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梦中突然浮现上了这样的对白与画面，在初春的傍晚，空无一人的教学楼正门，连绵不绝的雨雾。
还有，咬牙冲进雨雾中的少女……
抱在怀里的书包背带，在跑动时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臂。冷风卷着雨水拍打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流下……
那种冰凉的感觉……
清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保健室的床上，泷坐在她旁边，拿着一条湿毛巾在给她擦额上冒出的汗。
看来梦中那种冰凉的感觉就是这条湿毛巾了。
她和泷的眼神对视在一起，泷开口说：“醒了？”
“怎么回事？”躺在床上还是感觉到有些眩晕，清水无力的问他。
“低血糖。”泷拿着一块巧克力，剥好塞进她的口中：“你中午吃的什么？”
清水回想下，摇摇头：“去参加学生会的会议，没来得及吃午饭。”
“用不着这么拼命吧。”泷又剥了一块送过来，没好气的戳一下她软软的脸颊。
两块巧克力下肚，清水感觉好了很多，就想坐起来，不料被泷按住被角不准她起来，清水没力气反抗，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是藤原送我来的？”
她记得自己是在剑道社办外和藤原商量经费申请的事。
“是我，失望吗？”泷瞥了她一眼说：“路过看到你在和藤原在剑道社外面，过去找你的时候，结果被你一把抓住，吐了我一身。”
清水只记得自己是扶住墙支持快要倒下的身体，再后面却什么都不记得。
清水看到丢在一旁的制服外套上的污渍，心中涌上歉意：“我回去给你洗。”
“这不是肯定的吗。”泷看她一眼说：“你去找藤原做什么？”
“剑道社要申请经费，会长……迹部君让我处理申请。”
“怎么要你处理？”
“我是秘书长。”
“秘书长？那么辛苦。”
今天所有听到清水做秘书长的人都会异口同声的称赞她很厉害，只有泷一个人说了辛苦。
但是，有些事她还是想不通……
清水闭上眼，过了一会再睁开，发现泷在注视着她。
“想什么呢？”
清水也看着泷，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泷，装模作样的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猜想泷不会马上回答，果然，他站起来去倒水。
“怎么问这个？”他坐回来，把水给清水。
清水坐起来，喝着水慢慢的把在学生会时听到的两个男生‘那位清水’的对话，以及天海那句‘因为清水同学是清水同学’的话告诉了泷。
“我在想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国中时候的事……”清水本来想说已经记不起来，但是怕露陷，就马上改口：“有很多事似乎我不都不知道。”
此时已是傍晚，坐在她面前的泷背着光，让人有些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觉得你想多了，大家说的那位清水，应该都是指的泉兄。”泷看她一眼，也慢慢说：“泉兄以前是网球部长，也曾打进过全国大赛……后来和迹部的事……你也知道。”他说：“所以泉兄在学校里也是蛮有名。”
泷说的含糊，清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所以迹部让我进学生会，是愧疚？”
“这你就想多了。”泷的手指在床边轻轻的敲着，掩饰心中的烦躁。
“说起来，清水，有件事一直想问，泉兄……”泷顿了顿，右手手指在床上敲了两下：“泉兄为什么要考去外校念书？”
清水回答：“这我没有问过，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和迹部的比赛让他受挫的缘故。”
她的这个回答让泷的手指骤然收紧。
“和迹部比赛受挫，是这个原因？”
“我想不出来其他的。”
清水说完这句话，隐约的觉得气氛不太对劲，然而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坐在她旁边的泷一直在注视着她，并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孩子气或者恶作剧意味的眼神，而是有许多让人说不清的意味在里面。
“清水，今天网球部有会议，可能要很晚，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泷站起来，清水见他拿起了被弄脏的制服外套，就说：“外套我回去给你洗。”
“算了，我自己来吧，你现在算病人。”泷说。
清水以为他下一句会说‘等下次你补偿回来‘，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说。
总感觉泷的态度也和平时判若两人。
泷走后不久，吉本就出现在了保健室。
“清水，听说你晕倒了？没事吧。”吉本似乎是一路跑来的，脸红红的：“刚才泷君告诉我才知道……”
“没事。”清水掀开被子，开始穿鞋子。
“泷君还让我送你回去。”吉本就坐在泷刚才做的椅子上，好奇的问：“你们两个吵架了？感觉泷君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有。”虽然这么说，清水却觉得心一沉。
连吉本都感觉到泷的态度异常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样啊。”吉本松口气：“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她们没继续聊这个话题，清水回家吃了点东西，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8点多，她听到楼下有开门声，知道是泉上补习班回来。
泉在餐厅吃晚饭，看到清水穿着睡衣下楼，有些意外：“生病了？”
“有点低血糖。”清水去倒了杯水喝，然后隔着流理台问泉：“对了，你和那个藤原……”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泉猛的抬头：“藤原怎么了？”
清水被他的反应吓到：“没什么……”
“你怎么提到他？”泉隔着饭桌望向她。
“我加入了学生会，收到剑道社的经费申请，所以才去找他。”
看到泉的反应，清水已经隐约猜到国中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她不知道‘前任清水‘对这些事了解多少，所以只能小心措辞，模棱两可的说：“你们俩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却……”
泉已经无心吃饭，他难得的叹口气：“就是因为关系好，才会有那样的传言……”他断断续续的说：“我也就算了，网球部有些人本来也在无视我这个部长，所以知道这件事也没怎么样……”
“只不过害的藤原在学校里也被误会性向……”
“还有小溪你……”泉有些愧疚的看着她：“为了替藤原解开误会，还要和他假装交往……”
泉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清水没有听清。她只是想起下午和泷在保健室的对话。
——说起来，泉兄为什么要考去外校？
——和迹部比赛受挫，是这个原因？
原来泷荻之介从一开始就知道泉离开冰帝的原因。
原来下午的话，都是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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