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甲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慕容秋顿时来了脾气:“你倒是说句话啊!没了那座庄子,你平日的吃穿用度、府中杂役、仆人大小开支,还有咱女儿的嫁妆,信儿的修行资源,都从哪里来啊?我娘家虽然是大户,但我终究出嫁了,如何填补这无底洞?”
“还有你霍家的族人,每个月还要发月钱、银子,大大小小的老人、小孩都要赡养,族中还有读书的孩子、画画的孩子,这一笔开支,可全都指望那个庄子呢。”慕容秋掰着手指:
“最关键的是,那庄子生产出的灵丝,就算神话境界的画卷也编制得,神话高手也需要用到,这可是咱们交好各方的关键,牵扯到一大批人脉资源。没了那庄子,咱们如何去继续维持?”
慕容秋声音里满是不忿:“他妹妹死了十几年,骨头渣子都烂没了,你都重新组建家庭了,他凭什么插手我霍家的事情?难道就因为他是齐国的长子?”
霍甲闻言苦笑:“还真就因为他是齐桓公的长子。公子小白突破至神话境界,天下各大诸侯竟然无人察觉,隐藏的好深啊!错非此次为了胎仙,只怕还不会爆发出来。五大诸侯,可不是玩笑。”
霍胎仙的院子内
霍胎仙放下画笔,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舅老爷?咱可没听说过舅老爷这个词。”
小春子连忙道:“舅老爷可是大有来历。公子不可怠慢,随我速去拜见迎接。”
既然是原主人的舅舅,霍胎仙也就不再多想,连忙随小春子走出屋门,却见公子雍正站在门外打量着院子中的花花草草。
见到霍胎仙走出,一时间竟然呆再哪里:“这一双眼睛真像啊!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与你母亲倒有几分相似。”
“可是舅舅当面?”霍胎仙看着身穿绯红色衣袍的男子,连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胎仙?我可是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你外祖父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你,今个可算是见到了真人。前些日子他老人家附着在你身上的一缕真灵激活,才察觉到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所以差遣我来看看。”公子雍上前扶住霍胎仙双肩,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过了许久后才道:
“大人争斗,却苦了你。好孩子,舅舅这次来,是为你做主的。”
面对着热切的舅舅,霍胎仙心中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还请舅舅里面一述。”
二人进入屋子坐下,公子雍看着霍胎仙:“来之前,你的事情我都打听了,这霍家对你来说,却并不如意,你可愿随我返回齐国?”
“霍家其实挺好的,虽然不许我接触画士之路,但吃喝用度却从来都没有亏欠我。”霍胎仙道。
听闻霍胎仙的话,公子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会,然后才道:“你既然不想随我回去,那也就罢了。”
接着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当年的事情。
霍胎仙听见公子雍的絮叨,心中暗自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当年齐桓公的女儿齐畅,不知为何竟然喜欢了没落家族的霍家,齐桓公勃然大怒,却是不许。
但奈何二人生米煮成熟饭,齐畅就算死也不肯回去,齐桓公于是一怒之下,就与齐畅断了父女之情。
“当年我姜家在谋划一件大事,你爹与你娘为了儿女情长,险些坏了我齐国大业。”公子雍幽幽一叹:
“因为当年之事,逼得我齐国十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不敢有丝毫挣展,如今伴随你外祖父稳固神话境界,方才有了几分转机。”
说到这里,拿出地契文书:“这一座庄子,是当年你娘的,现在你娘死了,这座庄子自然归属你。”
“另外,你那个继母、乃至于慕容家,可都不是好人。你娘当年生你之时难产而死,但却死的蹊跷。我怀疑你娘是被慕容家出手暗害,但却没有证据。我暗中追查了十几年,却依旧毫无所获。”公子雍将文书递给了霍胎仙:
“霍家乃是非之地,你生性单纯,不经风雨,留在此地只会被人步步迫害,不如随我前往齐国,到时候必然可以一飞冲霄。”
霍胎仙苦笑:“多谢舅舅,只是我如今拖家带口,却已经有了牵挂。”
见到霍胎仙又一次聚集,公子雍也不再相劝,而是又与霍胎仙絮絮叨叨的唠了很久,又交托了诸般事情,方才告辞离去。
临走之时,告诫霍胎仙:“若在镐京待不下去,尽管赶往齐国。你祖父想你娘,也很惦念你。”
看着公子雍远去的背影,四脚蛇自霍胎仙的耳边钻出来:“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是冲着你雷电图集来的?齐桓公要真的惦记你,惦记你娘,何苦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霍胎仙摇头:“你是被人给坑怕了。”
“不管对方冲着什么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霍胎仙背负双手,转身走入了楼阁内:
“况且,这庄子是真金白银,做不得假。”
霍家的庄子,他也曾经听闻过,乃是整个镐京,乃至于整个大周都有名灵才,其内盛产一种‘灵丝’,这种灵丝编织成布匹,可以作为神话境高手作画的天才地宝。
此物之珍贵,可想而知,看成是价值连城。
就连大内深宫,都要采买一部分作为贡品,用来供宫内的高手使用。
“算来我十几年不曾出府,从来都没有祭拜过母亲,当真是不孝子嗣。”
霍胎仙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文书: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褒姒与徐福两小只还要大量的资源去作画、修行,全都离不开金钱开道。”
“母亲的陵墓,就在那庄子下,我也该去祭拜一番了,顺便将庄子掌握在手中。”霍胎仙看向小春子:
“你可知道母亲的庄子在哪里?”
“知道!当然知道!公子您早就该去祭拜主母,将主母的庄子给取回来。”小春子道了句。
霍胎仙若有所思:“你去准备一番,明日咱们就出发。”
“可是,族中不是说要将公子禁足吗?”小春子面色迟疑。
“呵呵~。都是一家人,做给西南候看的,谁会认真?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你去叫父亲给我批个条子,就说我要去祭拜母亲。”霍胎仙拿起画笔,继续作画:
“此乃天经地义之举,就算族人也说不出什么。”
小春子闻言立即退下。
是夜
霍家后宅
霍甲与慕容秋躺在床榻上
“明日他要去祭拜母亲,你替他打理好行囊。”霍甲忽然道了句。
“他要去庄子?”慕容秋闻言顿时惊得坐起身:“才拿到契约,就想要收回庄子,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将庄子收回去,叫咱们这一大家喝西北风吗?”
“况且,你不是说要关他禁闭吗?怎么放他出府?日后西南候追问起来……”慕容秋顿时急眼了。
“西南候本来就理亏,哪敢追问?咱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西南候一个台阶而已,大家都没有当真。”霍甲嘀咕了句:“我关他禁闭,是想要将他保护起来,免得他东奔西走不知深浅的惹出祸端。”
“他自从下生,就没见过母亲,如今要去拜见母亲,乃是光明正大的理由,我又如何拒绝的了?”霍甲无可奈何的道:
“休要烦我,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他还能叫咱们一家上下都饿着不成?纯粹是妇人之见!”
听着霍甲训斥,慕容秋闻言不再多言,只是躺在床上,眼睛转悠却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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