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一天,生意好的不得了。一楼大厅坐的满满的,门外还有很多等待的。
参考前世餐厅,酒楼按照来的顺序发牌。牌子是木质,上面有一朵月夜莲花。吩咐伙计,随时和后厨核对还剩多少份底料,底料没了,牌子就不发了。她一共准备五百块,怎么也都够了。
郁落岩站在门外背荫处,见周静萱出来,才迎了过去。
“恭喜恭喜!”男人笑呵呵地说。
“同喜同喜!”周静萱回应,郁落岩后来将酒楼租金退回来,说是要入股。想着有大将军当靠山,怎么也多一层保障,她也就同意了。今天开业,作为股东,自然是同喜。
“上楼吧!作为股东,你该露个面。”你不露面,怎么抱大腿啊?
“还是不了,”郁落岩笑笑,“我是他们哥哥那辈的,上去他们该玩儿不痛快了。”
“况且,我只是个小股东。这么大张旗鼓和你上去,像是新婚夫妇敬来宾,应该不太好吧?”
周静萱清啐一声,脸微微染上红晕。这个无赖,真是不知道羞耻,这话也能乱说!
趁着周静萱发飙前,郁落岩收起嬉闹正色说:“其实此次前来,除了贺喜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
“此次随我出征的将士,有不少在战场上受了不可挽回的伤。他们一些人领了官府的补偿回到家乡,还有一些人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他们无处可去,你的庄子正好缺少人手,我想能不能把他们安排到庄子上去。即给他们找个安身之所,又能护卫那里。放心,他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说到这些为国而战的战士,周静萱不免想到曾经见过纪录片中的战斗,眼眶不由泛红。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他们为国而战,都是英雄。我们这些在后方的人也应该力所能及做些事情。你就放心让他们去庄子上吧!”
“谢谢!”郁落岩由衷的说:“我代他们谢谢你的包容理解。”
和郁落岩分开,周静萱心里总有些沉甸甸的。军人,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可敬的,他们用自己微薄的身躯守卫着一方平安。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死亡。当他们遭受不可挽回的伤势,曾经的荣耀便会离他们而去,生存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而他们这些在后方安享平安的人,却开始歧视曾经的守护者。
她想做些事情,做些可以帮助他们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她都在忙碌安排退伍官兵的事。这一行将近百人,最好的是一个耳朵掉了的,除了难看一些,没有什么大碍。而最难的是一个没了双腿战士,他只有十七岁,在周静萱的眼里还是个孩子。
他很乐观,每天还和其他人嘻嘻哈哈。有两个年龄大一些的一直在照顾他。
“周小姐,我没事。”他开心的说:“你看我的一双手还是完好的,我还能做木匠活呢!”他的父亲是边关的木匠,一次战乱死在敌人马蹄下。无依无靠他便参了军。
“你真的很厉害!”周静萱由衷称赞,“你的手艺是京城都少有的。”
见过这些人,周静萱回到家里就关在房中,不许别人打扰,饭菜都送进去。
周夫人很是焦急,不知道自己女儿究竟怎么了。
直到半个月后,蓬头垢面的周静萱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拿了一摞纸,上面整整齐齐画着各种机械构件。
简单梳洗一番,就拿着那摞纸出去。
“你说这孩子究竟怎么了?”周夫人一脸担忧地问周尚书。
“唉,我也猜不到。难道是和大将军有关?”
那日周静萱在酒楼外面见郁落岩,恰巧被推开窗子的周夫人看到。她连忙悄悄将周尚书叫过来,看见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分开。
“你说萱儿怎么会认识大将军?”周夫人有些忐忑又有些希翼地说。
“不清楚。但这不见得是坏事。朝中可以不必看怀安王脸色的,骁国公就是一个。如果萱儿能和大将军交好,那还真有可能嫁到骁国公府,怀安王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周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是不怕,可也不代表能为萱儿和怀安王冲突。再说这大将军常年在边关,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这么一个莽夫,我怕萱儿嫁过去会受欺负。”
周尚书让周夫人不要太担心,一切静观其变就好。
可没想到,往后几天周静萱都天不亮就出去忙活,知道掌灯才回府。接连几日后,又开始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出去,这可把周尚书夫妇吓坏了。
他们也不敢问,怕刺激到周静萱,只能天天担忧看着。
这孩子总算是出来了,又匆匆离开家。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齐齐长叹一声,儿大不由爹(娘)。
周静萱一路来到骁国公府,这时她才发想,她从来没主动找过郁落岩,骁国公府也是第一来,一时不知道如何通报。
还是春风上前敲了门,告知守门人周府小姐求见大将军。
守门人惊讶地盯着周静萱看,直到春风呵斥,才匆匆忙忙跑去通报。
“春风,你说我一个闺阁小姐,就这么来找个男人,是不是不大好。”刚出门的时候太过兴奋,没想这么多,到了这儿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
春风轻笑:“我的小姐,你才想到这个啊?”
