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脚步声来回响,周静萱在下面快要急死。她不停在下面蹦,也不知道这地面加了什么,上面一点听不到声音。
郁落岩带着四名士兵开始搜查整个房间,里面陈设很少,几乎一眼便可看完。被掀开,里面没有人。用手探探,也没有温度。不像是有人住在这里。
地面很干净,没有灰尘。屋里除了有些陈年腐败的味道,没有其他味道。
“你们几个,去另外几个房间搜查。”又派出去十多名士兵,他还是要留在这里,毕竟她是被人在这里发现的。
郁落岩,你个大笨蛋!!!
周静萱不住在心里咒骂,这么半天,她都蹦得站不住,这个家伙竟然一点没听见。
这地窖黑漆漆,有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蹦,她也想不出怎么可以弄出声音来。
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慢,开始向门口转移。周静萱心中焦急如焚,这恐怕是离开这里唯一的机会了!
系统在旁边实在看不过眼,提醒说:“宿主,你怎么不用东西砸他?”
周静萱一愣,“我看不见也能砸?”
“能,不准!”系统回答,“你努力想象房间样子,按照那个样子选择方位释放便可以。”
那还等什么?周静萱立即闭上眼睛,努力想象。她在那个房间住了一天,还是有些印象的。
“系统,地中间,西瓜。”她闭着眼睛发号司令。
一个大西瓜凭空出现在上面房间的炕上,摔得稀碎。巨大声音立即引起众人注意,郁落岩一个健步冲到炕边。
这是夏天的西瓜?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西瓜?扭头看向虎子,虎子依旧是冷着脸,可眼中闪过惊慌。
这炕有问题!
郁落岩立即得出结论,周静萱的下落应该和这炕有关。毕竟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放在她身上就不奇怪了。
“来人,把这炕给我刨了!”
“不行!”虎子立即冲过来,挡在炕前面,“谁也不许动我家炕。”
即便是力气大,可他一个普通能怎么可能敌得过上过战场的士兵?上来两个人,几下子就将他按到在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拄拐婆婆一声惨嚎,就要冲过来。被旁边的士兵像是按小鸡一样按在那里,任由她挣扎哭喊,也动不了分毫。
中年大婶也白了脸,她本想立功讨点赏钱,看着阵势也不敢动弹丝毫,把嘴闭得紧紧。
又从外面涌进来几名士兵,手里拿着锹镐,叮叮咣咣,乱石横飞。很快大半个炕被拆掉。
“大将军,又发现!”一名士兵一镐下去,感觉有些硬硬的,不像是砖石,立即报告。
郁落岩走上前,抚开上面的碎砖块,一个黑黑的东西漏了出来。
这个是黑色圆棍,下面连接着什么东西,看这工艺,不是一般庄稼人能做出来的。
“这是什么?”他扭头问虎子。
虎子盯盯看这个东西,一眼不发。
旁边士兵上去就是一脚,“大将军问你话的呢!”
这一脚很重,虎子佝偻个身体,半天才缓过来。拄拐婆婆在门外哭的撕心裂肺。
郁落岩对门外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拿出刀放在拄拐婆婆的腿上。
“我看你的腿也不好使,留着也是累赘,要不我让你帮你去了?”郁落岩笑着说。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周静萱面前的无赖样。周静萱的失踪,激出他从回来就一直压抑的杀性。
“不要!”虎子大喊,此时他终于知道害怕,眼前的人不是他想象那样,即便是没有任何证据,他也能杀了他们。
“这是机关,打开地下室的。”虎子低声说,见瞒不过去,他索性不瞒。他看相郁落岩,郁落岩轻轻点头,旁边士兵放开了他。他走过去,用力按住炕下那处。
哗啦啦,地面从中间裂开个大洞。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被绑着手脚,堵住嘴,坐在地上往上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见郁落岩的那一刻,即委屈又愤怒。
郁落岩赶紧跳下去,解开周静萱的手脚。
周静萱“哇”一声哭了,“你怎么才来啊?”打了郁落岩几下,一下子又抱住了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软香温玉入怀,郁落岩身体一僵,尴尬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士兵。
士兵们都极其识趣儿,回头的回头,押着虎子和拄拐婆婆往外走,不大一会,房间里就只有周静萱和郁落岩二人。
哭了一会儿,周静萱把情绪都发泄出来,鼻涕眼泪外加上灰尘,蹭得郁落岩胸前都是。
“对不起!”闷闷的声音从上面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我不该猜错你的方向!我不该这么晚才找到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用郁落岩的衣服擦净脸上眼泪和鼻涕,周静萱气呼呼地抬起头:“你说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郁落岩看见花猫一样的脸,还带着凶狠的表情,失笑点头,“一定算数。”
刚才还算是赔礼,现在怎么感觉像逗孩子?周静萱悻悻离开郁落岩身边,这个家伙,就不是好人!
