泽喊道。
影卫面色不改,道:“郎君吩咐守卫的是食味馆。”
越泽:……
怪他,怪他没说清楚,郎君说的虽然是守卫食味馆,但话里话外,都是要护裴小娘子安全啊。
三九咳完了,摇摇他的手臂,哑声道:“越阿兄,快去找啊!一会儿天就黑了,裴姊姊更不安全。”
他是真的急,眼圈都红了。
越泽安抚他道:“莫慌,我现在便去找,裴小娘子一定没事的。”
说罢,他转头对影卫说:“我现在去找裴小娘子,你回府中禀告郎君……需要再多些人手,在天黑之前找到裴小娘子。”
但愿裴小娘子无事。
暮霭沉沉,行人渐少。
裴漪被逼到墙角,发丝凌乱,眼神却更加凌厉起来,仿佛要把眼前的人扎穿。
到底还是没跑过这三个人,又被他们堵了起来。
她双手后撑,紧紧贴着墙壁,掌心藏着一枚尖锐的石头,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来。
季虎累得满头大汗,眼中还有血丝,看着裴漪的神色愈发狠毒恶心,他喘着气道:“跑啊,你个小浪蹄子,挺能跑的,接着跑啊!嗯?”
“阿虎,这小娘儿们太狠了,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身后的两人附和道。
季虎眼神阴测测的,伸手一把抓住裴漪的头发,将她整个拉了过来,恶臭的气息喷在裴漪脸上,狠狠地说:“下手挺狠,都快把老子的眼戳瞎了。”
裴漪努力扭着脸,躲避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试图在鱼死网破之前再说些什么:“季郎君,我之前虽然与你有些不愉快,但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啊!”
还未说完,她便感觉头发又被拽得狠了些,季虎的声音传来:“现在才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裴漪咬牙,暗暗将尖石掉了个头握住。
如今看来,非得拼个鱼死网破才行,季虎的眼睛,今日是别想要了。
季虎的脸越凑越近,眼见着就要触碰到裴漪的脸。裴漪手中的尖石也越握越紧,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裴漪只感觉头上一松,面前传来一阵厉风,抬眼再看时,季虎已经被踹飞三四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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