面对春风的取笑,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罢了罢了,都已经来了,都已经通报了,就这样吧!她一个现代人还能被古人的规矩束缚住啊?这么想想,便也不放在心上。
不多时,大门打开,郁落岩从里面出来。
一见面就略有些责怪地说:“你怎么不派人事先通禀一声,今天还好我在家,要是我在军营你岂不是扑了个空?万一被人冲撞了怎么办?”
周静萱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理亏,也不言语。
二人进到府中,郁落岩不方便带她到自己院子,便来到一处小会客厅。
“你看!”一坐下,周静萱就忙将那摞纸献宝似的递给郁落岩。
郁落岩接过之后仔细查看,越看眼睛越亮。全部看完后,面色复杂地对周静萱说:“我每次都以为了解你,可你每每都会出乎我的意料。你的高洁大义早已超脱一名小女子。让我由衷钦佩!我代所有伤残的战士谢过你!”
说罢,郁落岩站起身来,对着周静萱深深鞠上一躬。
周静萱想要阻拦被郁落岩阻止,“你当得起我这一拜!”
周静萱面色通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帮一帮那些人。才会连续半个月,绘制这些义肢图纸和轮椅图纸。这都是来至她在现代社会的记忆。
当然,系统也帮上一些忙,为此它还在她脑海里闹腾过一阵。可当郁落岩说出那些话,系统也安静下来。
“也许,你是对的。”回去的途中,系统这么和她说。
当天,郁落岩就把图纸敬献给皇帝,皇帝也是大为震惊。伤残士兵的生计问题一直是他很为头疼的,现在有办法让他们自食其力,也是为他解决一大难题。
“这也是周府的丫头画的?”皇帝开始对周静萱好奇起来,第一次听说她还是怀安王求娶,当时印象并不好,认为她就是个招蜂引蝶的狐媚子。
可自从得到烟雾弹配方,印象才开始改进,知道她还是有些才能。今日又得到义肢图纸,印象大为改进,开始猜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回陛下,是她。她心地善良,所做这一切全是为了士兵们能更好的活下去,没有其他心思。”
“落岩,你多虑了。”皇帝轻笑出声,“朕非小肚鸡肠之人,自然不会多疑其他。”
“臣不敢,臣只是如实汇报。”郁落岩忙跪下,怀疑皇帝,可这是大不敬!
皇帝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而从另一个角度问他:“你如此回护与她,可是心悦之?”
郁落岩身体僵住。
“哎~,现在你不必拿朕当皇帝,朕是以一名兄长来问的。先皇和郁叔父义结金兰,两家向来交好。朕这做义兄的也该关心关心弟弟的婚事啊!要不然,婶娘又会过来闹一通。”想到骁国公夫人有事没事去太后那哭诉儿子不在身边,耽误婚事,皇帝就有些头疼!
郁落岩也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有些同情皇帝。只是这感情问题涉及到怀安王,他不得不谨慎。
“回皇兄,”既然说是义兄,他便顺竿爬,“周小姐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臣常年在外,一身莽夫武者气,恐吓到她。”
“那朕帮你问问周尚书的意思?”皇帝问。
郁落岩连忙阻止:“皇兄,先不要,臣怕惊扰到周小姐,还是等臣这身莽夫气褪去,再议。”
毕竟是人家的感情,皇帝见郁落岩有其他想法,便不再多事。
君臣二人又商议一番,定下由国家采购义肢发放给伤残战士。而义肢的制作便交给周静萱。
周静萱知道这个事情时惊呆了,她没想到还能整个皇商的差事。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放弃这块。而是把这些转给那些伤残士兵。
来到庄子,把战士们召集起来,让小木匠教授其他人木匠手艺,再招个铁匠来教授。战士汇集起来,铸造义肢,这皇商就由他们来做。
战士们都惊呆了,他们以为有个落脚地就很好,没想到还能成为皇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其他退伍的残疾战士听说,也都赶了过来,一时能汇集将近二百人。他们学习手艺,然后进行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可以去做些别的。庄子越来越大,无奈周静萱只能再次找到郁落岩,想将旁边的地也买下。
郁落岩听说这事,便禀告给皇帝,皇帝又是一番感叹。大笔一挥,搬下圣旨,由周静萱代理,周边的土地全权交于伤残战士,成立新的村庄。
越来越多的退伍战士汇集到此处,各显其能,村庄最终建成时,里面有五六百人。
这边如火如荼的建设,京城里却发生件大事,户部员外郎陈高义全家被毒杀。官员全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杀,一时震惊朝野。皇帝大怒,命刑部携大理寺共同办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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