周静萱情绪缓和一些,两人才说起彼此的经过。
原来那天郁落岩发现她不见,立即去到驻扎在京郊的军营,他在边关的大军就驻扎那里。为了保护她的名声,他没敢大张旗鼓的寻找,一个女儿家在外面被人擒住过夜,可是要坏名节的。
画了很多画像,人手便分派出去。一开始是沿着她失踪的地方向京外查,查了许久都没有线索。
后来便向着沿河查查看看,没想到在今日晌午,遇见一名打柴的童子,他说看见有人从河边扛个人回去,看身形被扛着的应该是个姑娘。
他顺着童子指的方向来的这个村子,拿着她画像打听,恰好遇到中年婶子,便找到这里来。
周静萱也说起自己在河里的惊险遭遇,听得郁落岩再次后悔连连。听见虎子竟然想强抢她为妻,郁落岩眯起眼睛,这个人不能让他轻易死,要不就便宜他了!
“你可还记得袭击你的人,具体身形特征吗?”郁落岩又问起这事,这很可能与现在在查的案子有关。
周静萱回想一下,“身量不高,中等个头吧,偏瘦,力气也不是很大,不像是习武之人,倒像是普通的文人书生。”
一个书生行刺?郁落岩压下心中的奇怪,笑着说:“没事,这个家伙我会抓住的。”这时门外抬进来一桶热水,还有一套衣服。“我先出去了。”
周静萱点点头,看着郁落岩出去关上门,她才脱下衣服。
连掉河,再得病,最后还进了地窖。她现在已经脏的不行,甚至她感觉自己都馊了,难得那个家伙还能让她抱着那么长时间。
热水舒缓她几日的惊吓和疲惫,自从穿过来,她从来没有一个人面对过危险,这是第一次。她还是低估这个时代的危险,要想包住小命,以后还是再谨慎一些行事。
梳洗干净,换上一身鹅黄色衣裙,发髻她不大会,只简单绑上。
推开门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一个士兵拿着刀切向虎子的脖子。立即大喊:“住手!”
郁落岩疑惑的看过来,他也换了身衣服,估计全是鼻涕眼泪,他也穿不住了。
周静萱立即走上前,趴在郁落岩耳边,小声说:“他前段时间也关过一个女人,好像是陈高义的外室。”
郁落岩眼中一喜,“确定?”
周静萱摇摇头,“猜测,你问问他,要是不是,再杀!”
郁落岩挥挥手,让人把已经打得半死不活的虎子拖上来,“我有话问你,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饶你不死。”那个时候他就在刑部手中了,郁落岩无权杀。
旁边已经哭抽的拄拐婆婆,立即大声喊:“虎子,说吧。”
“你前几个月是不是救了个女子,然后关在家里?”
“是,在早春时候。”虎子声音嘶哑,嘴里还不时流着血。
“在什么地方救的?她当时什么样?她现在人在哪里?”
“在永安河边救的,她当时什么都没穿,”虎子苦笑一声,“从两个月前她跑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基本可以确定是外室。
“你可有办法找到她?”郁落岩又问。
虎子摇摇头,“我也想找她,可不知道去哪里找。”
“我!我知道点。”中年婶子突然说,在虎子冷冷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
“你和她还有联系?”郁落岩问。
“没有联系,”中年婶子怯怯说,“不过她走的时候,问我京城怎么走,想来是去京城了吧。”
郁落岩皱起眉毛,废话,他也知道她在在京城,要不怎么投毒?
见郁落岩不耐烦,中年婶子更加害怕,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可定是去京城,我没撒谎,前几天还有人在城西狗子胡同看见她了呢!”
“你说有人在狗子胡同看见过?”郁落岩追问。
“嗯!”中年婶子害怕的点点头。
郁落岩让人端过来个托盘,“如果你把看见她的那个人告诉我,这五十两是你的。”
中年婶子立即双眼放光,再也顾不得害怕,连忙点头。“就是村南边的赵老五,他前几天进城里卖菜看见的。”
郁落岩让几名士兵押着虎子和拄拐婆婆先回去,他和周静萱带着剩下的人去寻赵老五。
乡下人哪见过这阵仗,赵老五立即颤颤巍巍带路,指着狗子胡同里面的一家说:“前几天,我就是在这看见的。”
给了赵老五五十两银子打发人离开,官兵把整个宅子围了起来。
一名官兵上前敲门,门打开,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走了出来。看见眼前的官兵,立即腿一软跪了下来。
“官老爷官老爷,小的啥都没做,是那个娘,们自己找过来的,不关我的事。”
“她人呢?”
“就在城边的乞丐棚那。”
当找到外室的时候,她正缩在一个角落啃着个脏兮兮的饼。头发又脏又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都是污垢。
看见满满的官兵,她突然笑了。
放下手中的饼,站了起来,这次她没有畏畏缩缩,而是挺直后背,大大方方走了过来。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人是我毒死的,带我走吧。”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